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呈翼低眼沉思,然后茫然:“这两处,我都仔细查过了。”依他的实战经验,不可能遗漏任何一处。
“边大婶的房间。”丁婆婆轻描淡写的指出关键点。
“呃?”寻呈翼错愕了。
随即表示羞愧:“是,我是没查边大婶边大叔的卧房……”
不是他不查,而是鉴于他的常识判断。
边大叔边大婶两口子是惊醒的年纪,房间若多个人,他们必定第一时间发现嚷出来了。
“据我所知,边大婶的卧室,不锁门的。”丁婆婆冷静指出。
桂花巷治安还可以,又因为边大婶边大叔年纪大了,有时起夜嫌麻烦,卧房从来不锁的,就是随便关掩着。
所以,如果有人推开门,轻手轻脚放进另一个人,他们未必能第一时间察觉。
“我大意了。”寻呈翼转身便走。
丁婆婆跟着他走到边家。
寻呈翼三下五除二将大门锁打开,直奔一楼的卧室。
果然,门没锁。
“且慢。”丁婆婆拦下寻呈翼,抢先上前一步,从门缝里不知塞了什么东西进去。
过了三秒,她一摆头:“可以进去了。”
寻呈翼惊奇:“丁婆婆?”
“可以开灯。”丁婆婆站在门边示意他动作快点。
寻呈翼就知道丁婆婆做了某种手脚,可以令到边大婶两口子毫无察觉。
他开了卧室的灯,举目匆匆一扫。
这间卧室格局位置跟丁婆婆的一样,只是里头摆放的家什比较多,显得拥挤。
衣柜占据了半面墙,床是靠墙放着,床头柜只有一个,窗下有张短短的书桌,很旧了。摆着两张旧沙发,也是旧旧的,罩着艳色的沙发罩。
寻呈翼收回视线,第一步查看衣柜。
衣柜没有塞人。
床底下,也空无一人。
再举目打量房间,似乎并没有地方可以藏得下一个成年人。
他把目光转向门后。
门是虚掩的,并没有一推到底。
但门后也是空无一人。
寻呈翼扫兴而出,对丁婆婆摇头,沮丧到极点了。
丁婆婆也没细问,径直先出了边家。
“唉!“寻呈翼长长叹气。
难道搜查的思路是错的?还是丁孝中说谎?
“他没说谎。”丁婆婆像窥知他心里所想,淡然道:“丁孝中的主要目的不是抓小微,只怕是引人上当。他一击得手,又要忙着偷车逃窜,所以小微不方便带走,真的就在这附近。”
于微时战斗力太差,而且只是参与者,丁孝中不会将她列为头号报复对象。
他的头上报复目标有两个,一个是‘出卖’他的俞奇,一个是正面跟他交手的寻呈翼。
俞奇的话,相信他们之间已经解除了误会,那么寻呈翼就是他重点目标了。
“有道理。”寻呈翼急燥的转着圈,目光盯着桂花巷每一户人家瞧。
以丁孝中的逃窜路线,他只可能向巷口逃,不可能朝巷深处去。
“分头搜。”丁婆婆想了想:“边边角角都不要放过。”
“好。”
一个在巷正面搜,一个在巷背面找。
桂花巷背面也是一条巷路,只容一车过的宽度。很多居民开后门就对着这条路,所以显得比正面巷道脏多了。
没有杂草,只有几个市政的垃圾筒,有一个还倒在地上,破破烂烂的。
‘喵呜~’一只野猫从墙头飞快窜过。
寻呈翼站在丁家后墙,代入丁孝中的角色,思考着,怎么安排拖后腿的人质呢?一起带走不太现实。
塞进车里,倒是可以。
但前提是先得去便利店后院将车偷出来。
他摸仿着丁孝中的举动,后有追兵,带着一个成年女性很麻烦,跑不远。所以得偷车。
便利店后院停着一辆面包车,甚好。
跃墙而入,轻易的偷到车。
那么人质呢?人质会暂时先放在一个地方吧?
所以……寻呈翼目光锁定在便利店后门外的垃圾筒边。
垃圾筒还是老式破旧的那类,有半人高,绿色的,已经看不出颜色了,散发着一股腐烂霉臭味,苍蝇堆积。
寻呈翼三步两步上前,探头一看,顿时气血攻心。
于微时双目紧闭,以蜷曲的姿势被塞在里面。
“微微!!”寻呈翼脱口轻唤,顾不得其他。左手发力,生生将铁皮垃圾筒给撕成两半。
于微时跟垃圾一起倒在地上。
寻呈翼不太敢轻碰,怕造成第二次伤害。
“寻呈翼?”
危子训从便利店后门出来,诧异看了他一眼。
“危警官,快,叫救护车。”寻呈翼小心托起于微时,生怕弄疼了她,嘶声求。
危子训因为这件事有关丁孝中,所以等出警的派出所同事回去后,单独问了店员几个问题,没想到问完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坐我的车去医院吧?”他忧心提议。
“好。”寻呈翼也想过了。
等救护车过来,又得几分钟,还不如自己将人送到医院去。
此时,听到动静的丁婆婆赶过来,摸摸于微时的鼻息,又掀掀她眼皮:“还好,没什么大碍。”
……
忙乱一夜,寻呈翼一直守在于微时病床边。
据医生检查,于微时其他还好,就是有几处外伤。手臂和腿,有轻微骨折。
所幸年轻姑娘家,可能以前也练过防身术,所以身体相对柔软,所以没有造成大面积的骨折。
“丁婆婆,你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
丁婆婆为于微时清理干净身体,又换了干净病号服,看看窗外。
时候不早了,她一把年纪,熬了这半宿,身子骨吃不消了。
“那行,我做了早餐过来换你。”丁婆婆又叮嘱:“也别太自责了。小微总算是吉人有天相。”
“嗯。”
寻呈翼不在乎,又有危子训做证,证明于微时是一个重要的人证,所以他们开了一间单人病房。
此时,病房安静,空气中只有消毒水和药的味道。
于微时的面色较苍白,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弧度完美的扇形。
“微微。”寻呈翼青黑一片,眼睛酸酸的,执起于微时一只手臂,贴在面上,轻声:“对不起。”
枉他自认为天下没对手,却保护不好自己最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