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惯了跟娘子在一起,去其他房间睡不着。”李怀渊放下篮子。
他羞涩地躺在床对边的榻上,紧张地蜷缩在一起,就怕被她赶走了。
张雨珠没听他说什么,想到了那个小年轻,侧过头看着李怀渊的背影,“你说,那个小兄弟能够得到自己的爱情吗?”
“不能!”李怀渊回过身来,看着她好奇的目光,十分果决。
“其实我们都知道结果,只是我还抱着一丝的幻想,他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张雨珠苦笑,“以前从医,战争、冲突、疾病、家庭,阻隔了一对又一对情侣。”
她不希望贫穷也成为爱情的挡路石。
李怀渊听着她心碎的呢喃,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抓住她的手,让她的头靠近他的肩膀。
“娘子,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见证了什么,有什么伤痛,有什么遗憾,但我希望你通通都忘掉,从现在开始,每一天,你都要开开心心的。”
“我会努力过好当下,收拾好自己的玻璃心,坦然的面对一切!”张雨珠微微点头。
“做好我们自己就行了,其他人,我们没办法去改变,饿了吧,我买了一些吃的。”李怀渊打开篮子,端出了一份烤鸡跟两个包子。
“你怎么那么喜欢烤鸡?”张雨珠没有食欲。
李怀渊沉默了,他被粘园公主责罚关禁闭时,常常饿肚子,母亲的丫鬟总会偷偷地给他送烤鸡。
他担心被粘园公主发现对丫头严刑拷打,经常是狼吞虎咽,一下子把烤鸡吃完,又使劲用扇子扇着,他不想被粘园公主下毒了。
“我也挺喜欢的。”张雨珠坐直了,拿了一个鸡翅膀,对着天空笑着。
有一年,她跟随伙伴们到了异国他乡治疗传染病。
那里真穷啊,什么都没有,他们每天都饿肚子。
半年后,传染源阻隔断,他国民众得以喘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也要离开那里。
临行前,民众们派个大婶托着一份烤鸡端到他们面前,热泪盈眶地跪下,感谢他们的无私奉献。
那以后,她就觉得烤鸡特别香。
想到这里,她热泪盈眶地吃了一口烤鸡,对着他笑了起来,“很好吃。”
“娘子,你怎么哭了?”李怀渊局促不安,“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买了。”
“喜欢,你可以一直买下去。”张雨珠递给他一个鸡腿,“虽然你不说,但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不堪的过去,过往不可言,只论当下。”
“说得好!”李怀渊欣慰于她懂他。
张雨珠吃了一会儿就饱了,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去躺下了。
他走过去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脸颊,想着自己所了解到的张雨珠的过去,更加断定了这个人并不是真的张雨珠。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就是张雨珠,货真价实的张雨珠。”
他趴在她旁边,看着她入睡,心里格外安静。
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猫叫声,他把被子拢了拢,悄悄地出去了。
他到了桃花林里,窜出来一位头发凌乱的青衣男子,对着他拱手,“少爷,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青苏,我送出的信件都那么久了,你现在才来,我的确应该生气的,不过呢,看在京城混乱,你忙着处理事务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李怀渊背着手看着天空,他不希望随从青苏那么快来。
这意味着安逸的农村生活将结束,他要应对朝廷斗争,要步入谋划当中去了。
“谢少爷理解,我被秦舒柏的人盯着,收到信了也不敢有所举动,怕暴露了你的位置,逍遥王回京城后,跟秦舒柏抗衡,我才得以出来。”
青苏解释着,侧腰看着李怀渊。
这少爷面相柔和了一些,似乎没以前那么凶了。
可他接收到李怀渊投递过来的探究目光,很不习惯,单膝跪下,“少爷可以收回原谅指令。”
“你……”李怀渊踢了一下青苏,“真是给脸不要脸,说说最近京城情况。”
“是!”青苏稳稳当当地跪着汇报,“太子依旧没有消息,皇上每天都昏昏沉沉的,一有大臣启奏,就打哈欠,让秦舒柏帮着打理。”
“秦舒柏打着皇上信赖的旗号,杀害了不少忠良,逍遥王回京后,保下了不少忠臣。”
“秦舒柏恨之入骨,多次想在逍遥王身上下毒,但逍遥王机灵的很,又有随身医官把控,还算安然无恙。”
“此刻,秦舒柏跟逍遥王互相牵制,朝内略微安静了些,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少爷,我看你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应该回京城,想办法铲除秦舒柏吧?”
李怀渊看了一眼房门,他说好等张雨珠的医药铺子开起来再离开的。
这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能走?
青苏跟李怀渊见面前是有了解情况的,自然知道李怀渊跟张雨珠的关系,凑到了李怀渊耳边。
“少爷,你别忘了彤欣姑娘,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曾经答应过要娶她的。”
李怀渊听着更加气愤,连环踢了青苏几脚。
“你别胡说八道,我许诺时不过五岁,她也才三岁,正是懵懂的时候,孩童玩闹,又没有旁人在一旁作见证,当不了真的。”
我不是人吗?
青苏撇撇嘴,他是李怀渊的随从,在李怀渊上战场前,一直是跟着的,李怀渊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李怀渊上战场,就把他抛在家里,让他秘密帮忙打理铺子,偷偷挣得资金,两人才见面少了些。
“那个农女又丑又凶的,少爷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给她一些钱,跟她和离,属下相信她也会接受的。”
青苏不懂情爱之事,只是作为旁观者,建议李怀渊要理智。
昨天才被张振武建议和离,今天又被刺激了一下,李怀渊心烦意乱,要踢青苏解气,又觉得青苏无辜,甩了一下袖子,“你不会懂的。”
“我不需要懂,少爷那么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过,你这次休养的时间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