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艾琳娜，威廉重新戴上眼镜，冷眼看打手用电工胶带捆住古德曼的双手，拍着他的脸问“你住哪间？”
问完后戴上头套，推进电梯。
艾琳娜神态仓惶地顺着应急通道往下跑，看见他们把古德曼塞进后备箱，站在楼上犹豫着是否要报警。
私下拘禁是非法的。
但有简白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纠结了很久一个个把号码删掉，冲回家反锁，打开淋浴，任由热水冲打在身上，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定会的！
古德曼在看见威廉的瞬间就后悔了，威廉这副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可他却对简白唯命是从，那简白会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男人，该死的！他居然骗了自己！
古德曼再次醒来的时候双手被绑在椅背后面，手脚都被绑得很紧，稍微动一下都做不到，他慌乱地挣扎着，遮挡视线的头套突然被摘下，瞬间明亮的环境让他不适应地眯起眼睛，适应后不自觉地瞪大眼睛。
是简白！
她一身黑色衣裤，外罩黑色的风衣，脚下踩着靴子，气质凌冽，根本不是他们见过的样子。
简白很少把头发扎起来，因此几乎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其实很高。
在高跟鞋的加持下，她看起来几乎比威廉还高。
古德曼见事不好，立刻将一切和盘托出。“是那个叫威尔的男人！是他说只要我录一段视频就给我二十万！他还说会给我买机票送我走，等我走了再爆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还说了什么？”简白坐在椅子上，不太在意他说什么，一门心思都放在手机上。
古德曼搜肠刮肚的想自己还有什么能说的，忽然灵光一现，大声道“他还找了别人！也要指证你性别歧视！和什么诊所有关？我听见他打电话了！”
人选就这么几个，简白立刻就想起来他说的是当初和姚晚玉一起来面试的那个男孩子。
还真是难为威尔了，把这些人一个个收集起来，就为了给自己迎头一击？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还是说威尔其实只是个障眼法？
“看样子你知道的确实不多。”简白收起手机，终于把眼神落在古德曼身上，似乎在苦恼要如何处置他。
威廉站在他身边，久违的松了松筋骨，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锻炼’了。
“得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他。”
简白点点头，随口道“医院挺好的，安保严密，还有探视时间，最重要的是安全。”
威廉立刻就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笑容残酷得让古德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惊恐地叫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逃跑，可根本没用，只让自己更狼狈，吃了一嘴尘土却根本是垂死挣扎。
“什么样的伤势能让他逃不了呢？”威廉笑道。
“比如腿断了？”简白看向另一侧的楼梯，两米宽，踏步和层高都很合适。
他们当着古德曼的面堂而皇之地商量着要怎么处置他，仿佛他不过是一块案板上的猪肉，从哪里下刀完全是他们说了算。
“你们疯了！这是蓄意谋杀！”古德曼惊慌失措的挣扎着，却还是被抬到楼梯边缘，他不敢动了，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女人！难怪别人要报复你，你活该！还不快点放了我！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神会看着你的！”
简白一把拉住脸色骤变的威廉，煞有介事地走到古德曼跟前，冷冷扯动嘴角，“你现在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你让我很失望啊，真是可惜了。”
她嘴里说着可惜，一脚踢翻椅子，古德曼连人带椅子后仰着摔下去，头破血流，神情恍惚。嘴里喃喃地说“你这样会遭报应的！”
“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伤了他珍贵的大脑呢。”简白很惋惜地看着血糊了一脸的古德曼，让人拿来缓冲物，包住古德曼的脑袋，示意他们继续往下一层台阶推。
“你以为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做的事情也不会没人知道！”
威廉抢在其他人前面给了古德曼一脚，不同于简白踢在椅子边缘，他直愣愣的踹在古德曼的胸口，怒气冲冲地说“闭上你的臭嘴 ！”
简白不赞成地拉住他，“胸口有肋骨，踢踏伤和摔伤不同，法医会看出来。”说完示意他们解开绑在古德曼身上的绳子，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失去反抗的能力，颤巍巍的站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解开绳子。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两个打手一左一右地用刀逼他下楼，他已经摔伤，走路本来就不稳，根本没办法在催促下还稳稳当当的下楼，走不了两步就会滚下去。
简白抱着双手站在高处看着，对威廉说“他需要受什么伤，就要有受什么伤的过程，否则后续验伤的时候会很麻烦。”
威廉若有所思地跟在她旁边，诚恳请教“那要不要回去补一点血迹？”
“用不着，那里是他被绑架的第一现场，却不一定是受伤的第一现场。画蛇添足，反而是累赘。”简白看情况差不多了，叫人把奄奄一息的古德曼抬走。
威廉准备跟上去，却听简白说“换一辆二手桑塔纳，车龄老的那种。两个人，夫妻模样，看起来诚恳老实，胆小怕事。送到急诊就走。”
威廉给艾力克斯交代了几句，蹲下来帮简白拍去靴子上不小心蹭上的一点灰尘。
“我们现在怎么办？”
“算计我的人，背叛我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简白站在窗前，确认车子离开，打开手机，看见密密麻麻的加布里埃尔发过来的消息。
威廉也看见了，他低声说“要告诉他吗？”
“你觉得他能做什么？”简白反问道。
威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说“可他早晚会知道。”
不，也许他现在就已经知道，否则何必发那么多消息。
简白戴上墨镜，“他不应该知道。”
有时候知道得少反而是一种幸运。
“那明天上班吗？”威廉问。
“当然要上，需要上庭的是我，不是她们。律师呢？”简白问。
“这叫什么事啊，都凑一块了。”威廉苦闷道。
“组合拳向来有奇效，换了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简白道。
趁你病，要你命，天经地义。不过这一次，她该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