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看到沈溪四人进来,忙着将几人往楼上迎。
到了三楼,四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伙计擦抹桌案,拿来手巾让几人擦了擦手,然后拿来菜谱,恭敬的问道,“几位客官,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吩咐下来,小人立刻准备。”
楚震天不客气的拿过伙计手里的菜谱,一边翻看着,一边点菜,“长生粥、八方寒食饼、光明虾炙、通花软牛肠、乳酿鱼、鲜羊肉、一壶上好的桂花香。”
楚震天点了一大堆饭菜,这些菜名大多数沈溪听都没听过,但只听到名字就不禁馋的直流口水。
“几位稍等片刻。”伙计沏了一壶茶,摆了四个压桌碟和一壶桂花香,就回厨房去了。
楚震天拿起酒壶,先给王哲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对沈溪说道,“你随便吧。”说着,一仰脖,直接把酒喝了。
沈溪不善饮酒,并没有动杯。
王哲并未独饮,而是拿起酒壶亲自给沈溪和林绣娘各倒了一杯酒。
“若是没有沈兄弟多次出手相救,王某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这一杯我敬沈兄弟。”王哲举杯,一饮而尽。
沈溪虽不善饮酒,但还是跟着一饮而尽。
接着王哲又接连敬了林绣娘和楚震天一杯酒。
最后四人同时举杯,喝了一杯酒。
王哲虽然不会武功,但酒量远胜沈溪,喝酒跟喝水似的。
沈溪酒量不好,两杯酒下肚,便已有些微醺。
不多时,伙计把饭菜都端上来了。
沈溪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酒菜,频频咽着口水。
“伙计,我说你这鲜羊肉怎么就这么上来了?”楚震天指着一盘羊肉不满的说道。
这也不能怪楚震天挑剔,当时酒楼的羊肉一般是伙计牵来一只活羊,现场宰杀,然后挂起来,让客人一人一刀割肉。
因为每个人的口味不同,如果自己分的话,肥啦瘦啦不好把握,所以让客人自己选肉。
客人割下羊肉后,伙计就用不同颜色的锦绸条把羊肉缠起来,作为记号,拿到后厨或蒸或烤。
等厨子烹饪完成之后,再用锦绸一一缠上送回来。
客人只需认清自己锦绸的颜色,就能拿回自己选的那块肉,这就是所谓的“割锦缠羊”。
然而伙计直接把一整盘羊肉端了上来,中间所有的步骤全部省略了。
沈溪和林绣娘第一次来这里吃饭,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楚震天却一语道破。
“客官别误会,我们可不是图省事糊弄几位。”伙计叹了口气,“主要是因为太后信佛,最近下令禁止屠宰,什么牛、羊、猪、鸡、鱼之类,都不能杀,杀了就是触犯了律例,是要坐牢的。”
“狗屁禁令!”楚震天“啪”的一拍桌子,大为不悦,“太后是不是不长脑子,她信佛就下个什么禁屠令,考没考虑百姓的感受,难道让人都饿死啊?国家乱成这个奶奶样,有用的事一个不干,竟干些没用的,我看照这么下去,国家早晚完蛋。”
“嘘!”伙计吓得连忙把食指放在唇边,“客官,可不敢乱说啊,这要是让朝廷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禁您要吃官司,就连本店也要受牵连啊。”
伙计又来回看了看左右,生怕楚震天对太后的一番大不敬言论被其他人听到。
“楚大哥少说两句吧。”王哲及时的劝说道,“这都是朝廷的命令,不管人家酒楼什么事,咱们还是不要妄谈国事。”
楚震天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指着桌上那盘烤羊肉问伙计,“不对啊,你不是说朝廷下了禁屠令吗?那你们为什么还敢杀羊啊?”
“客官有所不知,这只羊不是我们杀的。”伙计狡黠的一笑,“是有一只野狼跑到羊圈中来,一下子把羊给咬死了,这也不能浪费啊,所以就烤来给几位客官吃。”
羊被野狼咬死倒是个不错的理由,这样一来酒店就没有触犯禁杀令,但羊到底是被狼咬死的,还是被人宰杀的,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罢了。
楚震天又指着那盘乳酿鱼问道,“为什么又杀鱼?”
“有一只野狼把这只鱼咬死了,所以就蒸了给几位客官吃。”伙计振振有词。
楚震天听了哭笑不得,这伙计的想象力也太差了,就不能换个说法吗?羊是野狼咬死的,鱼也是野狼咬死的,野狼能咬到鱼吗?
于是楚震天指着伙计说道,“我看不像是野狼咬死的,应该是水獭咬死的吧?”
“客官说的对,就是水獭咬死的,让客官见笑了。”伙计讪讪地吐了吐舌头。
楚震天摇了摇头说道,“也是够难为你们的,能想出这种理由来。”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朝廷就这么规定的。”伙计苦笑道。
楚震天摆了摆手,示意伙计忙自己的去。
伙计退下之后,四个人便开始品尝起桌上的美味。
沈溪夹了一块羊肉片,蘸了一点胡椒,吃了起来,味道还很鲜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四人吃的差不多了。
这时沈溪想到楚震天对庆州城比较了解,便打算向他打听一下王知远的消息,“楚大叔,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说吧,你要打听谁?”楚震天用手擦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只要是庆州城有头有脸的人,我基本都认识。”
“王知远,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沈溪满怀期待的看着楚震天。
“王知远......”楚震天搜索着脑海中关于王知远的消息,“这个人倒是有些名气,曾被先帝奉为活神仙,听说他不仅可以使用意念千里行医,而且世间事情都是算无一漏。”
“此人竟然这么神?”沈溪有些将信将疑,“楚大叔能不能具体讲讲?”
“那就讲一个王知远的神奇事迹吧。”楚震天饶有兴致的说道,“曾经有一个官员叫刘子奇,他和夫人非常恩爱,虽然夫人身体不好,也没有孩子,但刘子奇始终没有纳妾,只一心一意的守着夫人。
“可是夫人的病情越来越重,甚至连床都下不去了。刘子奇把全城的郎中都请遍了,大家都说无药可救,让他提前做好办后事的准备。”
“就在刘子奇束手无策之时,有人就给他介绍了王知远,于是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找王知远。”
“结果王知远听了刘夫人的病症描述之后,连连点头说此病好治的很。”
“刘子奇心中狂喜,立刻请王知远到家中给夫人看病。”
“哪知王知远却说,我本体不用过去,只需神去,便能医治你夫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