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早上八点半,折叠的阳光一层一层铺散到城市的各个角落。汽笛声掠过旷野,唤醒橘子味的渺色清晨。
动车到站,从和谐号上涌出一大批到站的旅客。其中,一个穿着短袖的青年摸了摸手臂,不禁打了个寒颤,“哇,好冷!京城竟然这么冷,还是我四季如春的归州岛舒服……”
在他身侧有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五官精致,肌肤胜雪。里头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衫,外罩柔软的亮黄色毛衣,瞧着鲜活又可爱。
男孩长得特别好看,身上亦有贵公子的气质。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侧目,更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表叔,我都说了京城天气冷,你还不信,非得耍帅。”
项冬树一听侄子这语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谁知道呢,这天气和女朋友的脸一样说变就变。希年,快给叔一张暖身符。”
项希年嗯了声,从身上的小包里摸出一张他自己画的符递给项冬树。
“……”
项希年一直记得晏叔说的那句“在你十五岁之前,阴阳眼不要开。”
哎,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写写字,画画符了。
要是让别人知道项家未来的继承人到现在都没开启阴阳眼,大概会被他们惊讶到桌子底下。
将暖身符揣兜里,项冬树才觉得终于缓过来了。
叔侄二人按照晏迟御给的地址,乘车前往。这个点巫月他们还在上课,项冬树自觉没去打扰他们。
“两位,到了。”出租车停在一座私家花园小区前,叫醒昏昏欲睡的两人。
项冬树付了钱下车,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项冬树。
虽然项家在归州岛是土皇帝,资产不少。可在京城地界上,有徐苏两家盘着,他们到底是没伸手过来。
而晏家,是他见过最财大气粗,经营范围最大的世家,没有之一。晏家根源已久,久到他们这些世家之前还只是小喽啰。
“休想逃走!”
一声大喊打断了项冬树的思路。
他再反应过来,手边的项希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人已离了身侧。
项冬树扭头望去。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子正追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跑,老头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就往黑团身上招呼符箓。
而他家小子也不知是撞邪了还是什么,竟然也跟在了黑团身后。
项冬树隐约中听见有锁链碰撞的声音。
他突然觉得心慌。
“希年!希年!”
项冬树赶紧跟着追上去,大喊着项希年的名字,盼着能把人唤回来。
追到一条无人的巷子时,项冬树看见项希年抓住了那团黑气。
怪他实力不济,他只能看到那是一团黑气,至于黑气是何物,他无法判断。
老头显然没料到事态横生枝节,发展歪出他的预设。
他精明的眼睛落在项希年身上,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姿态,“小子,把你手里那个东西给我。那是我的目标!”
此时项冬树刚追上他们,正扶着膝盖喘气,接着听到小侄子说:“老爷爷,不要伤害她,送她去投胎吧。”
项冬树听完这句话差点没背过去。
项希年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他顺着自己的手望去,眸子里波光闪动。他牵住的,不是人。
掌心这只手,渡来的凉意一下子窜上他的脊背,阴冷弥漫周遭,就连今天的阳光都不暖了。
方才,他听到这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女孩对自己喊:“哥哥!救我!救我!”便鬼使神差地跟了上来。
“希年,你怎么突然……”项冬树惊诧地睁大眼睛。
因为晏迟御的一句话,他们项家护了希年两年。
现在,这家伙竟然……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