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简白来到药局,仔细挑选自己需要的产品,收银员眉毛微微一挑,眼中浮了些笑意。“请问怎么支付?”
“银行卡,一次性支付。”
东西不多,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简白的心,她预料到自己会被加布里埃尔逮到,却没想到两年过去他更冲动了。
也许是他决定不再绅士,决定用自己的权势给她个教训?
药局在回家路上,在楼下看见似曾相识的车时,简白比自己预想的更冷静,把袋子放在脚边,从包里掏钥匙。
加布里埃尔拿起地上的袋子,“虽然这个街区相对安全,但你这样的行为依然有风险。”
如果有个人像他这样躲在暗处,在她刚好打开门的时候冲出来,她根本没有反抗余地。
简白没有抢他手里的袋子,开了门直接上楼。“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可能防不住你。”
加布里埃尔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进了门就把袋子放在餐桌上,当他看清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促狭的冲着简白笑了。
简白放好包,当着他的面拿出最底下的药,按照说明吞了下去。
加布里埃尔没来得及阻止,捏着盒子神色莫变。“你如果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
“我以为这很明显。”简白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内服外用,从安全措施到辅助用品。“我不舒服,不想吃紧急特效药,也不想怀孕。”
口腔内尖锐的牙齿被柔软的舌头舔了两下,唤回加布里埃尔不多的理智。
似乎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加布里埃尔都会很快变得疯狂,她永远都有这样的魔力,让他瞬间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宁愿做别人的继母,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以为我们之间至少在这件事上有共识。”简白微微蹙眉,她还是高估了加布里埃尔,他用结婚威胁自己的时候,她还以为他终于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原来是她想太多。
加布里埃尔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抗拒,婚姻应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是一段感情的结果,孩子也是爱情的见证,可在她眼里却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他不禁想问,她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和自己结婚。
“你的那个同事,他是个同性恋,你知道吗。”
简白很不满的说“这是他的隐私,你太过分了。”
这次换加布里埃尔震惊,她怎么能明知道对方的性取向还这么坦然的讨论要不要和对方结婚,组建家庭?
“你把我看得太高尚了,面对可能的情敌,我也会很可怕。”
简白不打算继续和他争辩,进了书房开始批改学生的作业。
加布里埃尔站在客厅中央,感受到深刻的孤单,明明她就在几米之外,他却觉得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整个太平洋。
两个小时后,简白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见加布里埃尔还在客厅里坐着,见到简白出来,主动的为她倒了咖啡。
“太晚了。”
简白没有接杯子,敲了敲手表。
加布里埃尔拿起沙发靠背上的外套就要走,忽然被简白叫住,“把你的摄像头和窃听器都拆走。”
屋里陷入片刻寂静,加布里埃尔还想挣扎,曾被驯服的本能最终占了上风,灰溜溜的把台灯下的窃听器和花盆里的摄像头拆下来。
“你只是来参加订婚宴的,应该离开了。”
“我在这里工作。”
简白说“你在这里没有公司,也不会有公司。”
加布里埃尔还想说什么,却因她的眼神沉默,她不是自己说什么都会信的那种人。
短暂的冲动过后,加布里埃尔镇定的看着她,“我不接受你单方面提出的分手。”
“分手都是单方面的。”简白不耐烦的说“而且我和你不是分手,是解除合约。我享有主动结束的权利。”
加布里埃尔低声说“如果你有主动结束的权利,为什么要把我加入Under Rose的黑名单。”
不止是Under Rose,加布里埃尔曾去过的每一家俱乐部,都在那之后很抱歉的对他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并未查询到您的会员资格。
直到三个月前,他才在出差途中,偶然碰见了很久没见的查尔斯,他说:尽管这两年鸢尾夫人再次销声匿迹,但她的代理人银鹰爵士依然在圈内享有很高的声望,他们开口说不让你进入,其他俱乐部自然不会和他们对着干。
换言之,他们分开后,简白第一时间关上了这扇曾经短暂向他开启的大门。
“你不愿意和我保持关系,为什么也不许我和别人有关系。”
简白说“我从来没有限制你和任何人发展关系,俱乐部的事情也不归我管,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可加布里埃尔根本不听这些,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只穿了衬衣,手掌贴在心口,只隔了薄薄的一层棉布,掌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我不相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心跳沉稳,像他给人的第一印象。
平心而论,他长得很英俊,五官立体,眼神深邃,少见的绿眼睛让他看起来格外与众不同。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如果不是他们的身份限制了他,做个大明星一定不成问题。
简白的手指很纤细,常年握笔让她的手指稍微有些变形,明明她在女性中不算矮,但近距离的和加布里埃尔面对面,她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那你对自己,对我,都没有正确的认知。”
简白永远都这样,好像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冷冰冰的看着你,好像你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简白抽出自己的手,打开门,一言不发的站在门边,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好不容易把加布里埃尔弄走,简白直接把电话打给威廉。“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家里和手机,里的监控软件的设备全部清除。”
她一说这话,威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简白呆坐在沙发上,从这里能够看见餐厅,餐厅的桌上还散落着几样东西。
她忽然觉得有点反胃,冲进厕所吐了好一会儿,才惨白着一张脸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