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排用餐巾纸吸去血水，加盐、黑胡椒和橄榄油腌制30分钟。
铸铁锅加热，正反面分别煎上两分半，然后放在木制案板上松弛。
上桌的时候肉汁被牢牢锁在牛排内部，肉色淡粉，口感极佳。
门铃响起的时候，简白刚吃了一半，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来敲门。
除非......
加布里埃尔捧着花，提着野餐篮站在门口，很拘谨地冲她笑，“我来给你送饭。”
简白侧身让开缝隙，餐桌上的盘子让加布里埃尔知道自己来晚了。
他勉强地笑了笑，坚持把花塞到简白手中，“下次我会早一点。”
“你不用做这些事，没有意义。”
“有。”加布里埃尔执拗道“我知道我还不符合你的要求，但我会努力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他遇到的最大的挫折就来自眼前这个人，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敬而远之，但情感却不肯。
“我过两天要出差，你晚一点再给我答案好吗？”
身材高大的男人佝偻着背站在门前，低声下气的恳求一点点偏袒。
简白的沉默助长了他的勇气，他试探着偏头去看她的表情，“你一直都想赶我走，可是我已经走不了，我不想要别人，我只要你。”
加布里埃尔抓住机会把手机里的照片拿给她看，曾经干净整洁的房间被拆去硬装，重新装修，摆满了各种玩具。
“我装了游戏室，你愿意留一双手套在里面吗？”
他像被赶出门淋过雨却还在摇尾乞怜的小狗，竭力表现得乖巧，希望能够换来她的垂怜。
莫里斯的话突然出现在简白的脑海——打碎然后重铸。
在简白开口前，加布里埃尔慌乱地抓住她的手腕，害怕她会再次把自己赶走，无措地望着地面，“我会很努力，我已经在学，你能不能等一等我？我们以前在 一起的时候，我也学得很快的。”
学得很快，也很有自己的见解。
简白拉开门放他进来。“你想要什么？”
加布里埃尔局促地看着脚下的地毯，忽然起身在她脚边坐下，下巴搭在她的膝盖上，微微发抖。“我想留在你身边。”
他的眼睛很亮，微微发抖的眼神像水中破碎的月亮，轻轻摇晃时如美酒一般令人沉醉。
简白捏着他的下巴，“我不养宠物。”
她说过很多次，但他很少这么直接的明白她的意思。
“我会很乖，绝不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你的自尊和骄傲都不要了？”
“我并非时刻都需要。”
“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简白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加布里埃尔怅然若失地望着离自己远去的手，抿了抿唇“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能和你分开。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简白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留在我身边需要放弃很多东西，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简白起身开门。
加布里埃尔犹豫不决地想要拉她的手，却不敢，迟疑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回来之后还能来找你吗？”
“就算我搬家，你也一样能找到我，不是吗？”简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现实世界里的财富和地位让加布里埃尔几乎在任何关系中都能占据上风，他能轻易地掌握她的行踪，就算刻意躲藏也无济于事。
但这一次他低下头，“如果你不想，我就不用。”
见简白没说话，他轻轻拉住她的衣角，讨好地晃了晃，“可是那样的话，如果你搬走了，我可能要很久才能找到你，也可能再也找不到你。”
“你想找到我吗？”
“你希望被我找到吗？”加布里埃尔望着简白，明明她就在面前，他却不敢更进一步，害怕会因此将她越推越远。
多年前脱口而出的话在此刻具象，我心甘情愿成为被你宠幸狎玩的玩物，做你手中的弄臣。
“已经很晚了，你应该回家。”
或许是今晚简白让他进门给了他勇气，他堵在门口问“我明天还可以来吗？”
简白只是略微皱眉，他便立刻退缩，小声地说“我很想你。”
想要无时无刻见到你，想要你知道我永远都在这里。
“所以你每天给我发自己的行程是想说明什么。”
“想让你知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没有放纵自己，我永远属于你。”
“为什么。”
“因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加布里埃尔喃喃道。
他善用互联网，找到了很多类似的群体，潜伏在里面看各种各样的人发表感情的困惑，表达自己的需求，以及技术上的交流。
他看见了很多曾经在Under Rose的柜子里看见过的东西，配合着图文并茂的展示，知道要如何使用后，下意识地熄屏，看见屏幕上惊慌失措的脸。
加布里埃尔依恋地用手背去蹭简白的手，轻声说“你没像那些人那样，把那些东西用在我身上。”
他觉得简白对自己是特别的，她有无数次可以对他动手的机会，可和网上那些展示比起来，她简直温和得过分。
“我建了游戏室，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简白避开他的手，“游戏室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东西。而且你确定自己现在这样的想法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那样对你不代表我是个好人。”简白把他推出门“我不喜欢你自作主张揣度我的心意。”
加布里埃尔低声道“你太难取悦了。”
他的失落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又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可以一直努力，直到你愿意接纳我。”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加布里埃尔捂住简白的嘴，很伤心地说“我会努力不那么贪心，可以偶尔给我一些鼓励吗？小狗需要正向的反馈才能更快学会新的技能，不是吗？”
简白抓住他的手腕，再三道“我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我不怕。”
我不怕你危险，只怕你不爱我。只要有一点点就可以支撑我走很久。
“不爱我也没关系，有一点点喜欢也是好的，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