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玥打开水袋喂他喝了点水。“还要吗?”
“不了。”傅玄珩摇摇头,拿着筷子吃起馒头配肉。那速度,那吃相哪里像刚才昏迷不醒的样子。
不远处的何家人看到胸口郁结。
分明是装昏迷,不想理睬他们。
忤逆不孝子孙。
除了沈家,裴家和卢家的几个当家人也吃上了简单可口的饭菜。其他的人要么是馒头配上一碗菜汤,要么是窝头配上一碗菜汤。
彭家和陆家的要差一些。
当家人只能吃窝头配菜汤。
边缘人物则是一个人半个窝头,或者只给她们喝半碗菜汤。
“不够吃的,就去屋檐下张嘴等水喝。喝饱了就去睡觉,梦里什么吃的都有。”彭家的一个主母见身边人讨要吃的,一巴掌盖了过去怒骂。
如姨娘怀里抱着文姐儿,还能找到一个窝头半碗菜汤喂她。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生存能力很强。
香菱蓬头垢面蹲在地上。黑乎乎脏兮兮的手上拿着一个窝头。
咬了一口对着文姐儿笑了笑。
将窝头主动递到文姐前面,龇牙笑问:
“安儿,吃窝头吗?”
如姨娘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把你的爪子拿开。”
却又抢了香菱的窝头,把表皮部分撕下来还给香菱。
嘴里还嘟噜:
“你一个疯子也吃不了。不如给我吃吧。”
彭家的那个主母冷冷瞥了过来。“如姨娘,你也不要做的太过火。香菱都成这样子了,又何必抢她的窝头。”
彭家主母冷心冷情也不管旁人。
只顾着自己亲生的几个骨肉,至于庶子女那是几个姨娘的事情。
如姨娘心里窝火,她们妾室哪有娘家人贴补。
主母不同。
娘家人可是送了银钱过来。
“夫人说的轻巧,都是爷的骨肉,夫人何曾心疼过他们?”
“我不曾苛待你们,也都让你们有自己的孩子傍身。难不成爷死了,我还要替你们养孩子?
笑话,你们自己娘家不给力关我何事?我只管我的孩子,管不了那么多。”
彭家主母幽幽叹了一口气,“香菱也是个不中用的,护不住自己孩子的女人活该。”
香菱停下来。
迷茫的抬头看了看彭家主母,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姐姐说的对,护不住孩子的女人活该。”
轻声说了句后,又痴痴的看着文姐儿。
看的如姨娘心里恼火。
将香菱按在地上暴揍,坐在香菱身上,将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一巴掌一巴掌扇过去。
“香菱,你盯着文姐儿做什么?我好心替你熬药,又不是我喝了你的药?”如姨娘一边揍她,嘴里还不断骂她。
将流放路上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香菱双手抱紧脑袋。
嘴角渗出血迹,一双眼睛淬毒了盯着如姨娘。
“你主动替我熬药,把安儿的药给了别人,还换了窝头吃。”香菱忍着痛喃喃道。
“那是你活该,谁让你信我?”如姨娘恨不得掐死香菱,可她不敢。
只能不停的殴打她。
“离我文姐儿远一点。”
“我不,我要陪着文姐。她偷走了安儿的命。”香菱半边脸肿的厉害。
身上瘦巴巴没有一点肉。
“行了。如姨娘,你再要这样我就喊差爷过来。”彭家一个女人看不过眼喊了句。
如姨娘恶狠狠的爬起来。
一脚踹在香菱的小腹,随即狠狠的踩下去。
“啊……”
香菱痛的蜷缩在一处。
“救我,救我。”她躺在地上不停的扭动身体。
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大家对香菱赖上沈云玥有了阴影。
如姨娘松了脚。
吐了一口唾沫在香菱身上。
“你要是再敢靠近文姐儿,我就打死你个贱人。”
如姨娘抱着文姐儿低声哄了哄,“文姐儿不怕,娘在打坏人。”
文姐儿抱紧她的脖子。
“打坏人。打坏人。”
沈云玥根本没有理会这里。
彭家所在的位置恰好是沈家旁边。
香菱等人也就在沈家前面的地上。
她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递过去,在她眼里香菱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指望旁人来帮她复仇的傻子。
傅玄珩吃了两个馒头才停下来。
靠近沈云玥低声细语:
“想喝点那个奶茶顺顺喉咙。”
他知道沈云玥的不同,也不敢高声说出来。
沈云玥指了指放在他旁边的水袋,“这里有。”
傅玄珩打开喝了一口,有桃子和酒酿的味道。
再喝一口。
还有小圆子。
这味道爱了爱了。
他一口气喝了一半,要不是沈云玥及时拽住水袋。
可能都被他喝完。
“给我留一点。”沈云玥自己是个水蜜桃酒酿控,她舍不得让傅玄珩全都喝完。
“我再喝一口。”
沈云玥眼巴巴的不想答应。
“不。”
“就一口。”
莫以然几个人好笑的看着他们小夫妻。到底还是个孩子,喝个水也要抢。
“云玥啊,娘这里还有甜水。”
“婶子这里也有糖水,你就让玄珩喝吧。”刘晓云也笑了。
沈云峰拍了拍脑门子,给了傅玄珩一个不悦的眼神。“姐夫,姐姐是女孩子。你要让着她。”
傅玄珩点点头,“好,我让着云玥。”
在大家的注视下,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咦。”
沈家几个小的,包括傅玄笙全都没眼看了。
这是那个喜怒不露形色的傅玄珩吗?
沈云玥伸手掐了他一下。“傅玄珩,你给我等着。”
“我让你揍。”
傅玄珩眼底有了笑意,伸手握紧沈云玥的小手。
这一幕,看的傅玄婷堵得慌。
可怜如她,没人宠。
阿四和影风将大通铺上的盆收起来,这些是要拿给店小二的。
还余下六个馒头。
也拿给了沈老爷子他们。
阿四躺在最靠近彭家人那一边,他留在这里是保护沈家人不受欺负。
沈云峰和沈云城以及影风三个人睡在了马厩旁边的屋子里。
三个人吃完饭抱着披风出去。
直接睡在马车上,也不会冷。
夜里。
香菱一直哼哼唧唧的喊痛。
八字胡早叫了陆家一个小媳妇跟他躲在一个被褥里面。
他解开那小媳妇的中衣中裤,手伸进去一番作为。
又把那小妇人的手拿到他一亩三分地揉捏一番。
小妇人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这大通铺里可两百来号人,要是出一点声音明天要被人骂死。
八字胡就喜欢这种感觉。
将小妇人翻了个身,让她一双手顶住墙壁。
他凶猛的进了城门,开始攻城掠地。
靠近八字胡的一个解差也在逗弄女人。
解差们平常玩得开。
大家也都不在乎这些东西。
在他们眼里,流放的女人不就是让他们乐呵乐呵吗?
以往高门大院里的人,现如今一样被他们攻城掠地。
还要百般讨好他们。
香菱哼哼唧唧的声音多少掩盖了些声音。
“啊……啊……”
连续两声惨烈的痛呼,引得八字胡的城主也发出了低呼。
她推了一把八字胡。
八字胡怒火中烧,一边继续进攻一边忍声怒斥:
“彭家的。你们想死说一声,老子马上把你们赶出去。”
外面的雨跟瓢泼一样。
彭家人谁愿意被赶到雨地里,有人起来踢了踢香菱。
“香菱,闭上你的臭嘴。”
香菱嘴里还有血腥气。她蜷缩着身体又痛又冷,嘴里不停的哀嚎着。
“救我。好冷。”
“我饿。”
“饿饿饿,谁让你每天都把窝头给了别人吃。”说话的人气呼呼怒骂。
“也是个贱骨头,人家害死了你儿子。你倒好还把窝头给了她喂养女儿。”
如姨娘眉心一皱,听到说话人的声音也不敢分辩。
她是看人出声的。
旁边有人询问:
“香菱一直叫唤也不行。到底该拿个法子。”
“我也没有什么法子。”
“用帕子塞住她的嘴。”
黑暗中,如姨娘嘴角露出冷笑。眼珠子动了几圈,一个恶毒的计谋涌上来。
“老爷子,老夫人。再不想个法子,咱们就要得罪官爷了。”
彭家老夫人也是无计可施。
“你有什么好法子?”
“依我说,不如把香菱丢到门外。任由她在雨地里自生自灭,总比咱们得罪了差爷好吧。”
如姨娘慢悠悠的说道。
坐在大通铺上的彭家夫人轻扯嘴角,“如姨娘,你倒是够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