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大伯是为了正义而死,死得其所,你就别难受了!”张雨珠安慰着,看着田翠玉突然憔悴的脸,很是唏嘘。
“你说得轻巧,是我没了丈夫,又不是你没了!”田翠玉骂骂咧咧地瞪着张雨珠,看不到张雨珠脸上的悲伤,就觉得这个女人很无情,破口大骂了,“你是扫把星吗?克死了祖父祖母,又来祸害我的相公!”
“他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病吧!”张雨珠不想跟神经病一般见识,听到向阳在哭,就进去带向阳了。
“张雨珠,你就是天煞孤星,任何人接近你都要倒霉,你最好离开这里,我们永远不想看到你,啊……”
田翠玉也不是非要咒骂张雨珠,不过是心里烦闷,又找不到发泄口,只好逮着自认为好说话的张雨珠出气了。
“你这大娘说话可要凭良心啊,我师父哪里对你们不好啊,你们别忘了,你们无家可归时,是她收留你们,你们好意思说她吗?”徐五根实在看不下去田翠玉的行径,要为张雨珠出气。
“我说的有错吗?你去问村里的人,他张雨珠从小到大发生了多少奇怪的事,如果不是公公把她保护得好,此刻她早就要被浸猪笼了。”
田翠玉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站起来,在房门口咆哮着。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家门口,以后都不要踏进我家门一步。”李怀渊严肃地站在田翠玉面前。
田翠玉十分怕李怀渊,赶紧退后几步回到张振武身旁继续哭泣。
“老头子,就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们了,都被人欺负上头了,你不在了,以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欺负我们,我们找谁诉苦,找谁帮忙,找谁做依托?”
李怀渊生气地把她拎出去,刚好里正带着村民来帮忙,也就收敛了脾气,指着田翠玉,让她赶紧走。
“里正,你来的正好,他们把我赶出来了,我的丈夫还在里面呢,你来评评理,说一说这一家人……”
“田翠玉,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村里谁不知道你张嘴巴不饶人,振武都没了,你的嘴巴还不能积福!”里正很客观地品评,“当下,雨珠就是你们最亲近的人了,别把话说的太绝了。”
“我孤苦伶仃一个婆子,我说了什么?”田翠玉掩面而泣,“这个世界还是有王法的,不是什么都是她张雨珠说了算。”
乡亲们看田翠玉说不通,就让张梦茹劝说田翠玉,张梦茹哭得很伤心,没理他们。
里正让田翠玉不要闹了,指挥村民先进去,把张振武的尸体搬到村子里的祠堂里,再请一些乐队来奏乐,跟念经的和尚。
“请人所给的钱,我们是不会给的,村子里分担就行了!”田翠玉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了。
“一辈子夫妻,振武是遭了什么罪,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还不给他出钱下葬入土为安?最毒妇人心啊!”乡亲们议论纷纷,都是没钱的,帮不上忙。
田翠玉别开头,她现在住在女婿的家里,就要把金钱留起来,以防备用。
“大伯父的丧葬费,我出了!”张雨珠走了出来,“墓碑不要提上田翠玉的名字了,田翠玉死了,就草席裹尸,扔在乱葬岗里,永不祭拜吧。”
“你,你良心被狗吃了,让我死后扔在乱葬岗?”田翠玉着急了,要上来跟张雨珠理论,直接被李怀渊扔到一边了。
张梦茹跟柳瘸子想要阻止,被李怀渊跟张雨珠恼怒的目光吓到了,都不敢动。
“田翠玉,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胡闹,给我一边去!”里正呵斥田翠玉后,就让乡亲们抬走张振武,交代每个人要做的事。
“这些人都是奇葩,秉性怪异,时好时坏!”张雨珠没信心在这里待下去。
在张振武下葬后当天,就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张家村,前往方孟亭的家里。
方孟亭准备了三辆马车,自己驾驶一辆,李怀渊一辆,徐五根一辆。
那些听客们听说了方先生要离开,都依依不舍的前来送行。
朱夫人更是激动地扔下酒香,跑过来对着方孟亭哭起来,“这些天我听了方先生的说书,心平气和了很多,胎像也好多了,现在先生要离开,我可怎么办呢?”
“朱夫人,你要是想要听戏,就可以去戏园子里听,不管你想听什么,只要你给的价钱到位都可以听到。”方孟亭眼里发酸,能得到这些人的拥护,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回忆。
“不一样,戏园子里唱的都太过普通了,我都不喜欢。”朱夫人哭得更厉害了,看方孟亭无奈,转头就到了张雨珠面前,“你这一走,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你生完孩子之后,可以跟朱老爷一起去京城找我们的,我相信真真也会想念你。”
张雨珠抓住朱夫人的手,有意触碰她的脉搏,滑胎现象确实没有了,不禁感慨朱夫人多灾多难。
“孩子生出来之后哪能随便走了,怎么说也得三两年之后了!”朱夫人艰难露出笑容,她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又要面临离别,心里很难受。
“没关系,那时候我估计回来了!”张雨珠调侃着,“你现在就要准备好几坛酒放好了,等我回来了跟我畅饮。”
“一定。”朱夫人笑呵呵点头,放开张雨珠就回头打算离开,不知道被谁在后边推了一下,身体直接往下倒。
“啊……”朱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这一跌,胎儿可能压扁。
就在她绝望时,张雨珠拦腰抱住她,李怀渊托着张雨珠,让她借力。
可朱夫人也牵动了胎气,肚子立马疼了起来,地上流了很多血。
“雨珠,救我!”朱夫人紧紧抓住张雨珠的手,“我好不容易有今天的。”
“都怪你,大着肚子在家里休息不好吗?非要来送行?我的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休了你!”朱老爷刚好经过,看到这一切就生气了。
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眼看着要没了,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往常的温柔都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责骂。
“我,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不去调查是谁推我的,反而责备我,还要休了我,你想扶持哪个狐狸精上位?”朱夫人气糊涂了,忽略了肚子的疼痛。
“我家要是断子绝孙,我就让你不安宁!”朱老爷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