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5:
你是个主播,在好友的婚礼上醉酒调戏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西装革履,人间天菜,对你的招数照单全收。
你试图更进一步的时候,男人却拒绝了。】
钢铁森林般的栋栋高楼耸入云霄,在黑云中硬生生拐弯俯腰。霓虹灯牌拉扯出蛇形曲线,边缘却滋生出五彩的镭射光。路是扭曲的,满是黑色淤泥,踩下去时受力点会下陷,要使劲才能拔出来。行人纵情欢笑,声音化成一个个腐蚀出铁锈的发光字。
路口的女人顶着一张狰狞的血色大嘴说笑着,每一个字都往余茵这儿砸来。她疯狂闪避,碰到女人语速加快时,要连续转圈,才能勉强避过。
好歹是没受伤。
一只手从后面稳稳托住了她的胳膊。
余茵下意识回头看向来人,这人的手劲真大,捏得她胳膊疼,是去改装了机械臂吗?
她抬头对上男人浓重的眉眼,线条锐利分明。西装革履,外套半敞着,内里的白色衬衣束缚住紧实的肌肉。
来人低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开合,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却没变成字,她听不清,也看不见。
“你是来找我的吗?”
余茵微微仰头,半个身子凑近他的怀里,暧昧地同他低语。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顺眼的异性。
男人绷紧的衬衣布料下鼓胀的肌肉块让余茵心头发热,手探进男人的衬衫,想要探究一二,指尖还没碰到对方分毫,就被钳住。
“无聊。”
她不满地嘟囔,收回自己想要作恶的手,脑袋一阵晕眩。她退离男人的怀抱,想要换个地方,但显然刚刚对抗那个女人已然消耗了她太多精力,稍稍发力就觉得疲惫,头一歪,昏了过去。
一睁眼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余茵脑部袭来一阵阵猛烈的剧痛,不过是从仰躺换到坐起的姿势,胃就开始闹脾气反抗,放空了将近五分钟她才把不多的理智收回来。
昨天是好友陈漫的婚礼,晚上年轻人的after party上,一个说话跟喷粪似的下头男当着众人的面吹嘘自己的斩女次数。余茵跟他不是一桌,无奈那人声太大,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那下流的笑声传了大半个场子传到她耳边。
余茵一手夹着两瓶威士忌走过去,杯子往桌上一磕,轻轻一声脆响,吸引了大半目光。
男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跳动,故作浪荡潇洒地跟她说:“美女,要请我喝酒?”
要按余茵平常的性格,早一酒瓶敲上去了,但今天是朋友的婚礼,她不想为了一个垃圾破坏陈漫一辈子珍贵的记忆。嘴角翘起,长发一撩,双腿交叠坐上台面,漫不经心地对男人下战帖:“一人一杯,谁先喝不动了谁先滚。你嘴太臭了,拿酒漱漱口吧。”
说完,她径直开了酒,给自己的玻璃杯里倒了一满杯,气定神闲地两口闷了。千杯不醉的姿态拿捏得很足。
男人被她架在火上,又有身边一些早听不下去的女士心照不宣地拱火起哄。面如土色地喝下三杯,第四杯强撑着喝了一口,憋不住歪头吐了。
余茵厌恶地看了死狗一般的男人一眼,唤来服务生送他出去醒酒。
无人知道当时外表看起来深思清明的她也醉了,她的酒量并不好,就是不上脸,外加不惜命。
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大概是陈漫送她回的房间。
喔——她还做了个梦。
余茵回忆着梦里稀缺的男色,反思她的尺度还是太小了,都做梦了,调戏男人竟然还只敢摸一下,还没得手。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猝不及防对上镜子里妆糊的跟鬼一样的脸,睫毛掉在脸上,眼线晕的比黑眼圈还大,口红都快花到脖子上了。
余茵不满地拿出手机给陈漫发语音,语气里充斥着单身人士对已婚朋友的阴阳怪气,“结婚了,不一样了是吧陈女士?我的地位下降了是吧陈女士?你哪次醉酒我没给你卸妆啊,你忘了我连身体素颜霜、发际线里的粉儿我都给你弄得干干净净的了,是不是?起床没?麻溜的,半小时后,酒店餐厅不见不散,我需要你抛家弃夫跟我来一顿浪漫的双人早餐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半小时,新婚的陈漫和单身宿醉未完全清醒的余茵一起坐在了酒店餐厅靠海的位置。
余茵胃口不佳,戴着墨镜有一口没一口叉着盘子里的什锦水果,视线慢悠悠地从走过去的帅哥身上晃荡一下,又晃荡回来。
“没满意的?”陈漫问。
余茵看着容光焕发,一副被爱情滋润地快要冒出粉色泡泡的好友,摇了摇头,“最近遇到的质量都不怎么样。”
陈漫秀眉拧起,做着婚礼款粉钻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余茵侧后方向,“那个冲浪的不行吗?”
余茵回头认真地看了几眼,嘴一撇,“勉强。”
要认真说的话,比不上昨天晚上梦里的那个。
“那个是我弟的朋友,男大,报酬肯定也低。”陈漫慢慢啜了一口咖啡,“这要是以前肯定够得上的你的标准了,少年感、劲瘦身材,个高腿长。”她突然顿住,眉梢一挑,探究地看着戴着墨镜打哈欠的女人,“最近遇到好的了?”
余茵不置可否,笑容神秘,“说了你可能不信。”
陈漫摊手,“说。”
余茵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梦转述给了好友,原本和梦里男人单方面的互动在她的描述里香\/艳无比,干柴与烈火一样,只差幕天席地的一张床。最后,她总结陈词:“什么少年感,我现在就迷这种人夫感,在外头衬衫系到最顶头,在家里只穿着围裙给我做饭。”
陈漫表情一变再变,古怪地问:“昨晚?”
“嗯,昨晚。”余茵不满她平静的反应,“怎么,看不起我这种做x梦的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以前都嗷嗷叫的。”
陈漫轻轻咳了一声,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我现在见过大场面了。”
“……”
劝分无数次,最后吃上了他们的酒席,余茵作为劝分届的失败者,讪讪地岔开话题:“下午怎么走?我今儿不想开车了。”
“那就不开。”陈漫说完,突然兴奋地拽住余茵的手,双眼雀跃地闪动,“走的时候我送你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