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按下慢放键,肉眼可见的变得温情了。
简白在厨房里煮牛奶,让加布里埃尔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加布里埃尔搬了凳子坐在厨房门口,明明困得眼皮都在打盹,却还要强打精神看着她。
“困了就去睡觉,我又不会跑。”
加布里埃尔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变调。“我知道,可是我能看见你的时间太少了。”
两天一夜的时间,用这么珍贵的时间睡觉,他觉得太浪费。
后背突然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简白关上火,把牛奶倒进杯子里,敲了敲桌面让他喝。
加布里埃尔下巴放在简白肩膀上,闭着眼睛说“我不敢浪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我们分开得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多,我害怕你会像之前一样,突然和我说要结束。”
不安和焦虑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和简白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不敢掉以轻心。
牛奶加热后会变得更加香醇,但这份温度下降得很快,简白端着杯子,看着他喝下去,然后亲了亲他的唇角。“去洗漱吧,好好睡个觉,你太累了。”
要加班,要赶飞机,马不停蹄的往返于两个城市,几千公里的距离,就是超人也受不了。
加布里埃尔不肯松手,声音开始变得含糊,他真的太累了,连续两周的连轴转,就为了挤出两天时间来看看她。
每天加班到深夜十一点,然后辗转于不同城市开会研讨,出席各式各样的晚宴,听着人们真假参半的恭维,他总在疲惫的时候想起简白。
她平平淡淡的站在那里,像永不熄灭的灯塔,沉默的为经过的船只指引方向。
没有一艘船不爱灯塔。
时间还早,他不愿意把难得的相处时光浪费在无意义的睡眠中,他想要尽可能的创造属于他们的共同记忆,免得在他不在的时候有人趁虚而入。
“对了,你得那个学生还在给你写信吗?”加布里埃尔问。
简白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朱利安,把人拉去客厅的沙发上,简白揉着他变了型的头发,抱着他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是来向我表达感谢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这很难说,一个年轻漂亮成就卓越的教授对刚上大学的年轻人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加布里埃尔明明已经很疲惫,却还能硬撑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简白松开他的领带,解开一颗扣子,让他能舒服一点,无奈道。“他还那么小,你不要想这么多。而且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老师。”
加布里埃尔嘟嘟囔囔的抱着她的脖子,“我当然知道你有道德,可是他们又不一定有。”
简白推开他,板着脸下命令。“现在立刻去洗澡,然后到床上去,你身上太脏了。”
加布里埃尔小声抱怨,跟着简白往浴室走的时候,趁简白不注意偷偷闻自己的衣服,好像是有一点汗味。
“这里没有我的的衣服。”关门之前,加布里埃尔拉住简白的衣角。
简白抽出自己的衣服,指着柜子里的浴衣。“这不是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加布里埃尔耳朵红红的,不好意思直接说他没有换洗的内裤。
“没有就别穿了。”
“可以吗?”加布里埃尔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要是身后有尾巴,这会儿恐怕都要摇出残影了。
简白干脆利落的关上门,来到餐厅把刚买的东西一一归置好,然后推开了浴室门,热气腾腾的水雾中,加布里埃尔背对着简白,背后的肌肉线条很清晰,要是去参加健美先生应该也能拿个最佳线条奖吧?
加布里埃尔洗好澡,扯过浴巾擦身体的时候看见洗手台上放着一盒还没有拆封的新内裤,高高兴兴的穿上,对着镜子比划了几个凸显肌肉的动作,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拿手机进来,不然就能拍下来给简白发过去。
刚才是在客房浴室洗的澡,加布里埃尔出来才发现简白也进了浴室,他无事可做,顺手把厨房水槽里的杯子洗了,屋里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根本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倒推时间算了算,加布里埃尔从冰箱里拿出预制披萨,放进烤箱里之后就坐在客厅里玩手机。
其实他打开手机也没什么可玩的,顶多看看其他朋友们都在忙什么。
一刷新全都是威廉的消息,偶尔插几条萝拉的照片,他们还在到处试婚纱,定饰品,满世界旅游,像是要在婚前把蜜月过了一样。
简单吃过晚饭,简白哄了半天才把加布里埃尔哄睡着,但是睡得太早也有坏处,十一点多的时候加布里埃尔醒了。
身边早就凉了,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月光冷冷的洒进来,简白根本不在房间里。
加布里埃尔六神无主的冲出去,站在客厅里发呆,她去哪了?
客房的门没有关严,露出来一道昏黄的光线,加布里埃尔屏住呼吸走到门前,消失的简白坐在书桌后,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面前堆满纸,电脑的光打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情绪,打印机还在勤劳的工作着,随着简白的手指翻动,打印机隔一会儿又吐出几张纸,吱吱呀呀的忙碌得很。
一段时间后,简白低头翻看纸上的内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拿着笔在纸上勾勾划划,表情不太轻松。
隔着一扇门,加布里埃尔静静的看着她,光脚踩在稍显粗糙的地毯上,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简白为了能和他共度一个周末也是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
他们之间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简白一个人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作业和报告,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勉强,她好像天生就这么强悍,能够妥善的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问题,不论是什么突发情况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
茶杯空了,简白食指点了一下身旁的仪器,自动上水的机器把水抽上来注入茶壶,然后自动运转,开始泡茶。
加布里埃尔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有点冷,然后很满足的回到床上,裹紧简白盖过的被子,深深地嗅着被子上残留的香味,心里沉甸甸的很安心。
客房里简白对着学生交上来的作业发愁,眉心皱得能夹死蚊子,这都是什么东西,一个两个连基本的行文逻辑都搞不懂,凑字数也凑得太过明显,这种水平还想要通过考试,简直是做梦!
不及格!不及格!全都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