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看着安全座椅里的孩子,轻轻戳了戳孩子的脸颊,软嫩嫩的,让人看着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约翰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一家三口,多温暖的画面。
下车的时候,约翰叫住简白,“薇薇安很喜欢你,我也是。”
约翰是个很老实的人,怀里抱着孩子,脸红彤彤的,很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约翰”
不等简白说出拒绝的话,约翰抢先道“我知道你不想结婚,但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相处看看,你现在是单身对吧,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过新生活的机会呢。”
简白犹豫片刻,看着他怀里的孩子,轻声说“你准备好开始新生活了吗?”
约翰不说话了,抿了抿嘴说“我想给薇薇安新的生活。”
“算了吧,薇薇安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牺牲自己的生活。”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不算牺牲。”
“可你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简白看着约翰,语重心长的说“不要因为一个死去的人放弃自己生活的全部可能,你明明不喜欢我,却为了让薇薇安能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而求婚,是对我们四个人的不尊重。”
约翰呐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冲动,你会有很美好的未来,薇薇安会理解你的。”简白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送走约翰,简白准备上楼,却看见街角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
都是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很有压迫感的车。
也许不是车子让人有压迫感,是开车的人,让人喘不上气。
她轻笑着摇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拧开门的一瞬间,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抢在关门之前,一只脚蛮横的插入门缝里,打手板着门不让她关上。
愤怒烧红了绿色的眼眸,加布里埃尔带着残忍的笑意从门缝里挤进来。“好久不见。”
不论简白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加布里埃尔推出去,他以不可抵挡的姿态闯了进来,抓住简白的双手,把她抵在墙上。
“好久不见啊,简白。”
简白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怎么在说中文?
或许是她眼中的惊讶太明显,加布里埃尔心情好了点,捏着她的下巴,轻声说“惊喜吗,你现在没有办法当着我的面和别人商量怎么逃跑了。”
当年简白仗着他不懂中文和德语,几次当着他的面,肆无忌惮的别人商量要怎么离开自己,在他们分开后,加布里埃尔反复回看监控,当作教材,研究了她的每一句话,刻入骨髓。
生理上的恐惧让简白的肌肉紧绷起来,自然而然的被加布里埃尔感知到,这是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见这么明显的情绪,他很高兴,终于有一次,她因为自己而出现情绪的变动。
“放开我。”
“我想我不能答应你。”加布里埃尔凝视这双漆黑的眼眸,声音低沉“我们都知道你很会撒谎,而且善于逃跑。”
如果他稍微松手,她立刻就会找到机会逃跑,把他从悬崖上推下去。
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当你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的时候,一切都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单方面的被叫停。
简白就是这样离开的,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她离开的脚步。
“你既然要跑,为什么不走得远一点。”
兜兜转转还是留在欧洲,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简白的沉默令加布里埃尔感到出奇的愤怒,他拉扯着简白上楼,没费什么劲就找到她的房间,他把简白扔在床上,用领带绑住她的手,俯视着她英勇无惧的双眼,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加布里埃尔在她耳边用法语说,像个不被喜欢的孩子,呢喃着心里的委屈。
简白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任由他折腾到半夜,也没说一句话。
床铺湿透了,简白的身上重重叠叠的挤满了红色紫色的痕迹,她疲惫的拒绝了加布里埃尔要为她清洗的动作,侧躺在床上,看着加布里埃尔坐在床头抽烟。
两年不见,他的烟瘾变大了。
休息好了,简白忍着不适坐起来,加布里埃尔没有阻止她拿出电话,在她报警的时候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电话很快接通,接线员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我要报警,我在自己家里遭遇了侵犯。”
接线员瞬间严肃起来,低声问“女士,您还好吗?嫌疑人已经离开了吗?”
“我还好,他还在我家。”
接线员那边神色紧张的开始敲键盘,询问简白的地址。
两人之间陷入微妙的拉锯,简白将手机推向加布里埃尔,报上地址,十分钟内警察就会赶到,让他留下不可抹去的污点。
或者挂断电话,立刻离开,她会既往不咎。
加布里埃尔很轻的笑了一声,接线员紧张得叫了起来“女士,你还好吗?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会尽快派警员过去。”
简白的双手还被捆着,身上的痕迹足以说明她是被强迫的,楼下有监控,记录了简白被挟持的过程。
一切都能证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入室暴行,就算是加布里埃尔也不能完好无损的从这场丑闻中全身而退。
除非他现在挂断电话,主动远离。
他一直都知道的,她是个伪装得很好的疯子。
“我妻子她神志不清,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
接线员怀疑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会往电话的地址派警员,请和警员当面对话。”
加布里埃尔将电话静音,烟灰抖落在床上。“如果有警察来,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僵持片刻,简白对接线员说“很抱歉,我不需要帮助了。”
“女士,你确定吗?”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