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近在咫尺的那一刻,简歆月的念头疯狂大胆!
她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慌张,反而有一种释然的快感。
杀人偿命!
她要顾佳姿去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身后突然爆发出一声怒斥。
“简歆月!你怎么敢!”
那一瞬,她心脏一颤,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了微小的距离。
刀子贴着皮肤划过,有些细密的疼。
只是割破了表层的皮肤,并没有伤到要害处。
她因为惯性,踉跄了好几步,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霍沉渊高烧未退,强撑着病体匆匆赶来。
“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还在昏迷中吗?
他的出现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意外。
霍沉渊双眸通红的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掌心用力,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似要将她拆了一般。
“跟我回家。”
霍沉渊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带她回去。
顾淮安听言,立刻附和:“我送你们。”
简歆月还有些不甘心,但奈何他死死攥着她的手,她没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顾淮安看着两人上车离去,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了房间,顾佳姿捂着脸,眼神怨毒地缩在角落。
“二哥……我是不是毁容了,那个贱人打我,她打我!”
“你真的是太欠教训了。”
顾淮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清冷,带着丝丝冷厉。
“这次是她找上门来的!”
“那也是你先做错了事,你真的杀了简歆月,顾家都得跟着你完蛋。顾佳姿,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还想活着,就给我老实本分点,不准出这扇门!”
顾佳姿被威慑得说不出话来。
二哥还是曾经的那个二哥,可她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她又说不上来。
车上——
气氛沉闷,霍沉渊竟然一言不发。
她被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抵达别墅,她想先一步上楼,却不想霍沉渊从后拦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着楼上走去。
一进门,他就把她抵在了门板上,滚烫的唇舌覆盖下来。
她挣扎,可男女力量悬殊,她根本挣脱不了。
好在她伤口没有痊愈,还有恶露,不然她都觉得霍沉渊要发疯的要了自己。
他揪着她的衣领,眸光如炬的落在她脖子细长的伤口上。
已经结了血痂,像是在脖子上缠绕了一条红色的线。
“你想做什么?”他喉咙沙哑。
简歆月心脏一沉,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我就是气不过,想狠狠教训顾佳姿,仅此而已。”
“你说谎。”
他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仰视自己。
他想是地狱而来的恶鬼。
“你想逼她动手,杀了你,那她就可以立刻服罪。你想以命换命,你不想活了,你想把她带走。简歆月,你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是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眼神闪烁,不敢去看霍沉渊的眼。
“你就这么等不及?我会弄死她的,给我一年时间,甚至可能不到,我会让她偿命。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你应该了解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可能让她活着的。”
“我没有。”
她想否认。
可霍沉渊那一双犀利的眼,早已看穿一切。
“你好狠的心,那你干脆现在就把我带走,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眼前,走在我前面,你还不如现在就结果了我!”
他从她身上摸到了瑞士军刀,将刀柄放在她手里,锋利的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他神色癫狂,抓着她的手也一直在乱晃。
她的心也随之颤抖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真的刺穿了霍沉渊的胸膛。
她用尽全力,才挣脱他的手,将刀子丢到一边。
“霍沉渊,你冷静点!”
“你要去死,你要丢下我,你让我如何冷静?”
他赤红双眼,声嘶力竭地怒吼。
“你都不给我……赎罪的机会啊。”
他自嘲勾起嘴角,踉踉跄跄后退。
下一秒,他身子一软,整个人朝前栽去。
简歆月心脏颤抖,快步冲过去,稳稳接住了他。
可他太沉了,她也跌坐在地,而他稳稳地在怀里。
霍沉渊情绪太过激动,再加上身体虚弱,昏迷过去。
他的脸苍白,后背被冷汗浸湿,他的体温很高,有些吓人。
“喻繁!喻繁!”
她急忙呼唤。
很快喻繁进来,把人扶上床。
肝火过旺,心气郁结。
“病人现在很虚弱,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对肝脏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
简歆月连连点头。
医生离去后,喻繁极其复杂地看着简歆月。
“你走后不久,爷就醒来了,看不到你很焦急。他猜到你去了顾家,便匆匆赶了过去。你知道爷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你要做傻事,如果去晚了救不了你,就让我把你们两个人一起合葬。”
“太太,你失去了孩子,他也失去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伤心吗?孩子的后事是他一个人料理的,并没有草草结束,每一个过程都是他亲力亲为盯着的。”
“你住院那段时间,他更是彻夜未眠地守着。爷昨天晚上一夜未归,是去了寺庙,我没有跟上去,但我猜是因为孩子的事。如果你有心,就去留意他做过的一切,他这个人的确冷血无情,对人睚眦必报,可对于太太,确实付出了全部的真心,甚至更多。”
喻繁忍无可忍,言尽于此。
他转身要走,简歆月突然出声叫住他。
“哪家寺庙?”
简歆月问清楚后,发现这家寺庙距离市区太远,开车过去要好几个小时。
她现在要守着霍沉渊,她想了想就在网上找到了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这里是大觉寺,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我想问一下,昨晚有人去过吗?”
“昨晚?有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是我丈夫,他去干什么了?”
对面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因为霍沉渊半夜而来,捐钱修庙宇镀金身,动静太大,基本上所有的僧人、工作人员都知道了。
“给孩子超度的,让我们供奉长明灯,日日诵经祈福,祝他早日往生。”
“昨晚那先生可真虔诚,徒步爬上来的,没有坐观光缆车,可爬了好几个小时,淋了一晚上的雨,都不肯换衣服。匆匆办完就走了,对了,他还给孩子取名字,叫简生。”
对方絮絮叨叨,简歆月心脏颤抖滚烫,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