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脚步飞快,一下子就跟着乡亲们到了村尾陈冬生家门口,那里聚集了很多人。
陈冬生跟妻子董月花是十年前从北方旱地逃荒而来的。
陈冬生很封建,非要有个儿子,为此,董月花连续生了八个女儿了,现在又揣着一个七个多月的肚子。
陈冬生十分这胎肯定是儿子,他觉得自己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不会让他绝后。
为了让儿子生下来就有好生活,他一天打几份工,整天穿梭在各只船间装上卸下货物。
可家里人口多,即使他勤快,可挣来的钱,依旧抵挡不住挥霍,家里依旧一穷二白,是村子里有名的贫困户。
今天,来了一只豪华船只,主家据说是京城的大商户,来这里开拓市场的,要进干鱼货,运送到其他地方售卖。
主家买了一吨干鱼货,要临时雇人,给的价钱很诱人,一天就有一两银子。
船工们卯足力气表现,主家最终确定了十八个口碑好、勤快的人。
这陈冬生就在其中。
说来也怪陈冬生嘴巴毒,平时没少得罪人,这会儿得了肥差,就对一些落选的人冷嘲热讽。
那些人本就一肚子火,被他一刺激就怒了,十多个人发狠地围着他打。
主家劝不动,就报官了,那些人被带走审问,将面临牢狱之灾。
陈冬生最惨,被打的昏迷,工友抬他去看大夫。
全城大夫看了直接摇头,创伤面太大了,根本治不好,只有等死的份。
工友们没有死心,继续找大夫,倒是遇到一个大夫,慷慨给陈冬生一个续命丹,让他能活上半天,让工友带他回家跟家人见最后一面。
工友无奈,只好把他抬回来。
董月花听到敲门声,兴高采烈地出来,不想看到血淋淋的丈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把乡亲们都吵醒来看热闹了,不想牵动胎气。
工友劝她坚强,把陈冬生抬到屋子里。
八个女儿被吵醒,得知父亲可能去了,都在床边哭喊起来。
董月花在大家的劝说之下,勉强撑起来,打算跟陈冬生见最后一面。
张雨珠跟李怀渊赶到时,董月花刚好回去。
他们了解情况之后,拨开人群,冲到屋子里。
董月花捶打着床铺哭嚎,“天杀的,你答应好好的,挣了钱给我们买肉吃,现在却要抛弃我们,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改嫁……”
“别刺激他,要安慰他,唤醒他的意识!”旁边一堆妇女在规劝。
张雨珠冲过来,看了一下陈冬生的情况:
全身多处骨折,保守治疗都来不及,只能跟时间赛跑,做手术试一试。
她跟李怀渊对视,他立马明白她想救人,那些围观者连同八个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推出去了。
“我能救他,你出去!”张雨珠冰冷地说着。
“你?”董月花看一眼张雨珠。
张雨珠又看一眼李怀渊,李怀渊醒悟,抱起董月花就出去,关上门,拦截了要进去的众人,“不想他死,就给我留在这里。”
大家都害怕他苍鹰般的目光,乖乖地待着了。
“我的肚子……”董月花才感觉一股痛,捂着肚子,露着痛苦的样子。
“娘……”
“怕是要提前生了,快快快……”
屋外乱成一锅,乡亲们的心都提到嗓门眼上了。
屋子里,张雨珠想好了手术方案的,喊着李怀渊进来帮忙。
李怀渊进来就拴好门,局促不安地说,“我,不是大夫,我能帮什么忙?”
张雨珠指着刚从空间拿出来的手术用具跟血袋,“你不需要医术,看我眼神,拿什么。”
她给陈冬生测了血型后,本想把他带到空间里无菌环境下做手术的,谁知道空间亮起了红灯,机器人声音传来。
“警报,警报,有异物闯入,有异物闯入,倒数九秒,将自动关闭空间医院!”
她赶紧停下来,她点了一下“取消自动关闭”倒计时才消失。
李怀渊点头走过来就进入状态中。
“啊……陈冬生,你给我活过来,儿子快出生了,别给我死……”
董月花的声音穿透苍穹,里正一家人赶来,默默地祈祷他们家没事。
乡亲们心情低落,都跪下来祈祷老天爷开恩,让陈冬生活过来,不然,这一家就毁了。
一个时辰后,随着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屋子里传来了几个妇女激动的声音,“是个带把的。”
董月花想要出来跟陈冬生说话,被那些妇女拦住了,臭骂她不要命了。
“东生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董月花跌坐在地上哭了。
“不许哭!”张雨珠推门进来又关上门。
“我当家的怎么样了?”董月花冲了过来,却因为产后体虚,跌倒在地上。
“没事了,养六个月就能恢复了。”张雨珠扶起董月花,“倒是你,产后不宜悲痛,更不能哭泣,影响身体恢复,伤害眼睛更不利于孩子口粮生产。”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呼吸不畅呀?不会夭折吧……”
“啊?我的儿子……”董月花要去看,被张雨珠拦住了,“各位婶婶,看着她休息,我看看孩子。”
妇女们也没有头绪,让出位置让张雨珠过去,她们就照顾董月花。
张雨珠对早产儿进行抢救,直到其哭声响亮为止。
“雨珠,我的儿子哭得好大声,他能活下来对吧!”董月花开心坏了,刚才她真担心儿子没了。
“还要观察!”张雨珠不敢保证,毕竟现代医疗器械先进都无法保证早产儿能安然无恙,古代更不能了,只能听天由命。
“我看不会有事,月花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又没有婆婆照顾,我们几个身强力壮的,轮流照顾吧!”
有个妇女提议,其他人同意。
张雨珠累的不行,董月花就让她挨着床躺下来休息,她也没有顾忌,躺下就睡着了。
那边李怀渊听从张雨珠的话,观察着陈冬生,一有状况就告诉喊张雨珠。
陈冬生静静地躺着,在他打哈欠时,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家里,心情很复杂,“我是死了回魂吗?”
“你醒了!”李怀渊立马清醒了,“你没死,我娘子把你救回来了。”
“是你!”陈冬生有气无力地问,“雨珠救我?”
“我娘子就一个,不是她,是谁?”李怀渊翻了个白眼。
“我还活着?”陈冬生很惊讶,又重复了一句,“我还能活着吗?”
“你别动,全身都固定住了!”李怀渊按住想要起来的陈冬生,“乱动,走位了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