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水指着张振秀嚎叫起来,“你别给我装神弄鬼的,快起来,我饿了,要吃饭了!”
“你还是人吗?”张雨珠搀扶着张振秀起来,“羊水都破了,估计要提前生了。”
“提前生更好,可以跟我的儿子见面了,怎么着也得摆个十桌!”刘清水一点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筹划怎么把以前的面子收回来。
“我女儿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张老婆子跑过来,“雨珠,快带你姑姑回房间,我去煮水准备。”
“我去帮忙!”徐五根跑向张老婆子。
刘清水想要跟着张雨珠,却被李怀渊拦住了,“你最好祈祷他们没事,不然我卸去你一双胳膊。”
“你一个晚辈怎么那么没礼貌,管起长辈的事来了。”刘清水走一步就被李怀渊冷冷的脸庞吓住了,不得不退后一步。
老六、老八拿着竹竿追着打,老三、老五争抢东西,其他人则冷漠地做着自己的事,好像这个家其他人跟自己无关。
李怀渊通过此情此景,莫名地悲伤,这个家凝聚力不够,只顾着自己,怎么会飞黄腾达?
大美抓着稳婆来了,推了稳婆到房间里,淡定自若地去刺绣了。
张老婆子端了水过来,看到外孙女们看陌生人的样子,无比心寒,对着她们吼叫,“屋子里躺着的是你们的娘,她现在正在经历鬼门关,很可能回不来,你们一点也不担心吗?”
“外祖母,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母亲生了我们十个孩子,身体一样健壮,这第十一个就能拖垮她吗?”二美说完就关上了窗户。
张老婆子差点气晕过去,指着她们颤巍巍地说,“真是无情啊!”
“祖母,别跟孩子们置气,你先坐下来!”李怀渊扶着张老婆子坐下。
“我恨啊,我女儿怎么会过这样的生活!”张老婆子揉了揉额头,瞪向神游的刘清水,“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见我?”
刘清水抠了抠鼻孔,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岳母,什么风把你带来?”
“刘清水,当初你来提亲的时候,我就是不喜欢你,怎奈振秀对你情根深种,我不得不答应你们的婚事。”
“你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一定会让振秀过上幸福的生活的,你让她不断的生孩子,还生了那么多白眼狼,你可真对得起我!”
“岳母,你是不是太傻了?哪个男人在娶妻之前不是花言巧语的?一个女人,除了生孩子,还能干嘛?”刘清水埋怨起来,“她嫁给我十多年,就是没有生下一个儿子,我给你的十两银子聘礼,还多了呢!”
李怀渊听不下去了,一手掐住了刘清水的脖子,“看来刚才的教训不够,我把你绑起来扔到身上里喂蚊子好了。”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刘清水害怕了,“快放我下来!”
李怀渊把他甩到一边,坐在张老婆子对面,“祖母,没事了!”
“李铁铁,等振秀生完孩子后,咱们就带她去城里好好做个月子吧?”张老婆子神情复杂,“我猜她身体差到极致,有病得月子里治疗,效果最好了。”
“这个得问娘子,她同意了,我就没意见!”李怀渊觉得不妥当,就怕刘清水没皮没脸地跟着去了。
“雨珠肯定同意的!”张老婆子目光盯着屋子里,“怎么还不生?”
“我看是矫情!”刘清水不耐烦地坐下来,“都生了那么多个了,不得一下子就生出来了?还在那里叫喊,我肚子饿了,都没人煮饭。”
张老婆子气急地打了刘清水三巴掌,“我女儿在屋子里经历生死,你却在这里嫌弃她?她要是有个万一,我宰了你!”
刘清水吓到了,支支吾吾起来,“岳母,你不会说笑吧?”
“你看我是说笑吗!”张老婆子站起来,“我两个儿子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回去告诉他们,你欺负我女儿的事,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他们要是真如你说的了不起,又怎么会有时间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教训我呢?”刘清水一副吃透了张老婆子的意思,他在赌场混迹多年,什么样的脸没见过?
“我看你是冥顽不灵!”张老婆子冷静下来,“你要是想试一试,尽管来!”
“哇……”屋子里传来了穿透力十足的婴儿啼哭声。
刘清水发狂似地跳起来大声呼喊,“我有儿子了,老天爷,你总算长脸了!”
张老婆子就担心自己的女儿,在门口拍着门,“雨珠,振秀怎么样了?”
张雨珠打开房门,深深吐了一口气,“刚才姑姑皮肤韧性差,生孩子费了不少苦,不过,姑姑现在没事!”
“要不是这位姑娘给振秀施针,振秀恐怕活不了!”稳婆也走了出来。
“生了男孩还是女孩?”刘清水围上来,有了刚才的挨打,目光不再敢在张雨珠身上停留。
张雨珠跟稳婆沉默了。
就在刚才,张振秀低声哭泣,请求她们隐瞒孩子性别,对外宣称是男孩,让她长长面子。
她们都拒绝了,就觉得这事很荒唐,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刘清水一定会看婴儿特征的。
“快说呀,到底生了个什么?”刘清水很想进去,可门被张雨珠堵着,进不去。
“男孩!”稳婆违心说着,这就离开了。
“真的?”刘清水欣喜若狂地把目光定在张雨珠身上。
张雨珠微微点头,“好好照顾我姑姑!”
“一定会!”刘清水笑得特别开心,“我现在就去村子里走一趟,告诉所有人,我今天有儿子了!”
“撇下振秀真过分!”张老婆子目光炯炯地问张雨珠,“你说的话是真的?”
“假的!”张雨珠压低了声音,“姑姑不想再生孩子了!”
“果然如此!”张老婆子捏了一把汗,“纸包不住火,要让刘清水不怀疑,就得把孩子带走,等她长大了再回来。”
“刘清水肯定不同意的!”张雨珠摇摇头。
“那该怎么办?我们不可能永远在振秀身旁的,刘清水识破了谎言,不得把振秀打死了?”张老婆子可担心了。
她听到张振秀喊她,就进去了,看到张振秀脸色苍白,心都要碎了,“你为这个家劳心劳力的,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