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李耳回到了家中,只见他远远地朝李宗问道:“宗儿,是有客人到访吗?”
李宗欢喜地对孔丘道:“夫子,家父回来了!”
孔丘大喜,连忙站起身来朝院子走去,仲由和南宫敬叔也紧随其后。
看到李耳双耳垂肩,鼻生双梁,生得相貌非凡,孔丘忍不住惊叹:“真乃天人也!”说完急忙向李耳行礼:“在下孔丘,闻先生精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要,特来向先生请教,望先生不吝赐教!”
“你是孔夫子?”李耳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大圣人孔夫子会出现在这里,“夫子乃学识渊博的大圣人,应当是耳向夫子请教才是!”
看到李耳如此谦虚,孔丘忍不住夸赞:“孔丘听闻先生是个谦卑处下的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李耳摆了摆手,“夫子过奖了!耳不足挂齿!”
孔丘连忙对南宫敬叔和仲由道:“敬叔、子路,快向先生行礼?”
南宫敬叔立即向李耳行礼:“见过老子先生!”
李耳亦回了个礼:“幸会!”
看到仲由无动于衷,孔丘急忙对他道:“子路,快向先生行礼!”
仲由冷哼一声,道:“我不行!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个真圣人还是假圣人,若是个假圣人,我又岂能向他行礼?除非他能将道说明白,让我折服,我才会向他行礼!”
“你……”孔丘气得手指发抖,指责道:“当初就不应该带你来!”
李耳笑了笑,说道:“夫子莫要生气,你的这位弟子刚正率直,很有个性,耳非常喜欢!我们不必拘泥于礼节,我们去厅堂聊吧!”说完,伸手邀请孔丘三人到厅堂。”
来到厅堂后,四人席地而坐,只见李耳夸赞道:“夫子在家乡创办私学,能够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实在是令耳佩服!”
孔丘笑着摆了摆手,“这没什么。丘才疏学浅,常常有农夫来向我询问问题我都答不上来,丘真的不及先生的万分之一!”
李耳摇了摇头,“夫子学识如此渊博还能时刻保持谦卑,这便够世人学习一辈子的了!夫子倡导的有教无类开创了不分贵贱,人人都可学习知识的历史先河,耳真的很佩服!”
孔丘道:“丘认为人人都有学习知识的必要,毕竟人类是一个整体,若是只有部分人拥有知识,只有部分人懂得做人的道理,那么天下还是很难安宁的。学习应当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有人愿意学习,都应当接纳才对。”
李耳点了点头,“夫子所言极是,我们人类是一个共同体,每个人的思想和行为都会对整体产生影响。只有让天下人都学会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天下才会有秩序,国家也才能繁荣昌盛。”
旋即,李耳话锋一转,“可是失去道后的人心是控制不住的,人学习再多的知识也是治标不治本。”
孔丘有些诧异,立即问道:“先生此话是何意?人不应该学习知识吗?为什么说失去道后的人心控制不住?”
李耳回答道:“道是万物的本性,人若是失其本性犹如建造房屋不挖槽,就会容易倒塌。不挖槽的房屋没有根基,禁不住风吹日晒雨淋,时间长了必然会出问题。哪怕我们在房屋的周围修修补补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孔丘惊讶不已,“先生的意思是说,孔丘的学问只是在没有挖槽的房屋周围进行修修补补?”
李耳摇了摇头,“非也,夫子倡导的仁和礼之中也包含有很多我说的“德”,只要有德就必然有道,所以,不能说先生的学问不对!”
孔丘点了点头,又问:“此前听令郎说,德一言以蔽之就是清静无为,柔弱谦卑,不争不抢,顺应自然。而丘倡导的温、良、恭、俭、让,这些是不是先生所说的“德”呢?”
李耳回答道:“是的,夫子倡导的温和、善良、恭敬、俭朴、谦让就是我所说的“德”。只要世人能够做到这五点一样能够与道契合,一样能够感受到道的完美。”
听到李耳这么说,孔丘很是兴奋,然而他心中依然有疑惑,“可是丘有一事不解,先生说的“无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什么都不做的意思吗?”
李耳微微摇头,“非也,我说的无为是无为而无不为。”
“无为而无不为?”孔丘沉吟半晌依然不明白其中深意,“恕丘愚钝,实在不懂先生所说的无为而无不为之含义,还望先生赐教?”
李耳哈哈一笑,回答道:“很多人听我说无为都以为无为是什么都不做,其实这是大大的误解。我说的无为指的是心的无为,不是指行动上的无为。心是行为的因,行为是心的果,所以,只有做到心的无为,行动上才能达到无为而无不为。”
“这……”孔丘有些听晕了,说道:“先生说的无为实在是过于高深莫测,丘还是难以明白其中深意。先生说,心是行为的因,那么心无为了,行动自然也就无所谓了,既然行动无所谓了,行动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李耳很干脆地回答:“行动本来就没有意义。无为就是万物的本然状态,而万物的本然状态已经是和谐的了,我们又何需通过作为去获得和谐?”
“万物的本然状态是和谐的……”孔丘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人心始终是不和谐的,我们不是有必要通过学习知识,学习做人的道理来让人心变的和谐吗?”
李耳问道:“人心为什么不和谐?”
孔丘回答:“因为人有欲望。若是我们不通过仁和礼对人的行为加以控制,人就会做出出格的行为,人做出出格的行为,人心就不可能和谐,人心不和谐,天下就会大乱。”
李耳道:“古时鲧用壅堵的方法治水,非但没有从根本上治好水,还使得水位越淹越高,最后河堤顶不住洪水的压力导致决堤,造成无数百姓伤亡。后来鲧的儿子禹总结经验教训,不再用壅堵的方式治水,而是采用疏导的方式慢慢将水从水道上疏导出去,最后成功地将水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