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有人来接,去酒店的路上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座椅中间挤挤还能坐两个人,路上接到威廉的电话,兴致勃勃的和简白说他们在意大利为简白选了一块很好看的布料,让她找个裁缝测量准确的身材尺寸,到时候一起做了送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要下周吧。”威廉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提心吊胆的问她是不是加布里埃尔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要不是萝拉非要带我出来,我就自己准备了。你也知道除了你别人选得东西我都不放心。”
车窗倒映出模糊的人影,加布里埃尔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不知道睡着没有。
“没有,他很绅士。”
威廉心急如焚,躲开兴致勃勃的萝拉,跑到阳台上吹风,烦躁的抓着头发。“要不然我先回去一趟吧,我怕他发疯。你不知道他之前......”
“没关系,别担心我,萝拉现在很需要你的陪伴。我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加布里埃尔忽然动了一下,简白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休息,简单说了两句匆忙挂了电话。
威廉想要重播,被站在一边听了全程的萝拉抢过手机。“你别打扰他们相处。”
“把手机还给我!”
“你觉得简是什么样的人?”萝拉把手机藏在身后,一句话把威廉问住。
见状,萝拉抱住威廉的手臂,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意味深长的说“如果简真的那么讨厌加比,她怎么可能给加比接近她的机会,你别忘了她对不喜欢的人开枪可从来没有犹豫过。”
威廉顿住,缓缓张大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考虑到你和他们两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我觉得你不应该插手他们的感情生活。”萝拉说着,趁威廉没有反应过来,把他的手机从楼上扔下,手机掉进楼下的游泳池里,噗通一声沉底。
“哎呀,我不小心把手机弄坏了,现在让人出去给你买一个吧。”萝拉毫无愧疚之心的弯着眼睛笑,吩咐设计室的助理赶紧打车出去帮忙买最新款的手机。
“总之,接下来这几个小时,你能不能暂时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为我们的婚礼花费一点点时间。”
加布里埃尔似乎有些疲惫,在他第三次捏着山根舒缓的时候,简白问“你最近很忙吗?”
“最近有个收购案,比较忙。”
“其实婚礼的事情我自己也可以,你不用这样挤压自己的时间。”简白道。
加布里埃尔偏头看她,意有所指道“但这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可以亲自完成。”
明明他并没有说很过分的话,但简白却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出发前只要三天就可以了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现在刚第一天,她就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简白错开眼睛,看着自己落在车窗上的影子,思绪开始乱飞。
如果真的像加布里埃尔说的那样,他们的第一面在飞机上,或者在书店,哪怕是一家餐厅,先认识彼此,然后逐渐揭开不为人知的那一面,似乎他的身份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听到加布里埃尔打电话的声音,简白忽然意识到,就算他们真的一步步慢慢来,也只是拉长了相处的过程,结局依然不会改变。
加布里埃尔的声音很好听,是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种很有磁性的声音,不论说哪种语言,他的发音都很好......
收购案需要做的准备很多,加布里埃尔忙了一周才挤出三天的空档,但仍然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的指令才能继续进行。
他刚刚安排好下一步的事情,突然发现满脸惊愕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她比平时可爱许多。
加布里埃尔冲把电话换了只手,右手搭在扶手箱上,原本只是尝试,没想到她竟然会把手搭上来,加布里埃尔没忍住紧紧捏着她的手,在她生气之前微微放松手上的力气,一边打电话一边把玩着她的手,心思已经完全飞到天外。
简白的脑子不比他清醒多少,直到加布里埃尔开始打电话,她才反应过来,今天一整天,他和自己对话的时候都用的是中文。
语法、音调、用词都没有错误,所以简白也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他和公司的人打电话,她才发现他们说的是法语。
克制着亲她的冲动,加布里埃尔草草挂了电话,捏着她的手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会几门语言?”
“最常用的是法语和英语,我读书的时候学的是拉丁语和西班牙语,中文是认识你之后学的。”
他们开始相处之后,加布里埃尔就找了中文老师,可惜还没等他学明白,简白就不要他了,因此简白也没机会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努力。
加布里埃尔没想献宝,但他忍不住想要告诉她,在他们分别的时间里,他一直试图通过各种迂回的方式接近她。
“不同的语系学起来有些困难,我的阅读和口语都不错,但书写还不够好。学声调的时候尤其痛苦,不过幸好我还是学会了。”
“你的发音很好,不仔细都听不出来不是母语。”
加布里埃尔发现简白没有抽手的念头,只轻轻的握着她的手,趁她不注意撬开手指,十指紧扣。
“你为什么会喜欢鸢尾花?”
“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鸢尾花,或者应该说我最喜欢的不是鸢尾花。”简白不自觉的蹙眉,“Under Rose开业的时候威廉让人买了花,花店的人送错了,里面夹了一支鸢尾,我把那支花挑出来随手插在酒瓶里,谁知道后来他们就把这支花当作我的标志。”
加布里埃尔已经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却没想到竟然只是个意外。失笑道“你没和威廉说吗?”
“他觉得很适合我,一定要在我屋里摆花,反正我也不常去,就随便他了。”
这种时候她才像个有喜怒哀乐的人,加布里埃尔贪婪的留意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舍得松手。
掌心的潮热唤回简白的理智,她试着抽出自己的手,第二次就成功了。
意想不到的的简单。
“我说过,你在我这里永远享有一票否决权。”
简白说“你口中的我仿佛一个独裁的暴君。”
“我并不介意你独裁,如果你愿意只对我一个人施暴,做个暴君也没什么不好。”
仗着司机听不懂,加布里埃尔的言语十分直白,语焉不详的说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简白仓惶闪避他的直球,侧过头轻咬下唇,有些话用母语听着怎么会这么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