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见他迟迟不动笔,以为上面的祝词有什么不妥:“驸马可是不满意这祝词?下官拿回去再改改?”
“祝词很好,不用改。”俞歌尽看着那沾好墨汁的毛笔,难不成要用左手去写上名字,那字得多难看!
萧妤浔换好衣服出来,看出他的窘迫:“还是阿尽最懂我,两个人的名字就得两个人一起写才是最好的婚书。”
礼官意会的退到一侧。
萧妤浔拿起毛笔放在他手中,轻轻握住他的手,每一笔都极尽温柔。
翌日天将亮。
俞歌尽醒来时,萧妤浔已束好妆发,衣服也换好,只差最后的凤冠霞帔。
见他起床,萧妤浔示意他去净面,再为他拧干毛巾。
随后退去宫婢,亲自为俞歌尽换上婚服,又把他拉到镜前坐下,重新给他梳了发型。
将他额前少量四六分的刘海全数梳起,冠与半束起的高马尾,戴上精致发冠,长长的马尾乖顺的贴着半散在后背及腰的墨发。
她站在他身后看着镜中的他,这应该是她从遇到他后,气色最好的一次。
若不是心中压着块儿大石头,压住这垂涎已久的欲望,怕是会忍不住当场将他啃食殆尽。
她绕到他面前,坐到梳妆桌上,拿起眉黛。
他紧张的握住萧妤浔拿眉黛的手:“阿浔,我是男子……”
“别动”
他看着萧妤浔认真严肃的表情,敛去抗拒。
看来以后还得学学如何描眉!
萧妤浔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满意的放下眉黛:“自我凤冠霞帔,一生只为你描眉。”
“惟愿执子之手,与卿相濡以沫共白头。”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你的愿望我准了,但你知不知道你长了张勾人心神的脸,我又把你打扮的如此迷人,今日又有那么多名门贵女来参宴,若她们也垂涎你的美色,我岂不是给自己找事?”
“阿浔多虑了,我这相貌没什么吸引力,以前遇到过不少姑娘,都说我长的太寡淡,又不讨喜,只要是有眼光的姑娘都不会看上我的。”他似是委屈的样子。
“哦~”她炙热的眼神盯着他:“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若是真有太多女子盯着你看,或垂涎你,我会忍不住毁了它,以后就真的只有我一人愿意看了!”
“阿浔真的会这么做吗?”
“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你不是见识过吗?”
他眼里似是泛着泪光,看着委屈极了“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护好阿浔。”
“嗯!你先去吃点清粥小菜,午膳可能会很晚,多吃点。”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她轻笑出声。
他不明白,他长的很好笑吗?
为什么每次阿浔看着他都能笑出新花样!
“阿浔不一起吃点儿吗?”
“你先吃,我吃饭很快的,哪有你那么慢。”
“哦!好!”
萧妤浔开门出去,叫来常平小声说了几句,才回房中坐在他对面迅速吃完两小碗粥,叫来宫婢将凤冠霞帔穿戴整齐。
着装完整,俞歌尽失神的凝视着萧妤浔,这比铁锤寨时更为惊艳,更加动人心神。
随着庄重的钟声响起。
二人牵着手同往王宫最大的宫殿‘长定殿’。
两人踩着红毯庄重的一步一步走向殿内。
满殿恭贺之人自两人踏进殿门都自觉噤声,注视着一对璧人眸中只有彼此。
显得他们从头到尾无不多余!
确也总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最明显的就是几个王室宗族的郡主和同流合污的官家小姐。
小眼神围着俞歌尽乱飞。
碍于都敬怕萧妤浔不敢言语表达。
而两人洋溢着幸福的面皮下藏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力感。
此时那些个不善的眼神无疑是寒冬里的狂风。
冰冷刺骨又具有威胁性的眸光穿透那些心思不轨之人。
在场所有注视到俞歌尽凶狠目光的人,都垂眸不在观看。
那几个小眼神乱飞的郡主小姐控制不住的后退到众人后方。
太吓人了!
不过这样的才最好玩!
不知落在自己手里他还能这般凌厉傲气吗?
可他是长公主的人,动他就是大不敬,但那脸蛋儿能摸摸也是好的。
萧妤浔余光扫过那几个不安分的人:容你们在蹦哒几日,到时可别哭爹喊娘的哦!
唉!怕是这爹娘到时也要哭爹喊娘,真厌烦!
但这眼中的人,竟这么奶凶奶凶的,从前怎么就没发觉呢?
真是越发让人着迷!
欲罢不能!
随着礼官的叫唱。
南昌王和王后接受了两人拜礼,喜不自胜。
两人也非常配合的迎合南昌王和王后的喜悦。
一应礼节顺利完成。
虽然好多繁琐的礼仪都被萧妤浔取消,结束时也到下午。
按照常礼,宴席上驸马是要陪宾客饮酒。
有好多王孙贵族家公子都已拥凑到俞歌尽身边,还未开口,就涩生生的一溜烟跑没了!
缘由是,萧妤浔沉着一张脸,深遂的眼眸盯着俞歌尽说:“驸马可想同他们喝酒?”
驸马满面春光的回答:“同他们喝酒有交杯酒重要吗?”
而后两人都一副‘你们觉得那个重要’的表情看着他们。
这这这……
这么明显的拒绝,能看不懂吗!
鉴于长公主的雷历手段和驸马看向他们那明晃晃的冷刀眼。
再不溜之大吉,怕是要被这两人给隔空绝杀了啊!
压抑的气愤在将两人送入洞房后,再次热闹起来。
让人敬畏的人都已走,谁会跟美味佳肴过不去!
长公主第一次大办宴席,必须得给足面子吃饱喝足的回去。
对对对!绝不是蹭吃蹭喝这绝品佳酿!
我们都是秉承长公主法令,杜绝浪费任何食物。
再说,何时浪费都不能在长公主眼皮底下浪费!
受人把柄!
婚房内,萧妤浔挥退喜娘和伺候的宫女。
房梁角落四周各处的暗卫早已躲到远处,只一小暗卫未来的及撤出房梁角落,现在更是一动不敢动的躲在红绸内。
而两人只喝了交杯酒,脱了繁重的外衣,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也不动。
直到夜深,敲门声起。
两人如惊雷般坐起下床。
萧妤浔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