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蕴坐着未动。
她不会蠢到仅凭他一句话就听他摆布。
冷声道:“过去做什么?”
叶凛偏头,扬着眉眼看她,语气轻佻,“怎么,你为你爸爸能跟他,怎么就不能跟我?”
蒋蕴深吸一口气。
松开抱在胸前的双臂,手指揪着风衣的木纹扣子。
淡淡道:“我跟他的时候,他可是单身,你呢?”
“我自然也是。”
“哦,那你牵着那个闫小姐的手逛街,是在做慈善?”
“这世界可真是小啊。”叶凛摇头笑了起来。
他扯着脖颈上的领带,松了松,“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是单身。”
“如果我不答应呢?”
叶凛手臂搭在翘起的腿上,脸上是恶劣的笑意,“那我就不告诉你。”
蒋蕴面无表情地道,“这世上女人那么多,你又何必专挑与他有关的下手?请问,这是什么怪癖吗?”
“哈哈哈。”叶凛仰头笑了起来,看向蒋蕴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
他越来越觉得这丫头有趣了。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等他搞定了老爷子,当上叶家的掌权人后,再与这丫头好好玩一玩也不迟。
“你言重了,我没什么怪癖,不过是一个喜欢美女的正常男人而已。”
“我不勉强你,给你时间,你好好考虑,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随时联系我。”
“所以,在我没答应你之前,你什么都不会说,对吗?”
“嗯哼。”叶凛调笑般的应了一声。
尽管蒋蕴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无耻”,可她的心现在是真的很乱。
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需要时间思考。
“我可以走了吗?”她站起身。
叶凛抬眸看她,嘴角擎着笑意,“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说着他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刚刚好。”
蒋蕴心里一动,想着干脆把他骗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直接打晕了捆起来,严刑逼供,看他说还是不说。
可这样,即便是问到了她想知道的,却要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
叶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情转换,精致的眉眼拧成一团也依然很好看。
不知道她在谋划什么,即便是藏在宽大的风衣里,也能看见她胸部起伏的线条。
他的眸色越发深沉。
蒋蕴感受到来自前方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将风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我回去考虑一下吧。”
“嗯,等你的好消息。”叶凛朝她挑了一下眉头,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蒋蕴看他那样子,多看一眼都恶心的不行,推开门,冲了出去。
出了会所大门,丁悦就迎了上来,咬牙切齿的道,“怎么这些男人,一个二个的都这么贱啊!”
蒋蕴身上装了窃听器,她和叶凛的对话丁悦自然都听见了。
蒋蕴没说话,只顾低着头想事情。
丁悦揽住她的肩膀,“你不会真想答应吧?”
蒋蕴有些烦躁地从风衣兜里摸出一根水蜜桃味的电子烟。
自从叶隽把那个白珐琅打火机扔了以后,她就开始抽电子烟了。
连着吸了好几口后,她把口腔里攒着的烟雾一口气全部吐了出来,将泛红的眼尾藏在了烟雾缭绕中。
“我现在明白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什么?”
“我刚刚有一刻差点就答应他了,我当时就想,反正已经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一次,再多出卖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一样的。”丁悦着急道。
蒋蕴摇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做不到,不出卖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有其他办法的,那个上校不是说了,会帮你……”
丁悦话说一半,想起上校的条件,其实与叶凛没什么区别。
“艹!”她低声骂了一句。
目光看向蒋蕴。
不知道别人家的女孩,22岁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ъiqugetv.net
她想,无论贫穷富有,她们最起码不会承受这样的屈辱吧。
“蒋蒋,你说,南风叔叔若是在天上看着,是希望你牺牲所有为他报仇,还是希望你平平安安过好自己的人生?”
蒋蕴垂眸,眼睫轻颤了几下,爸爸那么爱她,当然是希望她过好自己的人生。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选择,如果不能让害死爸爸的凶手被制裁,她活着也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帮我查一下叶锦幕最近的行程吧。”
蒋蕴虽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丁悦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
“嗯。”丁悦应了。
回到蓝蕴国际,文言难得在家。
丁悦看他的样子是与蒋蕴有话要说,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文言:“我要回一趟米国……”
蒋蕴淡然道,“带她回去?”
文言点头,“姑姑的病情越发严重了,带她回去,是我爸的意思。”
说话间,他拿过桌子上的加冰气泡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蒋蕴皱了皱眉头,“天气凉了,少喝这些。”
文言笑笑,拿手抚了抚她的后脑勺,“我爸说爷爷想叫你一起回去,我帮你拒了,文家没什么好人,别让他们挨边。”
蒋蕴也笑了,“你不也是文家的人?你也不是好人?”
文言耸肩,“我当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会拿女人换荣华富贵,这是底线。”
蒋蕴白了他一眼,“你玩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小小年纪,姑娘家家的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文言抚在她后脑勺上的手重重推了她的脑袋一下。
“你去问问我那些女朋友,但凡是有一个说我对她不好的,我是狗。”
“行啦。”蒋蕴懒得和他斗嘴了,反正这些男人在她眼里早就一律被打上了“狗男人”的标签。
“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三。”
“嗯,我就不去送你了,你,早去早回。”
蒋蕴转过身,第一次真情实感的主动拥抱了文言。
文言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有千言万语想说给她听,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等哥哥回来。”
“嗯。”蒋蕴鼻尖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这么多年,她再一次尝到与亲人别离的滋味,竟是欣喜大过分离的伤感。
在这世上,她又拥有了一个亲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