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加布里埃尔亲自拆下的两个,屋子各个角落还有五个监控,非常全面,没有死角的监控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威廉都不好意思为加布里埃尔说好话,哪个正常人会在喜欢的人家里安这么多监控。
“你知道的,他不太正常。”
简白看着一桌子监控,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逃过加布里埃尔的眼睛,就算拆了这些,明天她出门后,家里也可能会多出很多。
“你真的要答应他吗?”
简白疑惑的说“我说过了吗?”
威廉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见他跪在你面前的时候我有多震惊,差点以为你要和他订契约。”
常年的地下生活让简白感到疲惫,一味的刺激精神并不会让人放松,只不过增长耐受性罢了。
“虽然我现在没打算答应他,不过他的提议确实很令人心动。”
威廉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但想了想又觉得可以理解。
简白毕竟也是有需要的人,加布里埃尔很明显不适合她,比较起来,当然是查尔斯更听话懂事,能够服从她。
尽管如此,出于一家人的考虑,威廉也小小的为加布里埃尔辩解了。
“他从小就生活在高压之下,习惯了高标准严要求,对别人当然也这样。不管怎么样,他对你是真的很好。”威廉想了想,继续说“他是长子,如果不出意外,今年就要继承公司,”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的放低了。
家里人已经讨论了很久,为他介绍了很多条件合适的女孩子,可他总是只见一面就没有后续,上个月,甚至有人给人他介绍了男人。
威廉不必考虑这些,但他知道,加布里埃尔需要势均力敌的婚姻,以及继承人。
可这些,简白或许并不会给他。
“唉,算了,其实查尔斯也挺好的。”
至少在和查尔斯的相处中,简白可以完全掌握主动,查尔斯应该也没有逼着简白生孩子的能力。
“听说他们家是西西里的,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简白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是哪里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威廉感到一阵很微妙的平衡,简白不会和加布里埃尔在一起,也不会和查尔斯在一起,很好。
“不如你跟我签意定监护吧,这样我要是出什么事了你就能替我做主了,我死了以后财产也留给你。”
简白很无语,提醒他“你已经订婚了,将来会结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可我觉得那种时候你更可靠。”
“你这种话最好不要当着萝拉的面说,不然你可能很快就要没有妻子了。”
威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如我们都和你签意定监护吧?到时候发生那种事情我可能也不会不知道怎么办,我们的孩子都让你当教母,财产也由你继承,然后你看着教育孩子。”
简白提醒他“我不信教,没办法给你的孩子当教母。”
这有些麻烦,但没有关系,威廉说“我可以立份遗嘱,我死了以后,把我的财产都交给你,连同我的妻子和孩子。”
简白决定放弃和他沟通,稍晚些时候来了个陌生来电,莫名的,简白觉得应该是加布里埃尔。
电话接通,短暂的安静后,加布里埃尔说“我想和你结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我想你打错电话了。”
“我没有。”
“我相信有很多适龄的女性愿意接到这通电话。”
“可我只想打给你。”
短暂的静默后,简白说“可是我不愿意。”
“为什么。”加布里埃尔的身影很艰难,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会分开得那么仓促。
他能够感觉到她并不是不喜欢自己的,或许还没有到爱的程度,但一定不讨厌自己。
可她却这么干脆果断的否决了他们之间下一步的发展,这让加布里埃尔感到很费解。
“不管你是恐婚还是恐育都没有关系,我并没有要求你现在就做什么。”
简白很无奈“婚姻并不是我追求的东西,孩子也不在我的计划中,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你明明对我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这点感觉够做什么呢?我们都不年轻了,你现在可以等,可是你能等到什么时候,四十岁,还是五十岁?你总需要一个继承人,可那时候你不想等了,我也已经是高龄产妇,没有办法不考虑自己的安全,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生一个孩子。”
加布里埃尔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不结婚。”
他先退了一步,希望能换来简白的让步,但简白说“不结婚,只生孩子,让孩子做私生子吗?”
她明明没有歇斯底里,加布里埃尔却觉得像一记耳光重重的打在自己脸上。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应该为了自己而让一个无辜的生命因此承担本应该承担的负担。”
“现在科技已经很发达,只要你想,我们完全可以先冻卵,然后在将来觉得合适的时候再通过科技的手段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加布里埃尔不由自主的放轻声音。“你会永远都不想吗?”
“我不知道。”简白轻轻叹息。
他们追求的东西截然不同,想要满足一个人,势必需要另一个人的迁就。
“我爱你,想要和你有一个家,有一个孩子,就这么过分吗?”加布里埃尔很失望,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么困难的境地。
放弃简白,守护家族几代人辛苦建立的事业;或者放弃事业,选择一生挚爱。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会难过的,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始自终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你只是在看独角戏。这对我不公平。”
回应他的是一阵漫长的寂静,以及突然断线的忙音。
加布里埃尔把发出冷漠机械音的手机狠狠砸到墙上,双手圈住脸,趴在桌上发出压抑的悲泣。
每一次都是这样,她自说自话的放弃,任由他一个人在背后努力的追,偶尔停下来看他一眼,漠视他的痛苦,责怪他不够成熟冷静。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他的痛苦和幸福一样多,像一把混杂着玻璃碎片的沙子,因为分辨不出,所以只能一把抓在手里,哪怕鲜血淋漓都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