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叔说完,院中姜月微和父母脸色大变,全不约而同的放置当下的事去门口瞧看。
刚到门口,就看见外面一团糟乱。
元父大开大合的拦在姜家门口,一副不让姜月然回家的势头,求道。
“二娘啊,千错万错都是川泽的错,为了两个孩子别闹的这么难看,跟我们回去吧。”
“保证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了。”
“姜月然你好狠的心啊,跟着汉子跑了就算了,还指使那汉子打断了我儿子的腿,你还我两个孙儿。”
元母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捂腿痛叫的元川泽。
因为儿子被人一脚就踹伤了腿的缘故,气愤的悲痛交加,一身富贵锦衣上沾满了灰尘。
头发蓬头垢面,完全跟一个街头叫骂的疯婆子无异。
姜月然听到这反咬一口的诬赖,气的浑身颤栗,怒喝。
“你信口胡言,自嫁入你们元家,我待你们事事恭谨孝顺,从来没有过忤逆。”
“所以你们元家才处处欺负我是吗,你们元家又做了什么对得起我的,孩子是我一个个十月怀胎生的,凭什么给你们。”
“元川泽的休书可以撕毁,可是我要离开你们元家的心不会,我姜月然就是未来削发为尼。”
“也不要再当你们元家的儿媳,他元川泽的妻子。”
“不行,孩子是我们元家的血脉啊,”元父听这铁了心的话,急的伸手就要上前。
但有赵士珩拦在面前,方才儿子又被一脚踢飞老远,见他对自己横了眼,元父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不许过来,”赵士珩一柄长刀横在元父面前,怀里抱着五岁的豆宝,又护着抱着三岁云宝的姜月然。
便要迈上台阶的时候,姜月然抬头看清上面站的亲人们,委屈顿时溃堤而出。
“爹娘,女儿回来了。”
台阶上的姜父姜母刚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女儿在自家门前被夫家辱骂欺负的场景,尽管还不清楚事情原委。
旬嘉慧已然心疼的跑了下去,抱住女儿:“二娘,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个样子回来了。”
一身粗布麻衣,泪痕沾满了一张脸,整个人憔悴不堪,简直比之上次的消瘦还凭添了一身的羸弱。
“爹爹打娘亲,”姜月然的大儿子豆宝憋着泪眼,怯生生的望着觉得陌生的旬嘉慧糯声声开口。
一路上姜月然为了给孩子们打气,就告诉他们到了外祖家就好了。
家里有外祖父,有外祖母还有漂亮的三姨母,会是很好很好的家人,会宠他跟妹妹的。
哪怕豆宝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对外祖家的记忆已经不深刻了,可直觉告诉他扑过来哭的婆婆会是疼他娘的人。
心疼娘的委屈,一下便说了出来。
尽管门口声音嘈杂,但孩子糯声声的话像止战的号角一般,瞬间抚平了门口的闹战。
整个空气都短暂的静止了下来,与此同时姜呈抄着拐杖怒目冲下来,直奔元川泽的方向而去狠狠的给了他一棍子。
瞬间打的吐血:“畜牲。”
姜呈打完喘着怒气。
元川泽是正面肚子上受的一棍,直接被打的口吐鲜血喷了他娘一脸。
元母骤然受惊再次大哭起来,门口又哭闹一片。
姜月微蹙眉望着这一幕,急走下来扶住父亲:“爹别激动。”
此刻姜家门口已经三三两两的围来了人,为了维系仅存的颜面,她对着桓叔喊。
“桓叔带人护着二姐跟孩子进家里,谁敢拦棍棒不必长眼。”
“是,”桓叔早被气的绷紧了拳头,带着刚才装行李的一众家仆,立刻就冲上了姜月然的身边护着,横眉对着元家母子三人。
姜月然进去了,元家人哪肯罢休,就是他们不要儿媳都要带走自己的一双孙儿。
元父立马跑到元母跟前,一起拖着断腿的元川泽往姜家进,姜月微没有让人拦他们 。
毕竟还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冷眼看着他们进去后,扶着姜呈一同往家门进。
陆璟怕姜月微生气伤了身体,迎上去撑腰:“若解决不了,交给我。”
陆璟这话让姜月微瞬间想到了姜鉴一家,蹙了蹙眉没理他,继续扶着父亲进门。
到了大厅,姜月然抱着怀里的云宝讲起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起因是姜月微婚事出事以后,当日她就被元川泽给强拽回了元州。
后来几番打听知道刘家出了大事,元川泽惶恐刘家的事会连根带梢的牵扯起他。
让之前元川泽对姜月然的顾忌吓的荡然无存,又因外面还挠心抓肝的养着一个风尘女子。
更是重新动了要赎出那女子纳进家中做姨娘的心思,姜月然自然不肯,可没了元川泽忌惮的刘家。
姜月然又对他处处冷脸扫兴的拒绝,元川泽一怒之下直接抱了一箱钱去将人赎了出来。
按理说人都赎了出来,直接带进家里什么事都成了,谁知元川泽是不是鬼迷心窍的听了那女子的话。
只先将人安置在外面,不久后元川泽就回家要闹着休了姜月然,姜月然被元川泽欺负到那份上,哪里还能自甘下贱的赖在元家不走。
当即拿了嫁妆单子出来,让他将之前亏空出去的嫁妆还回来,拿了嫁妆她就带着孩子走。
可元家父母能同意儿子纳妾,哪里愿意儿子为了一个外面的女人,将自己的孙儿们抛弃出去。
轮番的劝挟着姜月然为了孩子忍耐,给自己儿子一个台阶下,因为他们是不可能让姜月然将孩子带走的。
就在一家人僵执几天争不下来一个结果的时候,元川泽外面的人到好,居然跑了。
说到这,姜月然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元川泽,奚笑。
“哪有人不在意名分的,即便一个风尘女子。”
一旁默默关注的陆璟听到这话,倏然紧收了一下眉头,不受控的眼神寻向一旁的姜月微身上。
脑海中盘旋一句话,没有人不在意名分,即便一个风尘女子。
恍惚间,他忆起了更久的从前,那人也曾说要给一个人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