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我跟你说,往往有的时候,赌钱靠的不仅是赌技,还要靠胆识。一般人押大输了两次,就会犹豫不决、缺乏自信,转而押小,这样反而是大错特错。这个时候但凡心里有一丝犹豫都会输,而我坚定不移的继续押大,坚信这一局定能力挽狂澜,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个道理。”
刑楠已经输到如今这个地步,还不忘向沈溪传授自己所谓的赌博心得。
可是刑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富贵险中求”这句话是没错,可是后面还有三句话,“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刑楠对此一无所知,依然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则心里慌得要死,之所以和沈溪说这些,不过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沈溪依旧默不作声,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比刑楠还要紧张,因为这些钱要是再输了,两人就真的身无分文了。
到时候不仅没钱住店,还没钱吃饭,更没钱赶往天通雪山。
但事已至此,沈溪也无法左右事态的发展,只得把一切交给天意。
沈溪在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赢!绝不能输!
只要赢下这至关重要的一局,沈溪无论如何都要劝说刑楠,不要再赌了,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如今的刑楠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见他气势十足的把所有筹码全部押了大,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的大声喊着:“大!大!大......”
“三个一,小!”
当荷官毫无感情的报出点数时,刑楠顿时傻了眼,这一次输的更惨,他犹如斗败的公鸡、泄气的皮球一般,彻底萎靡不振。
沈溪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终于体会到了赌博的残酷。
此时,刑楠已经输的分文全无,却还是不肯离开赌桌。
片刻后,刑楠忽然惊呼道:“对了!我还有一匹马!”
于是刑楠立刻联系赌坊的负责人,把拴在外面的那匹马抵押了。
原本价值五两黄金的马,却只抵押了三两黄金。
即使这样,刑楠依然不满足,就算用这三两黄金赢回一局,也不能将之前输掉的钱全赢回来。
刑楠仿佛着了魔一般,开始摸索全身,寻找值钱的东西。
如今刑楠身上值钱的东西也就只有他腰间悬挂的百炼刀和背后的黑匣子以及里面的工具了。
可这些东西都是刑楠赚钱的家伙,即使身无分文,只要有这些物件在手里,就可以继续盗墓赚钱,东山再起,因此断然不能卖。
除此之外,刑楠身上还有一朵不知来历的黑莲花,可是那朵黑莲花经过当铺老板鉴定后,确定其并不值钱,就算抵押给赌坊也换不来几个钱。
想来想去,刑楠忽然想到了自己和沈溪身上穿的两套价值不菲的名贵服饰。
随即刑楠略带歉意的和沈溪商量一番,决定把两人身上的衣服抵押给赌坊。
沈溪对于穿什么样的衣服并不在意,他将那身名贵的衣服换下,换回了之前破旧的粗布衣服。
刑楠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下来,换回曾经的旧衣。
最终二人的衣服抵押了三两黄金。
刑楠拿着抵押所得的六两黄金,兑换好了筹码,打算卷土重来,一举把之前输掉的钱全赢回来。
这些钱是刑楠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再输的话,可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当荷官把筛盅砸在赌桌的那一刻。
刑楠早已无心再和沈溪传授自己的赌博经验,他重重的把所有筹码砸在桌上,一如既往的全押大。
“三个二,小!”
当刑楠听到荷官报出的点数时,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他如同石雕一般呆立原地,空洞的眼神与之前信心满满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刑楠试图在沈溪面前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可微微颤动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哥哥,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太过在意,咱们走吧。”沈溪知道刑楠已经身无分文,适时的出言劝解。
若不是刑楠和沈溪还保留着之前的旧衣服,否则真的要输的连裤衩都不剩了。
听到沈溪的声音,刑楠这才缓过神来,发出低沉的叹息声,有气无力的说道:“走吧。”说完,双臂无力的耷拉在身体两侧,无精打采的缓缓向外走去。
沈溪知道,此时的刑楠心情十分低落,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刑楠边走边想,越想越不甘心,心想连续好几把都是小,下一把绝对是大,可是如今身无分文,该怎么翻身呢?
想着想着,忽然刑楠脑中萌生出了一个邪念,他想起自己还有一手不俗的偷龙换凤的手法,何不在赌坊内找一个肥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身上的钱偷出来,再卷土重来。
一念及此,刑楠对沈溪说道:“贤弟,咱们难得来一次赌坊,先别急着走,再四处转转吧。”
沈溪知道刑楠输光了钱,心情不好,以为他只是想放松放松心情,便点头同意。
刑楠双目放光,快速向周围人群扫视,专门往别人的怀里、腰间和袖口看,这些位置都是人们经常装钱的地方。
刑楠不仅是个盗墓老手,而且还是个偷盗高手,观察能力是他的长项,很快他便锁定了一个人。
那人正站在赌桌前大声叫喊,虽然其貌不扬,但衣着华贵,腰间还鼓鼓囊囊的,一定是装着钱袋子。
刑楠假装凑过去看热闹,缓缓的凑到那人身旁,趁其不备,突然右手如同闪电一般伸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人腰间的钱袋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抓在手里。
正当刑楠要将钱袋子收入怀中时,突然旁边窜出一道黑影,一把就抓住了刑楠拿钱袋的手腕子。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沛然内力,从黑影的手上传到刑楠的手腕子。
“嘎嘣——”,刑楠的手腕发出一声异响。
紧接着,刑楠就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他只觉得手腕又麻又疼,竟然被掰断了,整条手臂立刻便没了知觉,刚刚到手的钱袋子也从手中滑落。
还不等钱袋子落地,黑影又伸出另一只手,虚空一把抓住了钱袋子。
刑楠强忍疼痛,闪目望向掰断自己手腕之人。
这人四十岁左右,黑脸膛,满脸横肉,穿一身灰色长袍。
此人名叫潘龙,是寂州城穷奇会的堂主,不仅负责寂州城内穷奇会的大小事务,还是长乐坊的实际控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