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裯向孔丘确认:“孔丘,你真的想去周都见老子?”
孔丘抱拳道:“是的,吾闻周都守藏史老子先生乃博古通今,知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的大圣人,孔丘想向他问礼,并向他请教道德之要。”
姬裯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既然孔丘如此好学,寡人又怎能不支持!寡人便赐你们一车、两马、以及足够的路资。”
孔丘闻言大喜,立即向姬裯行礼致谢:“谢君上!!”
……
第二日,孔丘在家门口牵着马准备和南宫敬叔前往周都洛邑。众弟子全都来到家门前给孔丘送行。
这时,仲由对孔丘苦苦哀求道:“夫子,你也带我一起去吧!我想看看那个老子到底是真的圣人还是假的圣人!”
孔丘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不行!你行事鲁莽,脾气暴躁,若是带你一同前往必然会得罪老子先生。”
仲由连忙道:“不会的,仲由一定会做到克己复礼,绝不会得罪老子先生的!”
孔丘完全不信他的话,直接扭过头对南宫敬叔道:“敬叔,我们走!”
“夫子!”仲由急忙拦在马车前面,只见他直接跪了下来,说道:“若是夫子不带仲由去,仲由就不起了!”
孔丘摇头无奈道:“你啊你,就像个孩子!上车吧!”
仲由闻言大喜,抱拳感激道:“谢夫子!”说完,直接爬上了车。
路上,仲由问孔丘:“夫子,似乎老子先生讲的道和德和你倡导的仁和礼完全不在一条道路上。老子主张清静无为,少私寡欲,这样一来,夫子主张的仁和礼不就废了吗?我看那老子是嫉妒夫子的才华,故意捏造出个不存在的道来针对夫子的!”
“子路莫要胡说!”孔丘缓缓道:“老子先生成名时,我还没出生呢,老子先生又怎么可能会针对我。”
仲由很不解,说道:“那为何老子讲的道和德像是在针对夫子似的?夫子重视仁重视礼,老子却说绝仁弃义,民复孝慈,那岂不是说夫子倡导仁,百姓反而变得不孝慈了?而且他还说,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意思是说“礼”是忠信不足的产物,处处讲礼反而会天下大乱,这不是在胡说八道吗?仲由实在不明白天下人是怎么想的,明明老子说的一点都不正确,天下人却称他为圣人。”
孔丘轻声道:“昨天那先生也说了,老子先生是站在道的角度看待问题的,而我们是站在人的角度看待问题,他看到的东西我们看不到,自然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也许是我们的目光太狭隘了,所以才不明白老子先生说的道。就像井底之蛙看到的天地只有洞口般大,我们看到一切也许也只是皮毛。所以,我们不能否定老子先生讲的道,到周都后,我们要虚心地向他请教,向他学习。”
南宫敬叔一边驾着车一边说道:“夫子说得对,我们应该虚心向老子学习,不能因为老子的观点和自己不同就一口咬定老子的看法是错误的。子路,你就听夫子的话,别再说老子先生的坏话了。”
仲由没好气道:“反正我就是认为老子说的不对,若老子说的是对的,夫子教我们的仁和礼就全都废了。而且人活在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无为?无为活着有什么意义?总之这老子讲的话我一句也不认同!”
孔丘摇了摇头,叹气道:“子路,我常常教你毋意,毋必,毋固,毋我,让你绝此四者你就是不听!老子先生是怎样的人,他的道和德是对还是错,一切都要见了老子先生才会有答案,你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
经过一个月艰辛的路程,孔丘三人终于来到了洛邑。他们找来路人询问了一番,终于知道了李耳的住处。
没多久,他们便驾着马车来到了老子府大门前了。
“这里就是老子府了吗?”孔丘快速下了车,兴奋地朝大门走去。
咚咚咚
孔丘轻轻地拍得着房门。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请问你是……”李宗望着三张陌生的面孔,疑惑问道。
孔丘立即行礼,“在下鲁国孔丘,想向老子先生请教礼乐以及道德之要,请问老子先生在家吗?”
李宗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鲁国的孔夫子孔丘?”
孔丘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李宗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伸手邀请,“夫子里边请,家父还在宫里看管守藏室,可能要过半个时辰才会回来。”
孔丘有些惊讶:“原来你是老子先生之子,失敬失敬!”
李宗微微一笑,“夫子不必客气,快里边请。”
孔丘点了点头,便跟着李宗去到大厅了。
到大厅后,李宗立即给三人倒水,他将水递到孔丘手中,问道:“吾闻夫子乃才华横溢,学识渊博的大圣人,夫子为何要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地从鲁国跑来周都见家父?”
孔丘笑了笑,道:“吾之学识与老子先生相比,犹如滴水比汪洋也。老子先生的道之学说玄之又玄,孔丘见识短浅,难知其义,故来请教!”
李宗淡淡一笑道:“夫子过谦了!其实家父也常夸夫子是个明事理之人。”
孔丘闻言感到很诧异,问道:“老子先生知道孔丘?”
李宗点了点头,“当然,有很多鲁国来的人向家父提及你,家父听说你倡导仁和礼,对你也是夸赞有加!”
“不可能!”只见仲由站起来否定道:“老子讲的道和德和夫子倡导的仁和礼完全相反,老子怎么可能会夸夫子?”
李宗摇了摇头,解释道:“家父说了,夫子讲的仁和礼之中也包含着很多“德”,不能一概否定是错误的。”
“仁和礼之中包含很多德?”孔丘不太明白李宗的意思,“究竟道和德是什么?”
李宗回答道:“道不可说,一说就错。道是万物的本性,乃万物的源头,祂永恒不变,完美无缺,而我们每个人都来自于道,像道一般完美。而德一言以蔽之就是清静无为,柔弱谦卑,不争不抢,顺应自然。其实夫子所倡导的“仁”里边也有很多“德”,所以家父才会夸夫子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