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无奈道:“丘知道走恢复周礼这条道路很难,可是丘必须得走。毕竟先生说的道和德不会有多少人理解,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遵从。世人秉性不一,只有通过周礼去约束人的行为,世人才不至于偏离道。”
李耳道:“可是如今的大周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周了!如今很多诸侯国都不团结,很多国家都是大夫专权,在这种情况下,恢复周礼可以说是举步维艰。而且夫子有没有想过,你主张恢复周礼,国君会认可吗?那些居心叵测的大夫会听取你的意见吗?毕竟恢复周礼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孔丘叹气道:“先生说的这些丘也知道。可是丘没有办法,如今唯一能拯救大周的方法就是恢复周礼。而且丘不仅仅主张恢复周礼,丘还主张施行仁政,丘认为仁和礼的结合能够达到刚柔并济的效果,这比纯粹的以周礼治国更有效果。”
李耳点了点头,“夫子想得确实周到,但是耳认为,如今的大周真的很难恢复周礼。人的欲望终究还是最难跨越的难关,夫子若是执意要恢复周礼,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遭小人所害!”
孔丘抱拳道:“谢谢先生提醒!丘会小心行事的!”
李耳微微一笑,“耳就不打扰夫子阅览典籍了,夫子慢慢看吧!”
……
随着时间的流逝,孔丘师徒三人已在洛邑待了一月有余。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孔丘不是在和李耳论道就是去守藏室阅览典籍,虽然每天都过得很单调,但也过得很充实。
一日,孔丘师徒三人决定回鲁国,便来向李耳辞行。李耳来到家门口给孔丘三人送行。
孔丘依依不舍地对李耳说道:“先生,谢谢你这一个月来孜孜不倦的教诲,丘真的是获益良多!”
李耳露出一丝微笑,道:“仲尼不必客气!仲尼不辞劳苦地从鲁国跑来周都见耳,耳真的很开心!和仲尼相见之后,耳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仲尼是一个心系国家,心系百姓的谦谦君子,鲁君有仲尼辅佐,鲁国必能变得繁荣昌盛!”
“哎……”孔丘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如今鲁国是三家大夫专政,君上根本就没有实权,丘又如何能助君上壮大鲁国呢?”
看到孔丘如此失落,李耳立即安慰道:“仲尼不必气馁,仲尼回去后可以和那三家大夫好好谈谈,最好将我说的道和德说给他们听,让他们明白失道失德的后果,相信他们会将实权交还给鲁君的。”
孔丘答应道:“好,丘听先生的!丘会想办法说服那三家大夫的!”
李耳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仲尼啊,你说的礼,倡导它的人和骨头都已经腐烂了,唯独他的言论还停留在耳际。君子时机成熟了,可以驾着车去干一番大事业,若是时机不成熟,就要时刻保持谦卑,谨慎行事。我听说善于做买卖的人会把货物隐藏起来,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君子具有高尚的德,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愚钝的人。你要抛弃掉骄气和过多的欲望,抛弃掉自大和过大的志向,这些对于你自身都是没有好处的!”
孔丘抱拳道:“谢谢先生的提醒,丘知道了!”
李耳接着道:“我听说富人送别时赠人钱财,仁者送别时赠人话语。我非富贵之人,便盗用仁者的名号赠你几句话吧!当今之世,聪明能干,善于观察人心的人往往都是最接近死亡的人,因为这些人喜欢说人是非。而那些善于狡辩,见识宽广的人之所以常常惹祸上身,在于他们喜欢揭人短处。作为子女,不能只想到自己,要多为父母长辈着想。作为臣子,也不能只想着自己,要多为国君和臣民考虑!”
孔丘点了点头,“丘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点,丘会谨遵先生的教诲,每日都会三省吾身。丘会争取像先生一样,做到惟道是从的!”
李耳感到很欣慰,“很好,仲尼这么说我便放心了!仲尼踏上恢复周礼的这条道路注定是不平凡之路,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得罪一些有权势的大夫,仲尼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鲁莽行事,一定要保持谦卑,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不能过于锋芒!”
孔丘抱拳道:“丘知道!谢谢先生!”
旋即,孔丘立即对南宫敬叔和仲由道:“仲由、敬叔,快向先生道别。”
南宫敬叔立即向李耳行礼:“先生,谢谢你一个月来的教诲!”
李耳微微一笑,“敬叔不必客气!”
仲由亦向李耳行了个礼,说道:“先生,初来之时仲由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先生,还望先生恕罪!”
李耳笑了笑,问道:“仲由有冒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仲由哈哈一笑,夸赞道:“先生果然是个谦卑处下的君子,哪怕仲由得罪了先生,先生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实在是令仲由佩服!仲由当初以为先生说的无为是什么都不做,还以为先生是在胡说八道。直到听了先生讲解无为的含义后,才明白是自己见识短浅误会先生了,仲由真的感到很抱歉!”
李耳笑道:“仲由不必放在心上,我很喜欢仲由率真的性格!但是仲由与人相处时要记得有所收敛,切莫因为率真过了头给自己惹来麻烦。”
仲由抱拳道:“仲由谨遵先生的教诲,仲由以后说话会注意分寸的!”
李耳微笑着点了点头。
孔丘恋恋不舍地说道:“先生,丘要走了,你千万要保重身体,切莫只顾着给人讲道把身体给累垮了。”
李耳答应道:“好!仲尼也要保重身体!”
孔丘微微点头,轻声道:“丘会的,谢谢先生!那么先生……丘告辞了!”
说完,孔丘三人便乘上了马车离开了。
……
回到鲁国后,有弟子问孔丘:“夫子,老子是个怎样的人?”
孔丘缓缓道:“鸟,我知道它能飞。鱼,我知道它能游。兽,我知道它能跑。跑的可以用网捕捉它,游的可以用鱼线去钓它,飞的可以用箭去射它。至于龙,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它驾着风飞腾上天。我见到老子,就像见到了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