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只觉掌心酥麻之感逐渐减弱,随即彻底消失,不入定内视的话,根本发觉不了雷电种子的存在,知道已是容纳成功,于是面带喜意地睁开双眼,正要与身旁胡香珊交流心得,放眼望去,却发现大殿中众同门一个个斜眼歪嘴,目光不善……
“呃,胡师姐,我怎么感觉大家的目光不太友善?”徐林脸上笑容不由一僵,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道。
胡香珊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使得徐林大感无语,偷瞧了一眼秦万里,这位执事倒是尽职尽责,现在还在大殿中走来走去,一点也没有将徐林坑了的自觉。
“你以前莫不是得罪过秦执事,否则他怎会故意说那样的话?”胡香珊好奇道,她向来钦佩秦万里的斗法技巧,并不认秦万里会毫无理由地针对徐林。
“没有的事!我虽对秦执事闻名已久,但今日尚且第一次见面,哪有机会得罪他?”徐林也莫名其妙,有些委屈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胡香珊想不出个所以然,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转而问起了徐林容纳雷电种子的感悟。
徐林见大殿中苏醒的其他外门弟子,除了少数几个,大都手掌焦黑,显然容纳雷电种子失败,而其他还在入定中的,则容纳速度没有他快,也是有些小自得,便兴致勃勃与胡香珊小声交谈起来。
可说着说着,徐林眉头大皱,突觉殿中不和谐的声音有些多。
“不过容纳雷电种子的速度侥幸快了一些,至于如此自得吗?”
“没错,说到底不过只是一门法术而已,本就有人适合有人不适合。”
“唉!胡师姐实力虽强,但毕竟是剑修,不通道法,莫要被其三言两语哄骗了才好。”
有人不服气,有人鄙夷,有人唉声叹气,声音虽都不大,但偏偏又恰好能让徐林听到。
“哈哈,徐师弟明明第一个成功容纳雷电种子,可他们好像都不太认可啊。”胡香珊在旁边煽风点火。
她本就是好战分子,最喜这种与众人站在对立面的感觉,恨不得以身代之,然后将乱嚼舌根者,一剑一个全部挑飞。
“我自修行,与外人何干?让他们说去!”徐林哼道,只是看其表情,他此时的真实心情,恐怕不似他口中所说这般无所谓。
随着时间推移,殿中剩余众弟子容纳雷电种子的过程也迎来尾声,从周围议论声中,不难得知徐林竟是第一个成功者,且得到秦万里赞赏,说在场无一人能比得过他,一时间同仇敌忾,给了徐林莫大压力。
秦万里以法力将道台崩溃而成的碎石拂至一边,咳嗽了一声,将众人视线吸引,道:“看来已有不少弟子已将雷电种子纳入窍穴,接下来我便教你们运用之法,未成功者也无需失落,修道者当以自身修为为根本,法术终究不过是争斗的手段罢了。”
深入浅出地讲完,看了下面的外门弟子一眼,淡淡开口道:“光以口述终究有其局限,我便寻两名弟子上前来演示一番,此番演示,无关乎修为,只与对雷法的理解相关。”然后不出意外地指向徐林,“你先上前来。”
果然是在有意针对我。
徐林心底暗忖。
他本对这位秦执事还颇有好感,现在却是反转过来。
同时心中觉得奇怪,自己的确是与其第一次见面,让其如此针对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有些顾虑,但若接下来只是演示对于雷法的理解的话,徐林还是自信十足的,因此只犹豫了片刻,便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朝秦万里行了一礼,便走至他身旁,想看他究竟怎样个演示法。
见徐林并不怯场,秦万里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方才他说要选两人演示,于是正考虑另一个人选,但站在旁边的徐林却望向殿中某个方向,主动开口道:“我观高卓师兄似乎也已成功容纳雷电种子,不如上台来指导一下师弟如何?”
徐林心无旁骛,只想安心修行。
接下来的演示,既然需要两人,大概率少不了互相争斗。
下方众弟子早已被秦万里挑起火气,徐林可不想因为此事,又将一个不知底细的外门弟子得罪死。
反正他与这高卓有旧怨,不如就逮着他一个人,就算最后败下阵来,两人修为有差,也不算丢脸。
况且若只比对雷法的理解,徐林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选我?”
高卓显然也是愣了一下。
他的确没有想到,徐林竟会主动挑选对手,更是选中了自己。
这种赢了被指以大欺小,输了又丢人丢面,明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又并非蠢人,纵与徐林有怨,也不愿去做,正想找理由推诿,台上的秦万里便已是点头道:“那便是你了,上前来吧。”
如此,高卓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对徐林冷笑道:“呵呵,看师弟如此有自信,作为师兄,指点指点你又何妨?”
说罢,缓缓走上道台,与徐林一左一右,站至了秦万里两边。
“徐师弟很有胆量嘛,师姐看好你!”
胡香珊向徐林挥了挥拳头,给他打气。
但除她之外,大殿中的其他外门弟子,却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居然主动选了高师兄,谁给他胆子?”
一名蓝衣女弟子与身旁同伴叽叽喳喳交流,引来阵阵附和声。
高卓本身就是炼气六层,身后又有筑基境长辈,长相说实话也不赖,在外门不乏拥护者。
“高师兄对付一个炼气三层,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名方脸男子皱眉,对徐林不是很看好。
“谁知道呢?秦执事方才不是说,这位徐林师弟在雷法之上的领悟,在场无第二人可比吗?”这位倒是熟人,正是当初与高卓一同去到杂役院的姚师弟。
在议论声中,秦万里已是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面如镜子般的圆盘,并向徐林和高卓说明了接下来演示的具体操作。
他们现在掌心窍穴中的雷电种子,并未吸收过雷霆,还太过弱小,凭此斗法,只是两个小球相撞,和斗蛐蛐也差不了多少,无法直观表现出对于雷法的理解和操控,所以这时便需要借助一些外物。
在秦万里拿出的圆盘镜面内,两端分别有一个由雷光凝聚的持剑小人和独角蛟兽,只需将手放到圆盘边缘,其中的小人和蛟兽会和他们掌心的雷电种子发生感应,通过雷电种子,便能操控小人和蛟兽,在圆盘之中相斗了。
徐林从未见这样的法器,像是某种格斗类型的游戏,虽然觉得新奇,但还是先向高卓拱手道:“高师兄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