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乱葬岗前,里面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别说晚上十二点,中午十二点胆子小的也不敢走啊。
黄师傅分别指出了每个人的路线,不放心又交代一遍说:“记住,大家从八门往中间走,拿着自己手中的符,一旦发亮就烧了它,听到我的黄钟响,就寻着声音过来,千万别回头!”
我从正南的方向进去,打着手电钻进了树林,这乱葬岗真是乱葬啊,都是破破旧旧大大小小的坟堆,也没有规则,也没有墓碑,这鬼婆到底在哪啊?不管在哪,就让黄师傅撞上她吧,千万不要让我们这些神马也不懂的菜鸟遇上。
黑天钻树林还真需要小心,脚底下总有树根石头什么的,打着手电也不能总往脚下照,都快走到这个中间位置了还没什么状况,静悄悄的,鬼婆到底会不会不在这?这个老鸦山乱葬怎么连一只乌鸦都没有?还好意思叫老鸦山乱葬岗么?
正在我脑残地期待状况的时候,状况就真来了!左手里的符纸,本来在黑暗中没有颜色,这时朱砂的符咒忽然跟荧光一样,发亮了!血红起来!
赶紧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它,符纸变成一只血鸟,穿进了树林。
左边的位置,响起了召唤的钟声,我拿着手电就想小跑,没跑两步就让树根绊了一下,摔倒了。
回头找手电,没想到手电摔灭了,不知道在哪里,刚摸了两下,一阵风阴阴地卷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不能回头!
不能找了,赶紧摸着走吧,再摔也忍着,可是没走两步,小雅的声音从后面耳畔传过来:“田哥,救救我!”
下意识的一回头,黑乎乎的,哪有什么小雅,这是鬼婆的幻音吧?真他娘的该死,回什么头!
扭过头接着往前走,这时候树林里出现了很多乌鸦,看不清但是能感觉到,何况它们都在呀呀地叫着,企图盖住远处黄钟的声音!
这时候树枝好像更密了,行进明显困难了很多,后面又传来一个月茜的声音:“田晓,你后面有鬼。”
我吓得头皮发麻,再也不敢回头,可是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缠我,好像是蔓藤类的树枝,它们怎么会动?
随着缠绕,前进越来越困难,那个鬼扮着月茜的声音还在轻声喊我,又像很近,又像很远,喊的人心神不宁。
这时候又一股树藤绕住我的脖子,后面声音变得阴森起来:“我要咬断你脖子上的动脉,让你也流尽鲜血而死。”
我吓得刚要回头,被人一把把脖子拧了回来,林正出现在身边,责怪说:“笨蛋,告诉你别回头了,她能咬你还用说,骗你三次回头就完了。”
说着他用手里的刀子砍断我身上的蔓藤,拿着手电一马当先:“跟着我。”
是够傻的,幸好林正关键时刻赶到,不然就真挂了。
我们走了大约不到两百米,看到树林中有一片空地,那个黄钟悬在半空中,中间烧着符纸,灯火通明,感情这个还能当灯用啊!
周围树藤的触手都在动,二炮他们四个都被捆到了树藤里,在一个坟包跟前,半截已经被拉近了土里!黄师傅手提木剑,正在跟最前面甩动最厉害的树藤搏斗,可是树藤好像一团乱发,根本忙乎不过来。
“啊!”黄师傅被甩起来的树藤抽了一下小腿,摔到了地上,卷起一条腿,被往坟里拉。
林正一声清啸,提刀就砍周围还在甩动的树藤,黄师傅喊:“用这个!”
说着把手里的木剑扔了过来,林正一边换兵器,一边把刀扔给我:“你用这个,去试试,自己也小心点!”
我赶过去,想砍断黄师傅的树藤,一刀下去,弹起来老高,根本砍不动,黄师傅交代:“我还没事,看看他们别让土都埋了,这是药粉,哪缠往哪撒。”
拿起药粉赶到二炮他们身边,botter陷得最深,都到了胸口了,赶紧撒上药粉,虽然树藤没有萎缩消失什么的,但是居然拉力消失了,保持现状不动了。
然后是月茜跟小雅,二炮生怕我把他忘了:“快点兄弟!埋了我谁跟你喝酒去?”
刚给他撒上药粉,一根藤条就把我缠上了,而且先缠手臂,自己给自己撒不了!
这时候,林正左抵右挡,可是藤条越抽越猛,他迟疑一下,大喊:“天罡破成!”
只见他现在奔腾速度加快,根本不像个胖子,像个大胖猴子,一把木剑削落很多藤条,藤条断处,都是腥臭的血味,闻着想吐!
本来他转为了胜势,可是树林里又出现两根巨大的血红色藤条,左右向他缠来。林正一剑下去,砍断了其中一个,又一剑,砍破了另一个,可是没断,这根藤条洒着臭血,把林正死死缠上了!我们都被拿下了!
树林慢慢地被许多藤条围得密不透风,可是我们身上的却不再用力拉了,感觉舒服了一些。
阴测测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一个黑影慢慢从树林外走了进来。是鬼婆,就是车祸时看到的那个。她身上都是伤痕和鲜血,脸上挂着鲜血,一边走来一边冲我们笑。
鬼婆用手指着黄师傅:“小黄钟,你何苦来搅局?搞得自己也陷在这了。”
然后她又转向林正,问:“你是谁?居然让我血藤流了那么多血,双臂藤还险些困不住你?”
林正并不看她:“你不配知道。”
鬼婆眼里闪出凶光:“后台很硬吗?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黄师傅这时候慢慢地说:“终于让你现身了,鬼婆。”
说着他一下扯开藤条,又用进乱葬岗之前的方法,不过这次很迅速,用药粉画了一个大圈,把这片空地都圈上了。
鬼婆吃了一惊:“你没事?”
黄师傅轻轻点点头:“我当然没事,不装有事,怎么引你出来布局?”
然后他飞快地把林正跟我们五个身上的藤条用手掌切断,拿过那个木剑,往坟包上一指:“这里面就是你的骨灰所在,我猜的不错吧?”
鬼婆赶紧摇头,颤着音否定:“没有没有。”
黄师傅神情漠然,好像歪脖救世界那样歪着头:“反正魂能走,骨灰走不了,明天我就用符咒烧了它,你等着魂飞烟灭吧。”
鬼婆明显怕了,往后退了两步。黄师傅往前进了两步:“我也可以放过你,但是你要老实交代,田晓的表哥没有仇家,谁想害他?他们五个更没有大错,怎么会被下血劫死局?”
鬼婆:“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黄师傅举起木剑:“你的主子是谁?不说可别怪桃木辟邪,剑斩游魂。”
鬼婆拼命摇头:“黄师傅你放过我!”
黄师傅右手木剑,左手一掐剑诀,半空中悬着的黄钟飞下来罩住了鬼婆,树林里只剩下手电的光亮。
他让我们五个中血劫的用击鼓传花的方式,每人双手捧了一下黄钟,说:“好了,你们的血劫都解了。”
然后黄师傅又拿出一个木盒,把黄钟用力一扣,迅速抱起来,上面封了一道符,交给我:“田晓拿着这个。”
“谁还有水?”
黄钟倒置,注满水,随着晃动,圆光术显示了画面,是由庄。
“你表哥身上还有鬼婆的一丝阴气,所以有些精神恍惚,明天去由庄,找到他,让他抱一下这个木盒,就好了。”
二炮果壳精神又上来了,问:“黄师傅,鬼婆让您杀了吗?”
黄师傅摇摇头:“没有,她不肯说,等你们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我再想办法吧问问,即使问不出,事情了了也就算了,知道太多,徒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