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在一阵不规律的疼痛中醒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她低低地呻吟了几声,在陌生的房间里坐了起来。
腰上绑了厚厚的纱布,每次呼吸都觉得空气中带着刺。
这是一座密林中的别墅,房间在二楼,通往阳台的门敞开,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这本该是个美好的午后,但简白却不敢掉以轻心。
她最后的印象是车子一头撞在树上,后面的记忆一片空白,是谁救了她?
蜜色皮肤的女佣端着药水进门,被无人的空床吓得叫了一声,转身又被阳台上走回来的人吓得叫了第二声。
然后是一阵陌生而快速的语言,简白捂着肋骨重新坐到床边,拒绝了女人给自己打针的动作。用英文说“我要和能做主的人说话。”
女佣茫然的看着她,又说了几句话,或许是看出来简白听不懂她的话,端着药又出门了。
几分钟后,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简白看见了一个自己意料之外的人。
查尔斯痴迷的看着她,搀扶着她躺下,握住她的手按在脸侧。“你还好吗?还疼不疼。”
“为什么是你。”
查尔斯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你以为是谁?”然而话锋一转,他深情的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用担心。”
“我的伤势严重吗?”
查尔斯亲了亲她的手背,将她散落在肩上的头发捋到耳后。“你只是断了几根肋骨,很快就会好的,我已经帮你和学校请假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哦,对了,你的学生里有一个叫做朱利安的,他说要退课,我帮你同意了,而且他太吵了一直给你发消息,所以我帮你把他拉黑了。”
简白沉默片刻,说“司机还活着吗?”
“没有人能在那样的撞击中活下来,你很幸运。”
到底是她幸运,还是因为她是目标?
这个时候加布里埃尔肯定已经发现她失踪,可他不一定能猜到绑架自己的人是谁,时间很宝贵,简白看着窗外陌生的绿植,随口问“这是哪里?”
查尔斯漫不经心的说“这是我家,以这栋房子为圆心,二十英里范围内都归我所有,没有人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进入这个庄园。”
“你要把我关起来?”简白平静得看着他。
简白越是镇定,查尔斯就越是沉迷,她永远都这样沉着冷静,实在令人难以自拔。
他情不自禁的亲吻着简白布满针孔的手背,呢喃道“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身后的枕头柔软蓬松,和简白的心大相径庭,查尔斯的背景她略有耳闻,自己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加布里埃尔的势力范围内,想要在别人的地盘找一个被刻意藏起来的人难于登天。
她需要争取时间。
“我受伤了,需要时间修养,你会服侍我吗。”
查尔斯用力点头,单膝跪在地上。“能够服侍您是我的荣耀。”
简白揉揉他的顶发,查尔斯舒服得翻白眼,依恋的看着她说“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根本不懂得怎么爱你。”
查尔斯脱去外衣,露出身上浅淡的鞭痕,那是简白在控制不好力道的时候留在他身上,她记得那时候还专程嘱咐过他记得用药膏。
查尔斯拉着简白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这些熟悉的伤疤,简白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她的手指碰到哪里,哪里的皮肤就会紧绷,他还是一样,不能承受她的触碰,哪怕只是最表面的抚摸都能让他从灵魂开始颤栗。
“我特意留着他们,你喜欢吗,这是我的徽章,是我曾经陪伴你的证据。”
简白目光幽深的掠过这些痕迹,记忆回到很久以前,她和查尔斯也曾经有一段还算美好的时光,只是他后来想要的越来越多。
“我说过让你上药。”
“我喜欢这些徽章。”
“可我不喜欢,你这样不好看了。”简白说着微微的皱眉,似乎很不满。
查尔斯惊愕的看着她,忽然慌乱起来,仓惶的捂着自己的身子,无措的看着她。“那怎么办。”
简白轻叹一声,“你总是这么不听话,擅自曲解我的意思。我让你上药就是因为我不喜欢奴隶身上留下伤痕,你是在控诉我的技巧吗?”
查尔斯对她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对简白说得任何话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简白嫌弃的目光比当时落在身上的鞭子更疼,查尔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可是已经留下伤痕了,我该怎么办。”
“现在科技很发达,你的伤痕也不深,用些药试试看吧。”简白别过脸不愿意再看他,查尔斯只能落寞的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扯出很难看的笑和她说“你好好休息,我晚一点再来看你。”
被子里简白的手紧握成拳,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对自己还有迷恋,可这种感情很不稳定。
她看了一眼枕头下藏着的东西,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
查尔斯关上门,脸上的笑意即刻消失,大步往楼下走,撞翻了来找他报告的女佣,拉着等在休息室的医生的衣领,面色阴沉的说“立刻开药,想办法把我身上的疤全都去掉!”
医生悬在半空,脚尖艰难的点着地板,呼吸有些不畅,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不久前还想方设法的让他在身上弄出陈旧疤痕,现在又要想办法去掉,就算是再高明的外科医生也没有这种本领。
“......咳咳......伤疤......是......不可逆的,咳......只能想......办法让......伤痕变淡,......但......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查尔斯愤怒的将医生甩在地上,怒目圆瞪,恶狠狠的说“你必须想出方法,否则你的死期马上就要到来!”
战战兢兢的女佣苦着脸从门口伸出来个脑袋,“先生,针头少了一个。”
查尔斯喝道“你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有离开过,可是我下楼的时候发现针头少了一个。”女佣愁得快哭出来,双手紧张得握在一起,生怕自己也会被提起来扔在地上。
查尔斯忽然冷静下来,阴沉着脸掐住女佣的脖子,把人抵在门板上。“如果找不到那我就只能请你吃针头,一天一个,直到你找到为止。”
女佣的脸色瞬间煞白,惊恐的看着他,大哭出来。“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求求你不要杀我!”
查尔斯看着蜿蜒向上的楼梯,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女佣的脸,意味深长的说“你最好早点找到,不然我怕无菌的都不够你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