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子里闹哄哄的，伤者横七竖八地躺着，张梦茹大致数了数，有一百来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血。
她掐指算了算：一个人要是给一两银子，那一天进账就有三百两，这太挣钱了吧？
“大夫，我这腿被重物砸了，都黑了，还能不能医治好？”张梦茹的脚被抓住了，她回头就看到一个长得黝黑的半老头子忧伤地看她。
“我，我不知道！”张梦茹急切地跑到张雨珠身后，“这都是什么人啊？随便就抓人！”
张雨珠不理会，边给伤者检查疗伤，边跟他们聊天，让他们转移注意力。
“梦茹，你没事了吧？”田翠玉从人群中穿梭而来，抱住了张梦茹，“娘真的怕你去了，那就没人给我送终了！”
“娘，我没事了！”张梦茹微微点头，凑到田翠玉耳边，压低了声音，“张雨珠挺厉害的，她让我睡一觉，我醒来就觉得肚子没那么痛了。”
“她真的走了狗屎运了，估摸着小时候，偷偷跟神医学了本事！”田翠玉心里酸溜溜的。
他们原本要吃饭的，拍门声特别响，一开门就来了那么多人，说是慕名而来的。
这要是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张雨珠的财富很快就可以赶超九槐，成为张家村首富了。
她才不会放过沾光的机会，一定要在这里住下去。
“娘，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法子留下来，当务之急，我们去后边的水中楼阁。二楼视野好，咱们挑选个好的房间休息吧。”
张梦茹平静下来，不再着急了，她知道借用杏林铺跟张雨珠的名声，她绝对可以嫁个好人家的。
“别想了，张雨珠说了，咱们只能在一楼住，只要敢踏上二楼一步，就赶出去。”田翠玉抓了抓手帕，“你爹看你没事了，又去会友了，托人带话回来，说这几天要跟朋友出去参加文人见面会，不回来了。”
“爹不在，张雨珠就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娘，你看那么多人，张雨珠忙不过来，肯定需要帮手，你就给她打下手，她一感动，就会让我们住下去的。”张梦茹给田翠玉出主意。
田翠玉闲散惯了，哪里做得了张雨珠的助手，摇了摇头，“我才不干呢！”
“人手不够，不干也得干！”张雨珠扔过来一些纱布，“给那些上好药的人包扎一下。”
“我干？”田翠玉指了指自己，扔下纱布，“老娘没伺候过人，不会，谁爱伺候找谁。”
张雨珠呵呵一笑，“这可是大伯母说的，那你就不要在我这里住下去了，李铁铁~”
她刚说完，田翠玉跟张梦茹的包袱就被李怀渊从屋顶上扔了出去。
“你……”田翠玉气得抓狂，气冲冲地跑出去把包袱捡起来，气呼呼跑回来，放下包袱，叉腰在张雨珠面前，看张雨珠无害又冷酷的目光，压制住怒气露出难看笑容，“我干就是了！”
“这就对了，在我的地盘上就得听我的安排，李铁铁，看着她，她要是学不会简单的包扎，就把她扔出去。”张雨珠笑容中带着杀气，她绝对不允许母女俩在这里白吃白喝的。
“娘子放心，她逃不了我的眼睛。”李怀渊就到了田翠玉面前，“请吧！”
“张雨珠，你公报私仇，我劝你别得意，等我相公回来了，有你好看的。”田翠玉斗不过张雨珠，只能耍耍嘴皮子。
况且，她还想在这里捞点好处，受点罪算什么。
“大伯母觉悟很高，理应表扬！”张雨珠很满意田翠玉的自知之明，轻轻推了推张梦茹，“堂姐，你想白吃白喝吗？”
张梦茹迅速捂着肚子哭了起来，“我肚子痛，干不了活！”
张雨珠拿出了针，在张梦茹面前晃了晃，“痛就针灸了！”
“不要，不要！”张梦茹挺害怕针，走到人群中，粗鲁地抓起一个伤者的手，“我包扎就是了！”
尽管田翠玉跟张梦茹不会护理知识，但在李怀渊死亡凝视下，觉悟很高，包扎技术逐渐成熟，张雨珠稍微轻松些。
到了晚上，田翠玉跟张梦茹累得前胸贴后背，瘫坐在桌上，“张雨珠，我们给你做事，你打算给我多少钱？”
白吃白喝还想混银子？想得美！
张雨珠轻笑，还找不到治你们的办法了？
她坐下来写了两份用工协议，放到了母女面前，“大伯母，堂姐，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就得成为店里的帮手，这是卖身契，签了吧！”
“卖身契？”田翠玉抓起协议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我是你大伯母，你要签订我的卖身契，问过你大伯没有？”
“我不做丫鬟！”张梦茹撕掉协议，抱着胳膊冷哼着。
“大伯离开前说了，要我好好安排你们做事，绝对不能让你们闲下来胡思乱想。”张雨珠擤了擤鼻子，看母女不太相信，指了指那些伤患，“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病人是不是这样。”
“我们都听到了，两位大婶就认真听张大夫的话吧！”病人们齐刷刷为张雨珠作见证。
“我是大婶？”张梦茹拍桌而起，指着他们骂了起来，“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跟张雨珠比，是不是貌美如花？”
“切，丑人多作怪！”病患们异口同声，在他们眼里，张雨珠最美。
“你们~娘，你看看他们什么态度！”张梦茹抓着田翠玉原地跺脚。
“梦茹，他们瞎了才觉得张雨珠漂亮！”田翠玉轻拍张梦茹的后背，宠溺目光能揉成水。
“别纠结谁漂不漂亮了，心不好，再漂亮也没用，你们也看到了，众望所归，签了卖身契吧！”张雨珠又誊写好两张协议放在母女面前。
“你别太过分了！”田翠玉怒瞪张雨珠，拂开纸张，“我就是不签！”
“我是病人，也不签！”张梦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那你们就没有住下去的理由了！”张雨珠收起协议。
李怀渊一左一右，把她们拎起来打算扔出去。
“我签，我签就是了！”田翠玉秒怂。
“我也签！”张梦茹也急切回应。
李怀渊才把她们放下来，她们抢过张雨珠手里的协议，匆忙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