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要怪只能怪他们将自己的猎物吓跑了。
如果不是这群捣蛋鬼,闲的没事做,来深山野岭打群架。
最多明晚,他就可以带上银子,回家抱着媳妇睡觉。
现在搞个屁,是个活着的东西,都被吓跑回巢穴,躲了起来。
楚辞面色冷静,没有什么表情,扫视着周围,思考着什么。
几瞬之间,他提气往前走去,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五月撒着四只蹄子,跟在他的后面,一人一狗,霎间不见了身影。
跳跃之间,血腥味越来越浓,黑云遮盖了唯一的光源,眼前漆黑一片。
楚辞带着五月放慢的脚步,谨慎的向前走。
林子里太黑了,仅靠双眼无法视物。
楚辞让五月走在前面带路,自己在身后护着,风声中隐隐传来短兵交接的声音。
“去高一点的地方。”
楚辞对这里还有些印象,记得不远处有个高坡,脚拐了一个方向。
凉风呜呜的吹,像传说中野鬼嘶吼的声音,哀哀切切,凄凄惨惨。
五月在后面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主人,吐了吐舌头,跑到了楚辞的前面。
楚辞凭感觉踢了踢狗屁股。
“怕什么?你爹在这呢,还能伤着你。”
五月委屈的呜咽几声,回身蹭了蹭楚辞。
月娘经常说五月是她的宝贝狗儿子。
楚辞毫不脸红,连狗的便宜都占,理所应当的让自己的辈分又升了一级。
不用半盏茶的时间,楚辞带着五月到了高坡。
借着草木的遮挡,楚辞半蹲,手搭在五月的毛茸茸的狗头上,往底下的平地上看去。
没有了树林的遮挡,平地倒还有些光亮,可以看清楚下面的情形。
远处是山林,一小块平地上,旁边是奔涌不息的河流。
一群人混战,刀剑相向,说不上谁占优势,只能说一半一半。
引人注目的是还有一只大老虎,见人就扑,不帮着谁,谁离它最近,它就咬谁。
两方敌对关系,杀红了眼,好声好气的停下来,先把老虎解决,再继续打架。
想想都不可能。
“有趣,人打架,还有只老虎。”
五月听见男主人幸灾乐祸,顶了顶头上的大手,吐了吐舌头。
五月的毛又多又软,滑的不得了,手下的触感太好,楚辞忍不住又挼了几把。
扯下一根细嫩的树枝,围了一个圈圈,盖在五月的头上,压下了蓬松的毛发。
“把那头老虎卖了,让你娘给你买澡豆子。”
月娘爱干净,隔着一段时间,就要给五月洗个澡,几次连澡豆子都舍得给它用。
因此五月一身皮毛光滑洁白,没有虱子,也不长小疙瘩。
方圆几里的母狗,都不嫌远来找五月,搔首弄姿,求金风一度,玉露相逢。
楚辞一边看着五月,一边观察着下面,打算等他们两败俱伤,离开之后。
自己再下去捡漏,捡那头大老虎卖钱。
这时乌云散开,月光乍射,楚辞的眼前一片光亮,视物更加清晰。
再往下看了看,皱起长眉,低声喃喃。
“怎么是他?”
之前的黑衣人占了优势,另一方人少,几乎是被压着打。
被护在中间的白衣公子,左手捂着右臂,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长相俊朗矜贵,却没有了之前的吊儿郎当,眼神冷肃,处境有些狼狈。
正是那不着调的青阳世子,李玉白。
他身边一直将他护在身后的长随侍卫,也是老熟人,张平。
张平一人替李玉白挡着几面袭来的攻击,有些力不从心。
他退开了一些,想将围攻的人拉远一点打。
李玉白身侧被拉出一道空袭,本就伺机而动的老虎,瞬间起扑了上来。
大张一口狰狞的利牙,涎水混着血水滴落。
“五月,后退。”
楚辞轻斥一声,从箭篓里抽出三支带着翎羽的长箭,挽弓发射。
三只长箭破空而出,咻咻咻的声音在安静的林间额外响亮。
一瞬之间,中间的一支从老虎的口中穿过,未停,一直飞到五丈之外的乔木上。
若仔细看,会发现竟还入木三分。
另外两支,一支在老虎的胸口毙命处,一支射在准备偷袭李玉白的黑衣刺客身上。
三箭皆无虚发,处处致命。
张平看见地上离世子一尺之远的老虎,心跳都快停了,一刀捅灭一个黑衣人,旋身回到主子身边。
“世子,您没事吧?”
李玉白脸色苍白,摇了摇头,语气郑重。
“要不是刚刚三箭,你就没主子了。”
看着还能开玩笑的主子,张平松了口气,一边挡着攻击,一边嬉皮笑脸。
“世子,属下回去就领罚,您亲自抽鞭子。”
李玉白看着越来越厚脸皮的张平,抽了抽嘴,这都是和谁学的?
张平见世子不回他,补了一句:“有高手相助。”
李玉白看了看陆续中箭倒下的刺客,忍住打爆张平头的想法。
他是瞎子吗?看不见地上躺着的,箭箭封喉的尸体。
有人发现了高处伏击的箭手,想先过去解决,还没靠近,就被飞速的箭矢,送去见了黑白无常。
意识到不对,几个剩余的刺客想要跑,也被远处的弓箭毙命。
一刻时间,那人连面都没露,就射杀了二十余人。
李玉白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臂,对着高坡大呼。
“多谢壮士相助,可否露面一见。”
他话音刚落,看见远处的高坡跑下来一只不明生物,头上还顶着一个树枝圈圈。
跑起来一摇一摆的,跑近一看,是只体型较大,长着蓬松毛发的狗。
见到他们也不怵,摇着尾巴对着后面“汪汪”几声,听着有几丝撒娇的意味。
再看,从黑暗的树荫下,走过来一个背着箭篓,手里拿着弓箭的高大身影。
“五月,回来。”
李玉白听到耳熟的声音,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嘴上咧起笑容。
他刚要开口,身边的张平含着惊喜,大大咧咧的笑说:“世子,是楚兄弟。”
李玉白此刻很怀疑幼时的自己,是怎么在父王面前,选了张平这个没眼力见的贴身侍卫的。
看着身旁笑的憨厚的张平,再看看对面面色冷淡,喜怒不外露的楚辞。
楚辞这样冷冰冰的侍卫,才能彰显他高贵冷艳的气质。
当然,他知道楚辞是个眼里只有小表妹的大情种。
是不可能来给自己做侍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