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有,接吻也没有过。”叶隽起身,重新靠回床头,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连亲都没亲过?
蒋蕴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一脸不敢置信的感叹,“我们居然还是双洁!”
叶隽偏过头,“什么意思?”
蒋蕴很耐心地给他科普了什么是“双洁”。
科普完了,她默了一会,又摇头推翻了自己的说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双洁,毕竟你精神不洁,你喜欢别人。”
叶隽抿唇,语带兴味,“那你呢?”
蒋蕴眼珠一转,语气极其的笃定,“我自然是身心唯一。”
“是吗?”叶隽侧过身子,压着眉眼看她。
蒋蕴被他看的莫名心虚,赶紧另起一个话头。
“高中时候看小说,那些男主角都是什么千亿财阀,帝国之子,却个个都守身如玉,我当时就不信。”
叶隽笑,“所以?”
蒋蕴看了他一眼,“现在我信了,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叶隽:“……”
他往下躺了躺,双臂枕在后脑上,缓缓开口,“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我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只不过上学时忙着读书。毕业后,忙着争权夺利。上位后,身边的女人是多了不少,但放眼望去,尽是些庸脂俗粉,没有能看得上的。”
听着他的话,蒋蕴想起那天阮枚与她说的,叶隽的那些过往,心里突然就变得软软的。
她侧过身子,抱住他线条好看的胳膊,用脸轻轻蹭了蹭,“谢谢老板对我的肯定。”
她的嗓音轻飘飘的,肌肤如缎子般光滑莹润,就这样随意的触碰,叶隽下身被浴巾盖住的地方,就又……
……
后来的事情,蒋蕴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什么山顶夜宴,烛光晚餐都不存在的。
好像随便被喂了点食物,就被狗男人拉着在屋里做了半夜的“体能训练”。
以至于第二天,下山后她不敢直接回学校,毕竟她那种走路姿势,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马上就毕业了,还是不要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的比较好。
她们艺术学院毕业答辩的时间排在前面,四月上旬已经提交了毕业论文。
答辩安排在五月中旬,这期间她一直住在别墅。
叶隽大概是忙公司里的事情,来的也比较少,不过他人不来,给蒋蕴打电话的次数倒是变多了,多数时候也没什么正经事,无非说些今天中午应酬喝酒了,昨天饭局有小明星觊觎他之类的无聊闲话。
蒋蕴觉得他变了,但是又说不清楚他具体变在哪里。
只是每日坚持提醒自己,“智者不入爱河,冤种重蹈覆辙”。
有一次她自言自语的时候被叶隽听见,他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气,好几天没来别墅。
蒋蕴懒得管他,她现在的心思,除了在温如楠什么时候被踢出董事局上,还在怎么才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科盈集团上。
毕竟叶家与爸爸的死关联甚密。
只要叶家的嫌疑还在,她就要抓住不放,她相信自己的预感,会在叶家找到最终的答案。
大概别墅里的日子太过舒坦,一眨眼就到了回学校答辩的时间。
答辩那天,一切都很顺利,虽然论文只得了一个良好,蒋蕴也满意的很。
这个专业不是她喜欢的,又是别有用心的人强加给她的,但是她坚持完成了。
这是生活教会她的第一课,无力改变或者对抗一些事情的时候,先学会接受。
毕业典礼那天,程小晶也回来了,虽然她延期一年毕业,但是也租了一套学士服与蒋蕴她们拍照。
大合影时,将学士帽抛向天空的时候,有一群白鸽飞过,蒋蕴抬头去接帽子的瞬间,看见那群鸽子的最尾端,有一只小鸽子,肚子上带了一点红,好像曾经爸爸送她的那只小信鸽。
蒋蕴不禁抬起手,和它打了个招呼。
恍惚间好像看见,小鸽子对她扑棱了几下翅膀,仿佛在对她说,放心吧,我会帮你转告爸爸,你很好,你大学毕业了,你永远都是他的骄傲。
蒋蕴咬紧下唇,使劲仰起头,看湛蓝的天空,像一张干净的信纸,把这芸芸众生的一切都记录在上面。
她相信,爸爸会在天上看到她的。
……
拍完大合影,大家四下散开,去找各自想要合影的人拍照去了。
有人来找蒋蕴合影,她都好脾气地配合,也算是给大学生活一个圆满的结束。
许是她一贯给人的印象就是高冷女神,经过上次一闹,她的武力值也在学校传开了,平日里别说搭讪,看都不怎么敢看她的男生,也纷纷上来求合影。
太阳晒得厉害,蒋蕴嫌一个一个地照麻烦,干脆手一挥,一起上。
十几个男生众星捧月般地把她围在中间,蒋蕴捧着男生们送的花,笑的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
照了几张正常的照片后,男生们不愿散,还商量着大家摆网红合照姿势再照几张。
蒋蕴笑了一下正想答应,突然感觉有无数道带着杀气的光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
精准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
她从人群中走出来,四处观望了一圈,目光倏地停在路边的大槐树下。
高大英俊的男人西装革履,双手插兜,静立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自带的矜贵气场和优越的身高,使得在旁边与他说话的副校长看起来格外像个狗腿子。
蒋蕴知道他在看自己,但他不动,自己肯定也不会主动。
只不过她不好再与男生们照相了,便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
男生们虽然遗憾,但也都笑着与她挥手告别。
蒋蕴说了“再见”后,转身的瞬间好像看见站在树下的副校长在向自己招手。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站定了想再看清楚些,却看见副校长小跑着朝她这边走过来。
边跑边对她招手。
蒋蕴眼里露出一丝厌恶,却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去。
“你,跟我过去。”副校长又矮又胖,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的,手指着蒋蕴,以命令的口吻。
“什么事?”蒋蕴话问得也很不客气,要不是现在人多眼杂,她真想毕业之前打他一顿。
副校长大概是平日里“官老爷”当习惯了,有些惊诧地回看蒋蕴。
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了一些,“今天有集团老板来咱们学校考察,你是他随机选中的调研学生,好好表现,给咱们学校多争取些资金。一会说话要注意方式方法,可千万不能得罪了咱们的财神爷。”
蒋蕴在心里冷笑,“是多要些钱回来装进你自个儿的口袋吧。”
“待会你跟叶先生多说说,咱们学校不仅缺壁球馆,网球场,羽毛球馆也不够用,还有泳池,缺个室内恒温的……”
蒋蕴听着,没接话。
快走到大树下,副校长才住了口。
他点头哈腰地对叶隽说,“叶先生,您指的这个学生是毕业生,对咱们学校的情况是最了解的,你有话尽管问,我……”
叶隽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封谭上前,“您去忙吧,捐赠事宜确定了,我再与您联系。”
“哎哎,这位同学,好好与叶先生介绍我们学校的情况。”副校长走时仍不忘与蒋蕴交代。
蒋蕴背对着他站着,头都没回一下。
待人走了。
叶隽指着不远处教学楼墙壁上的书法大字,揶揄她,“你们的校训,尊师重道,看来你没做到啊。”
蒋蕴“哼”了一声,抬手撩了一下额前被风吹起的碎发,不屑道:“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