回应他的是一声毫不留情的砰声。
陈默手下意识地收了回来，脸色僵硬无比，但又无可奈何，他一转身，看到了陈列静静地站在楼梯口，神情阴冷。
“陈述越来越不听话了。”
陈默蹙眉，什么话都没有说，兀自从陈列身边走过，他走到尽头顿住转身，看到了还在盯着陈述门的身形。
似蒙上了一层阴影。
——
叶音对此不知，纵然知道也并不关心。
她洗完澡随意吃了点东西，就趴在床上和随时发信息。
述述只想辞职：【随时，你为什么发我你的行程啊？你和陈默说要给我当男朋友是真的吗？】
Ss：【嗯。】
叶音：？？？
嗯，是什么意思？
叶音想了想，没想通，咬咬牙又旁敲侧击。
【你今天说的进度，是什么意思？】
对方秒回，【这是你先说的。】
叶音翻了个身，心跳得很快，所以说随时确实可以听到她和系统说的话。
【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叶音问。
对方这次回复得很慢，叶音等得都快睡着了，终于手机亮了一下。
上面就简单的一句话，但她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以前有人说过。】
——
叶音第二天不想看见陈默和陈列，干脆去逛街，她本来打算自己开车过去，后来想了想，干脆打车过去了。闺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看生活家具店里的香薰机。
“我们这款卖得很好。”店员见她目光久久停住，就善意地出声，“现在是大降价，只要998就能带回家。”
“要一个吗？”
叶音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声筒里传来的嘲笑。
叶音：“......”
“干嘛？陈述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会买这种好看但没用的东西回去吧？”
“不是给我买。”叶音闲闲地回，踏步走了出去。
她只不过在那一瞬间，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这个礼物送到随时的手上。
他会是什么表情。
——
叶音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唐妙。
面无表情道，“你已经喝了第十杯了，再喝下去我怕我等会儿拖不动你。”
“你懂什么？”唐妙哭唧唧地说，“我又分手了，分手不该难过一下嘛？你这种牡丹（从母胎就开始单身）是不会懂的！”
“哦，”叶音微笑，“可是我找到男朋友了哎！”
唐妙呆滞，反应了一会儿，“你说什么？”
她僵硬地转头，大力摇晃叶音的双肩，“你陈述怎么可能找到男朋友？是谁这么惨被你祸害了？”
叶音看着手机屏幕的通话开始计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默默祈祷对方并没有听到，淡定自若地开口，“随时，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嗯，好。”
她挂了电话，看到神情呆滞的唐妙微微一笑。
“怎么了？”
唐妙失声，“随时？”
“对啊，”叶音气定神闲。
“他等会儿过来？”
“嗯哼。”
唐妙险些没昏厥过去，等过十五分钟真在门口见到人了，酒都醒了一半。
随时！这可是随时！
商学院的传奇人物哎！
妈的分手算个屁！唐妙支着下巴眼睛都在发光，寻思着自己是先说哈喽还是先说自己闻名已久？
却见人站到了自己姐妹面前。
“车停在对面，先走过去吧。”他音色淡然，在唐妙眼里却自带滤镜，啊近看比照片还要帅。
穿过了小酒馆的直行马路，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距离，晚上的风凉凉的，一瞬间将唐妙的醉酒醒了大半。
于是，等叶音回头的时候，就看见扑闪着星星眼盯着随时背影看的唐妙。
这种状况还持续到她们上车。
叶音：“……”
夸张了姐妹。
叶音艰难把人脑袋掰正，“那就是我男朋友。”
唐妙艰难点头，眼含泪光，“陈述你一定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叶音笑得微妙，她总不能掰开了说这也不过是个商业性质的合作吧，虽然随时的目的她暂时想不到，但左右跟昨天的“进度”脱不开关系。
她笑了笑，不着痕迹地问开车的随时。
“随时你喜欢香薰吗？可以舒缓安眠放松心情的那种。”
唐妙一脸茫然，随即了悟，凑到叶音耳边小声道，“原来你那个香薰机是要给随时的啊？”
“对啊。”
“不讨厌。”
几乎是同时开的口，叶音一愣，随时却继续道，“如果你要送礼的话。”
叶音琢磨过来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送的话他并不讨厌？
唐妙凑到她耳边假哭。
“都怪我我不懂情趣，你那个998其实超值！”
叶音艰难微笑。
小姑娘你咋还两幅面孔？
——
唐妙自诩清醒实则到家才醒。
她摇摇晃晃地同两人挥手，别有深意地冲叶音眨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咳，”叶音装作没看到，“我们走吧。”
“送你回去？”
叶音试探道，“你还能不送我回去？”
随时一顿，终于转头看她。
眼前的小姑娘一张青春明媚的脸，眼里是浅浅的狡黠，好像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随时静静看她一眼。
然后打开了车门。
“送你回去。”
切，真没意思。叶音百无聊赖地倚着车窗，看着街边昏黄路灯下的人影。
一闪而过。
“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叶音懒散地发问，“难道是因为我昨天的话？”
叶音听到他敲了敲方向盘，声音低沉。
“所以什么进度？”
啊这，顾左右而言他？
叶音道，“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随时沉吟片刻方道，“是。”
叶音心里一松。
“所以什么进度？”随时不厌其烦地重复。
“啊——”叶音解了惑，于是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微笑都散漫了三分。
“我可没说一定会回答。”
——
然后。
然后叶音就被赶了下来。
她一脸懵地看着车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然后扫了自己一脸的尾气，扬长而去。
叶音：……
叶音摁摁脑袋，听着脑海里系统放肆嚣张的嘲笑，心里又闷又好像有了一丝了悟。
难怪他成不了大反派。
喜怒实在是风云变幻无常。
叶音匆忙给人发了一长串致歉后只得到一个冷酷的嗯字，随即开始——
研究反派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