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渊好久没有看到一群人其乐融融吃东西的场景了,记忆里又浮现了在边境,跟着将士们推杯问盏的场景。
可那些身影渐渐模糊,多少人死在了战场上,他却无力挽回。
他本想成为战神之后,就在京城里谋个普通的官员,不再回到战场上,就不用去回缅过去那些惊心动魄的战争。
可他做不到全身而退。
张雨珠喂完向阳后,看过来,感觉到了李怀渊身上透着淡淡的忧伤,走过来抓着他的手,“怎么了?”
李怀渊回抓着她的手,目光泛着光芒,“雨珠,边境的生活真的很苦很苦,你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就跟我说一声,哪怕舍弃我这一生荣耀,我都要让你回到京城去。”
“傻瓜!”张雨珠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鼻子,把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娇滴滴的女人,到了战场之后能适应各种恶劣环境。”
“别的男人都能给自己的妻子谋求一个平稳、安乐的家,而你却要跟着我奔波劳累,我不是个好男人。”李怀渊最怕自己战死沙场,先给张雨珠定个未来,“万一……九贵条件不错,对你又有意思,你可以改嫁给他。”
张雨珠知道他的忧虑,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神经病,哪有人把自己的妻子让给其他男人了?”
“我也是普通的男人,可能也会有疏漏,刀眼无情……”
他的话淹没在了张雨珠的手里,她微笑着看他,“我可是女御医,不是盖的,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能把你从阎王手里带回来。”
李怀渊内心很感动,或许安平说得对,张雨珠是天生的战场帮扶者,必将要去边境锻炼。
“现在心情好些了吗?”张雨珠眨了眨眼,在他噗嗤一笑时,看向远方,“你不能把我跟向阳当做是你的软肋,你要把我当做并肩作战的战友,把向阳当做未来的朋友。”
“战友?”李怀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内心有股震撼力量撑着他志气高扬。
“是呀,你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危险,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很,大部分原因是你的武功能够保护我,我的医术能够化解一些毒素。”
张雨珠双手捧着脸,“对付南音国,我们不仅要威猛善战,还要熟练克制敌人的毒药,我们刚好互相匹配,这样看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怀渊化解了自己的疑惑,看到徐五根把向阳抱过来了,就放开张雨珠,“你带向阳去休息,我在周围走走。”
“好!”张雨珠把向阳抱过来,走到了马车里,把木板装上,再摆放好地毯跟被子,就哄着向阳睡觉了。
李怀渊在马车边站着,听着张雨珠匀称的呼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走到了前边大树下,坐在了林御医旁边,“你不是容易晕车吗?去马车二楼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了就不会晕了。”
“张大人跟向阳在那里睡觉,我在楼上不太好吧?”林御医有些顾虑,就怕被别人传出了什么谣言。
“行军打仗,男人跟女人一样,没有人会说什么,你就去休息吧。”李怀渊实在看不惯林御医靠着树干时不时地跌倒。
其他人也建议林御医去二楼休息,林御医这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爬到二楼,铺设好床铺后,躺下来就觉得特别困,直接睡觉了。
李怀渊让御林军去找来一些干草,在避风位置铺设,轮流巡视周围。
他不愿意睡觉,坐在火堆旁沉思着。
下半夜,张雨珠清醒过来,掀开车窗帘子,除了几个巡视的人,大部分人都入睡了,就到处查看,看到了李怀渊坐在河边看着河水。
她拿了一件衣服走下去,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用眼神指了指马车,让他去休息。
李怀渊摇摇头,用手势让她回去休息。
她坐在他旁边,“我睡饱了,你不睡,我就陪着你吧。”
李怀渊心疼她,把她收拢在怀里,内心也暖了起来。
快到黎明时,来了几阵风,气温一下子下降了不少,李怀渊担心张雨珠会感染风寒,命令她必须回去马车上,她才折回马车里,头上传来林御医响亮的呼噜声,她怎么也睡不着。
清晨鸟叫声响彻了丛林,巡视的人已经带回来不少水果,就着干粮一块吃。
张雨珠帮向阳穿好衣服,带他下来吃点东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跟李怀渊探讨了一下路线,就回到马车里了。
林御医饱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走下来吃了东西,就回到自己的马车里。
李怀渊看大家准备妥当,就呼喊出发了。
为了赶路,他让大家加快了速度,花了半个月就到了离边境露冶城五百米的眺望台。
张雨珠不想大家因为她女儿身而诸多注意,就穿了男装。
她刚走出来,那英姿奋发的模样让大家都惊呆了。
“你们不用这样看我,以后,你们不要把我当做将军夫人,而是你们的战友,你们可以叫我大雨,不管是谁,只要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张雨珠给自己取了个接地气的名字。
众人觉得合情合理,在边境,就应该女扮男装,行动起来会方便一些。
李怀渊有些失落,这意味着他要克制自己,不能光明正大跟张雨珠谈情说爱了。
“你别沮丧呀!”张雨珠跑到了李怀渊面前,“这样方便,也没有人会特殊对待我。”
“雨珠,你这个样子,我更加觉得自己无能,给不了你幸福生活。”李怀渊很自责。
“别说这些了!”张雨珠眺望前方,前面就是一个沙地,露冶城在那儿赫然在目,显得寂寥又无助。
还没进城,李怀渊就让大家带上面罩,还没走两步,就有一阵风吹过来,如果不是有面罩,那沙子就会进入眼睛里。
小跑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英勇大个子,拍了拍李怀渊的胳膊,“怀渊,你总算回来了,这一趟回京休沐,也是太久了,这战场才是你的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要派人去京城请你了!”
“司空叔叔,你就爱开玩笑!”李怀渊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