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冰凉的空调被现在更是冷的彻骨,寒气虽然只是一点一点的盖过殷漓的脚背,但是殷漓已经立刻被这寒冷的低温冻的全身颤|抖!
只是一股寒气在往她的身上爬,可是为什么总觉得有个无形的东西躲在自己的被子里!
殷漓想逃跑,想掀开被子争取主动权让这个东西原形毕露!
可是,殷漓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冻僵了,没有了知觉根本动不了!
她只能眼看着身上的空调被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移来,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殷漓惊慌失措的盯着它,不,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里面!
就在这时移动的鼓包忽然停止了运动,就停在了殷漓的胸口处,好像是塞了个枕头在里面。
但是殷漓知道,那不会是一个枕头!
不会!
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迎面扑来,一个血糊糊的头颅从被子里伸了出来!
那是什么?
一双仿佛被很大的压力挤压的快要掉出来的眼球,没有黑色的瞳仁也没有白色的眼白,只有通体血红的眼睛,正透过血淋淋的头发冷冷的盯着殷漓!
冰凉的血液滑落发尾和眼眶,一滴一滴的浸染着殷漓的衣襟,浓重的血腥气熏的她胃里一阵翻腾。
在恐惧下,殷漓全身关节变得僵硬,她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全身被一块巨重无比的铅块压住了。
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可是她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原来还可以活动的指尖现在也好像变得不是自己的了,任凭殷漓怎么用力也动不了半分!
殷漓毫无选择,只能惊恐万分的看着它!
空气变得越来越冷,殷漓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穿了件单衣却身处在北极那种冰天雪地当中一样!
她全身剧烈的颤抖着,连牙齿都在嘴巴里咿咿的磨动,颤抖带动着身下的床也发出一阵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忽然,头颅的主人张开了嘴|巴,已经变了形状的嘴|巴歪斜的挂在脸上,看着殷漓的眼睛就像是一个放大的、没有黑色瞳仁的通体血红的玻璃球,一个嗡嗡的声音犹如是从地底下冒出一样幽幽的传来:
“殷……漓……救……我!”
“殷……漓……救……我!”
一滴鲜血从头颅那几乎变了形状的眼眶里流出来,很快,第二滴第三滴的鲜血划过脸颊滴在殷漓蓝色的睡衣上。它——哭了!
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
“殷……漓……救……我!”
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在殷漓的耳边响起,仿佛是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了她脑海里那一块悲伤的记忆!
殷漓的眼睛立刻被眼泪湿润了,眼前恐怖的头颅在眼泪中变的柔和,一张清秀白皙的脸颊在殷漓眼前的弱光里若隐若现。
小琼!
是小琼!
这时的殷漓心里突然没有了恐惧,内疚的心情猛然占据了整个心室。
“对不起!”殷漓任由眼泪不断的和衣服上的鲜血混合重叠,嘴里不住的重复着同样的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血糊糊的头颅停在了原地,血红的眼球哀伤的看着面前满脸眼泪和歉意的人儿。
荧光下的寝室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下满是鲜血的被褥变回了原来的洁白,地板上的鲜血也消失不见了,陆灵犀的床铺上面一如往常的平整干净。
血肉模糊的头颅慢慢的向被子后面缩去,消失不见了,殷漓胸|前鼓起的圆包瞬间扁了下去,窗外的雨停了,风也停了,挂在墙壁上的空调慢慢的跳回了26度,屋子里突然变得暖洋洋的。
就在一切恢复了平常的时候,殷漓衣服上的血滴也同样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殷漓抱着腿,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嘴巴里依然不住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到殷漓的眼睛上,好像有什么人在扯自己的眼皮,眼球上有一束光在来回晃动。自己又做梦了?
就在殷漓纳闷的时候,陆灵犀的声音从身边响起传进了耳朵里:“殷漓是怎么了?最近经常昏倒,是不是生病了?”
听到陆灵犀急切的关心,殷漓的心里一阵泛酸。
韩子垣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啊,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病。”医生回答。
韩子垣紧接着问道:“那她为什么接二连三的昏过去呢?”
医生直起身收起手中的电筒,解释道:“初步检查病人是因为刺激过大,照成的昏厥。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让病人无法承受的事?比如,突如其来的噩耗?一个健康的人会晕倒,是由于某种原因发生后是她承受能力之外,因而刺激到她的脑神经,使大脑处于一时性缺血而发生突然的、短暂的意识和知觉及行为能力的丧失。正常人在这种刺激性的因素下发生晕厥,这是生理现象,是大脑在进行自我的自主保护。可是,如果经常性的昏厥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一旦酿造成病理性昏厥就麻烦了。”
“什么?”陆灵犀皱起了眉头,“这么严重!”
医生点了点头,说:“可大可小,你们是她的朋友,要多注意一些,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最好多多开导开导她。要是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韩子垣看着病床上的殷漓,也皱起了眉头。只是前一个是担心中带着不解和疑惑,后一个在担心之余带着的是惊怕。
殷漓如果只是在梦里面预见了小琼的死亡,那么从天台下来的时候,她为什么会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依然出现惊恐害怕的表情,随后晕倒?
韩子垣回想起殷漓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露无遗的惊慌失措,那种恐惧是累积积压着的恐惧!
殷漓的眼神里是恐慌,是害怕,是迷惑,是疑问。
殷漓,你除了看到了小琼的死,到底还看到了什么?
陆灵犀坐到殷漓的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她擦脸,殷漓是怎么了,她的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