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啊!”他笑的自然。
萧妤浔的目光跟随从侧上空飞过小鸟一闪而过,淡漠的神情不容置疑:“那你信不信我当场办了你。”
“这个必须得信。”他自然往后躲开她伸出的手,想想旁边还有那么多人在,他笑眯眯劝阻:“但这里不合适,等回去我再练几年定让阿浔尽兴。”
“我觉得这里最合适不过。”她环视四周,满意点点头,“这里地势如此宽阔,又没阻碍物,多好的地方。”
“我不行的阿浔……”看着气定神闲的人逼近他,他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保持不输人一等的气势。
萧妤浔笑容坚定的盯着他:“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行!”
他不经意瞥了眼两侧的人,都睁大眼睛看戏呐!
看戏就看戏,干嘛那么惊奇!
其他人就不说了,离倾君和元益时你俩这幸灾乐祸看大戏的样子合适吗?
有失风度知道不?
还有常平常安,成竹文茵,你们要笑就笑,憋的我都难受。
他无奈扶额,大步往后退去,自信满满的笑容为他平添少年该有的朝气,“阿浔抬爱,为夫自是奉陪。”
退到三丈远,他停下,大声确定:“阿浔准备好了吗?”
“你太慢了!”萧妤浔挑衅一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迅速跑到到萧妤浔身侧,伸手环住萧妤浔的腰部,单脚用力点地,两人瞬间腾空而起。
再快要落地时,常安意会,向俞歌尽脚底掷出手中剑,飞速追上接住被俞歌尽借力踩落快掉地上的剑,再次掷出。
有了常安的带领,常平立马加入一讨主子欢心。
适时需要帮助的时候,莫言离殇现身当仁不让。
看着俞歌尽带着萧妤浔借常安几人助力在空中飞来飞去。
众臣尴尬之色难掩:想偏了想偏了!
反倒是离倾君和元益时仍是那副悠然自得看好戏的样子。
意犹未尽的萧妤浔瞅着双手环胸气喘吁吁的俞歌尽:“练了一年还是不行啊!我连根儿鸟毛都没摸到。”
“阿浔带我飞个试试?”他随口一说。
萧妤浔拉起他的手,勾唇挑眉,“你确定?”
顿了顿,他平复了气息,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清晰感觉到萧妤浔轻松愉悦的心情,唇角上扬:“好啊!”
“但现在不行”她看着空旷的场地,颇有遗憾,“等出城我带你策马奔腾,让你感受一下真正骑马的快意。”
“不用等出城”离倾君抬起手扬了扬手指,风华牵着一匹马送到俞歌尽面前。
离倾君说:“你不用遵守王宫任何规矩。”
“妹妹偏心的有点儿明显啊!”萧妤浔打量着眼前的马儿,松开俞歌尽的手,顺了顺马头,满意道:“好马”
瞅了眼没什么表情的俞歌尽,离倾君平静的说:“姐姐太谦虚了,良驹一匹,良人相伴。一直听闻天欲雪的茶最清香甘醇,姐姐为何只请他们不请我?”
“因为他们不去,我也就客气一下”她接过风华手中缰绳,朝离倾君笑笑:“可能妹妹不知道,我请妹妹喝一杯天欲雪茶楼的好茶,都够我南昌一万士兵一日伙食。”
“我的国库为迎驸马,几近搬空,父王母后在世时已为小夕订了婚事,等孝期满,也该下聘礼了。”顿了片刻,萧妤浔勾唇一笑:“所以,我穷的很,妹妹多多体恤。”
离倾君垂眸隐去眼中黯淡,“那上次你去喝茶哪儿来的银子?这么低级的借口也就骗骗他。”
顺好马儿,萧妤浔抓紧缰绳,踩着脚蹬一跃而起坐在马鞍上“驾”
马儿温顺的听从主人的指令缓缓跑起来,待人,马相互适应,她肆意张扬的身姿伴随着欢快的声音飘荡空中,“多谢妹妹提醒”
她回头望着俞歌尽,笑的明媚粲然:“阿尽记得走之前去天欲雪茶楼结账。”
看着萧妤浔骑着马飞速消失眼前,他不确定的问身侧还未离去的风华:“只有这一匹马吗?”
“是的,公子”风华恭敬回答。
他无语看向常平常安,成竹文茵和莫言离殇:“你们不追吗?”
“等你啊!”六人异口同声。
望着静立不动的俞歌尽,常安右手敲击着左手握着的剑,神色悠然:“主子说她可以丢,公子不可丢,公子若丢,月银清零。”
“阿浔什么时候说的?”按萧妤浔的计划,不可能提前跟常安说这些,他看向其余三人,皆是确定,连莫言离殇都确信的点点头。
“刚刚”常平回答。
“刚刚?”
成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眼珠子咕噜噜来回转动,定睛看着俞歌尽,嘿嘿一笑:“就这样,公子看懂了吗?”
他眨了眨眼,望向莫言离殇:“你俩可看懂了?”
莫言离殇点点头,现在是看不懂也得懂啊!不然会被孤立的。莫言反问:“老大你平时就是这么指挥我们,你会看不懂?”
他长叹一口气,能看懂就怪了!静静的看着萧妤浔策马离开的那条路:“阿浔是不是还说,她马上回来,不要走开!”
“公子聪明!”常安自信的笑容引来其他五人无奈的大白眼。
不出所料,片刻萧妤浔策马而归,直奔俞歌尽,向他伸出左手。
他看着萧妤浔还缠着纱布的左手,心中隐隐作痛,但萧妤浔那明媚灿若阳光的笑容,促使他情不自禁的抓住萧妤浔的手腕,脚下借力飞跃上马,坐在萧妤浔身后。
他问:“先回南昌吗?”
“先顺路去看大哥,再回南昌,然后你猜?”萧妤浔娴熟调转马头,极速前行。
俞歌尽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她的笑意更深:“阿尽真是善解人意,与我心有灵犀。”
瞧着浓情蜜意的两人策马离开,常安六人:“唉!”
咱们也走吧!
可走着走着,怎么感觉人变多了?
六人齐刷刷看向身后:“你俩干嘛?”
明冬明青抱拳:“日后多多关照!”
“有银子全搞定”
“少说话多做事”
“惯主子惯着我”
“懂药材护主子”
“懂老大懂眼色”
“懂他们别理我”
六人异口同声:“懂?”
明冬明青对视毅然点头:“多谢指点”
“谢谢多见外”成竹给明冬明青手上一人塞一把零食:“我叫成竹,你们也可以同他们一样叫我小竹子或竹子,但不能叫我小竹儿。”
八人边走边说,七人问:“为什么?”
“我答应了讨厌鬼,只能他一人这样叫啊!”成竹边走边说边吃零食。
七人开启八卦模式,成竹越听越不对劲儿,大喊一声“停”
“你们都欠揍吗?他只是想认我做妹妹。”
“妹妹?”七人目瞪口呆:“柳扶风搞那么大阵仗,巴巴的样子只是想要个妹妹!”
意想不到啊!
城外,柳扶风拦住他们,脸色黑沉,不悦道:“你们一个个的,每次都不告而别,太不把我当回事儿了!”
“我不是给你留信了吗?”萧妤浔笑意晏晏的回应。
见萧妤浔居然对他笑,柳扶风心情好了大半,也不做计较,不善的眼神投向俞歌尽:“你呢?”
俞歌尽瞅着柳扶风,沉思片刻,语重心长的说:“我觉得你还是改行比较好,计划我都帮你想好了,考虑考虑?”
“绝对不可能。”柳扶风让开路,不耐烦向他招招手:“快走快走,太碍眼了你,天天想着怎么坑我,早知道你跟美人儿一起走,说什么都不来这一趟。”
“讨厌鬼说什么呢!”成竹扔给柳扶风一小包果干,“再说公子坏话,下次来这里就不找你玩儿了!”
柳扶风拿着成竹给的果干,开心一笑,“还是小竹儿最好,为了小竹儿能早点儿接受我做哥哥,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了。”
目送一行人走远,柳扶风叹息一声:“终于可以重操旧业了,再不做回老本行怕是真的要改行了,那就太没面子了。”
五日后,俞歌尽萧妤浔一行人在留青的带领下到了一处山青水秀与世隔绝之地‘乡音谷’
看着眼前的四座墓,俞歌尽萧妤浔同时跪地叩首。
其他人也跟着跪地叩首。
留青说:“小公子应该还记得这里,老爷夫人还在这里建了一座小院,公子得救的前两年,我们一直住这里,公子的武艺也是在这里苦练而成。”
“老爷夫人的棺木是我这次迁来的,阿姐本不该在此,但公子生前有过交代,我必须照办。”
俞歌尽在此潜心守了三日,走的那天他问留青:“哥哥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娘是惊夜堂堂主妹妹,爹是暗风阁前阁主手下最得力的左护法。”留青拿出双剑,坦言:“这双剑是我娘留下的,她告诉我和阿姐,若有机会只能交给惊夜堂堂主,反之,可毁。但这是爹娘留下的唯一东西,我舍不得,才引发这次危难,所以我不能再出去给小公子惹麻烦,也不可以连累任何人,原本是想着随时陪公子去的,但我答应了公子要护小公子,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护着小公子,但守在这里才是我的归宿。还有宋姑娘,她帮了我和公子多次,怪我没拦住她,才让她殉情公子,若我走了,她的恩情便深埋地下,无人记得,亦无人为她扫墓。”
他自知劝不动留青,只能作罢,“哥哥保重!”
出了乡音谷,俞歌尽停下对鲍景书说:“你已得到想要的答案,自此告别有缘再见。”
鲍景书抱拳:“公子,夫人,保重”
转眼已过三月,萧妤浔暗中回南昌暗查两个多月,任何线索都未有过,如同北离一样,除了那次浮罗国的暗探狗急跳墙自动暴露之外,什么可疑人都没有。
春去秋来,时间晃晃悠悠三年转瞬即逝。
南昌王萧夕岸以江山为聘迎娶北离女帝离倾君,带领重臣直接迁都北离城。
离倾君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等大婚那日风华归月端着凤冠霞帔前来,才明白她又被俞歌尽和萧妤浔套路了。
当她在婚礼大殿上见到多出一半生面孔大臣时,她疑惑的问萧夕岸:“你这是做的哪一出?”
萧夕岸大手一挥,他带来的众臣立马出列,跪地行礼。
“两国合并,我为皇,你为后,定都北离城,北离城改凌阳城,年号盛和。”
沉默一瞬,离倾君面向众臣,“南昌诸臣不觉得你们王上胡闹吗?”
宣丞相直言:“有皇后加持,臣便可以安心为臣,这等好事不带犹豫。”
离倾君心底暗叹:这小夕是有多不省心啊!
看着自己这些如鹌鹑的众臣,离倾君平静道:“长公主又请你们喝茶了?”
见无人答话,元益时无奈出列:“回皇后,这次是公子所请。”他偏头瞄了眼他脸色铁青的祖父元太傅,轻叹一声:“公子的茶不比长公主的茶好喝。”
“元中承也在其中?”
“臣还没此等荣幸。”
“诸位爱卿的意思是他的茶不好喝?”离倾君抬手搭在萧夕岸向她伸出的手上,并肩同行两步,看着一如三年前无改变的少年:“皇上觉得呢?”
萧夕岸谨记宣丞相之言,端着架子,但骨子里的稚嫩如何装?
即刻将话题甩给宣丞相。
宣丞相叹息沉着道:“驸马的茶好不好喝,皇后自有定论,但长公主的茶,臣有幸品过一二,如天降甘霖,不可亵渎。”
瞧了眼神态自若,潜心听宣丞相替他答话的萧夕岸,离倾君心中惆怅,看来在南昌萧妤浔不在期间都是宣丞相说了算。
“两国合并,后续问题,宣丞相可有对策?”
“臣会尽全力做好份内之事,至于其他,不该臣管的,臣绝不会贸然插手。”
“若本宫做皇上的主,排挤南昌臣民呢?”
“臣等求之不得……”呸呸!嘴快了!说什么大实话,宣丞相镇定自若:“皇后不会!”
萧夕岸接收到离倾君不解的眼神,他呵呵轻言:“阿姐写信让我跟他们商量,谁知我一说出口,宣丞相和严太傅不问缘由就着手安排催促我,还嫌我慢,我也郁闷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这是大婚,不是朝会。”萧妤浔与俞歌尽十指相扣并行入殿,“妹妹果真名不虚传,一刻不得闲啊!”
见到两人,萧夕岸和离倾君快步迎上,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三年未见,四目相对,除了无改变的萧夕岸,三人皆退去眼中忧郁,尽显朝气蓬勃。
离倾君看着俞歌尽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眼中散发着满满自信,心中愈发觉得当初的决定太对了,而且她的付出也终得回报,他们都说到做到,她还有什么不满意,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有母后陪着,爱人相伴,是亲人亦是知己的阿尽,还白送一个特省心的姐姐。权利在握。
人生如此,岂有不满。
曹太后到,吉时至,乐声起,礼官叫唱。
随着时间推移,繁琐的礼仪终结。
俞歌尽和萧妤浔安心陪着曹太后三日,再次离去。
而他们的去向依然无人知晓,亦无人提及。
三年的时间里,广陵山脉又恢复了俞沉舟在时的往日景象。
听说定风山继锤老大后又迎来一人独挑各大山头匪首。
赢了做广陵山脉霸主,输了无条件服从对方,服从者永不能背叛,背叛者一个字‘死’,无任何余地;也可以选择不战,那便是你的余生失去任何选择,直接死或吃牢饭吧!
有人自然不信,必须挑战一下啊!
呵呵!美的你们,没把握敢说这大话,一个个的太天真了!
虽说不加掩饰的大肆收服广陵山脉,但确是无人知道此人是谁,被收服的人死不吐露,遣散的人没见过。
主要是,此人没名号,不建府门,只知道他定居定风山,具体位置不知道。
因为定风山住满了被收服的山匪,外人想进,不可能!
广陵山脉定风山有一处大宅院名:朝暮苑
朝暮苑原名铁锤寨,只是现在采用原有场地,格局,重新建造,只保留了俞沉舟所住房间外,全部焕然一新,显然一座布局壮大别具一格的清雅小院。
明冬明青和常平常安同时推门而入。
一路静谧,即将到达目的地,一阵喧闹声入耳,明冬明青飞速闯入,跃身飞上院内唯一一棵大树上,将树上的人安全架下地。
明冬无奈关心道:“我的小祖宗啊!你都多大了还上树掏鸟蛋,想要多少,我保证全给你奉上,这也太危险了。”
“就是啊主子,你再这样,以后我们将寸步不离。”明青附和。
俞歌尽笑对萧妤浔,随口应付两人:“好好好,都随你们。”
萧妤浔轻笑。
莫言离殇突现将还要继续说道的明冬明青拽到一旁。
“要知道你二人如此唠叨,就不该带你们一起来这里。”莫言瞟了眼两人,“我们说的话,你俩就一个字都没记住,还不懂装懂。”
明青甩开拽着他的离殇:“是你们太惯着主子,我俩能不管吗?”
“明明是你俩惯着老大好吗?”莫言气笑了:“老大要什么你们都给。”
离殇看着即将要吵起来的三人,摇摇头:“无聊!”
常安跑过来,挡在中间:“都是为了公子能开心,相护体谅一下?”
常平推了推成竹,“竹子你去,他们太聒噪!”
瞅着手上没吃完的瓜子,成竹将它塞进常平手里,冲过去,搂起袖子,双手叉腰:“都想找打吗?烦死了,安心磕个瓜子不行吗?”
忽而,俞歌尽抱起萧妤浔飞跃房顶上,明冬焦急大喊:“主子,危险快下来,小心夫人肚子。”
“天天的,你有完没完了”文茵不悦的睨了一眼明冬,“我确定及肯定主子绝无身孕,你俩少操心主子的事。”
说话间,俞歌尽抱着萧妤浔已飞跃到另一间房顶,两人幸福欢乐的笑声回荡朝暮苑上空:“等我们玩儿够了,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