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枪声打破了居民区的安宁,周围的邻居躲在窗帘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这个街区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枪击案。
查尔斯拉着简白的手,企图带她离开。
“我可以保护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栋楼的逃生出口在后楼,走到楼梯的尽头,电梯的反方向,就能离开这栋楼。
“这里一定有逃生出口,我们从那边走。”
“你觉得那边不会有人吗。”
查尔斯陷入短暂的沉默,眼神中多了些狠毒。“你不能离开我,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长久以来的积威让查尔斯天然的对简白有服从的意识,他几乎在简白冷眼的瞬间就松开手。
查尔斯挡在门前,可简白似乎完全没有逃生的念头,径自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问“你觉得我是以爱为生的人吗?”
当然不是。查尔斯情不自禁的走向她,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费力的想要保持视线的清晰,却发现眼泪越抹越多。
“可我没有办法离开你啊!”
“那是你的问题,我什么时候给你这样的权力。”
简白越是表现得冷酷无情,查尔斯越是心悦诚服,他苦苦哀求着简白的施舍和垂怜,希望自己能够重新获得她的重视。
简白的手机在此时突然发出刺耳得声音,查尔斯动作更快的抢过沙发上的手机,看着屏幕上陌生的异国字体,摸索着接通电话。
电话外放,传来加布里埃尔焦急的声音。
“简,亲爱的,你还好吗,我听说公寓发生了枪击案,你安全吗?”
查尔斯愤怒的看着简白,拿枪的手抖得让人怀疑他随时可能走火。
“你凭什么这么叫她,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
短暂的沉默后,加布里埃尔冷冷的喊出查尔斯的名字。“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
查尔斯一枪打爆手机,疯狂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他无法接受简白给予加布里埃尔的特权。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可以,他根本不爱你,他们那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简白开始煮水,站在厨房里观察这个逐渐让自己感到陌生的空间,加布里埃尔在这里花费了很多精力,厨房里的东西都按照他的使用习惯做了调整。
加高的料理台,按照字母顺序摆放的调料,深浅不一,花纹各异的餐具,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子里。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匹配的人,如果你遇见这样的人,一定要提高警惕。
简白心中忽然想起这句话,然后下意识的开始想,加布里埃尔有什么地方是自己不喜欢的?
烧水壶响了,简白从柜子里拿出两只杯子,稍微垫了垫脚,拿出一盒茶包。
盒子里装着她平时常喝的红茶和绿茶,按照产地分门别类摆放,一眼就能找到自己想要什么。
斯里兰卡的红茶包被热水冲泡以后会散发出浓郁的茶香,带着一阵轻微的涩味,颜色瞬间在白色的内壁弥漫开。
“喝杯茶吧,你说了这么多,不累吗。”
查尔斯欣喜的靠近,可简白却不肯松手,目光落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用枪换我的茶。我不接受拿着枪的人喝我的茶。”
只犹豫了片刻,查尔斯就同意用枪交换,但他要求在餐厅交换。
简白将茶杯留在厨房里,端着自己的杯子走了出来。查尔斯想都不想就将手枪放在吧台上,兴高采烈的去拿茶杯。
这是主人第一次为他泡茶!
大门在此时传来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简!你在哪里!”
查尔斯瞬间反应过来,立刻要去拿枪,简白动作比他更快一步,中指勾着扳机护环,枪转了两圈,稳稳落入她手中。
加布里埃尔空着手闯了进来,做梦都没想到简白居然会拿枪对着查尔斯,这和他来之前猜的不一样。
不等他冷静下来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查尔斯已经阴沉着脸质问简白。
“你给我泡茶就是为了拿我的枪?你为什么要骗我!”
加布里埃尔已经赶到简白身边,她身上没有出血的迹象,可对面的人明显精神很不稳定。“我已经报警 ,最多三分钟,警察肯定就到了。”
简白微微点头,枪口指着查尔斯。“离开我家,否则我会以擅闯民宅击毙你。”
查尔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热水冲泡的红茶很香,可他还一口都没喝。
“你明明知道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甚至都不肯为你的研究做出任何贡献,但是我可以,不论你想要做什么研究,我都会配合。”
简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离开我家。”
查尔斯震惊得看着她,像被人抛弃了一样充满怨恨的瞪着罪魁祸首。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主人根本不可能这样对自己。
查尔斯不管不顾的朝这边冲过来,几乎在一瞬间,简白扣动扳机,如果不是加布里埃尔察觉不对,往上抬了一下简白的手,这一枪会要了查尔斯的命。
简白的枪口对准了查尔斯的心脏,就算偏了位置,也从肩上狠狠擦过去。
“你为了他居然想杀我!”查尔斯瞪大了血红的双眼,愤怒的大喊“你这个魔鬼!”
加布里埃尔抢过简白手中的枪,他没有想到简白居然真的会开枪。
他强硬的插入两人的对峙之中,用搬家时剩下的胶带捆住查尔斯,查尔斯被他按在地上,眼神怨毒的看着简白。
“你以为她会喜欢你多久,她根本就不会爱任何人,你以为她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吗,她只是拿你当研究数据!等她的论文写出来,就会一脚踢开你,像我一样,就像我一样!”
简白拿起放在桌上的枪,甩了甩因为动作偏移,被后坐力挫伤的手臂,一言不发的将子弹上膛,对着查尔斯就要扣动扳机。
加布里埃尔握住枪管,单手抱住她,慌乱的亲吻她的额头。“我不相信他说得任何一个字,你没必要为了他让自己经受牢狱之灾。”
“他私闯民宅,我是正当防卫。”
加布里埃尔顿了顿,说“我不希望他的血留在我们家里。”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简白,她把枪放下,沉声说“你太令我失望了,莱恩。”
一个失败的奴隶竟然敢质问主人,简直是她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