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要是传出去,我女儿怎么做人,别人如何看我们顾家。”
“父亲,现在小妹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就算我们镇压了媒体,可是看到的人那么多,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会知道小妹神志不清了。”
“让人深究下去,也许会知道小妹和纪灵的勾当,这对小妹的名声更不利!眼下最好赶紧去治疗,等来日小妹正常的出现在人前,也就能堵住那些人的悠悠众口了。”
顾淮安语气深沉。
他分析得很透彻,顾长安也不得不点头。
“可是……去了那种地方,你妹妹怎么受得了。”
“我会派专门的人去照顾,小妹和那些人不一样,小妹只是去调理。我会给她最好的治疗和爱护!父亲,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不,我要亲自来。”
“父亲,你太在乎小妹了,你插手的话很可能适得其反。有些治疗可能是强制性的,小妹只要求饶,你就会心软。不如,我来吧。”
“是的,有些治疗是比较极端刺激的,家属如果心软不配合的话,我们医生也很难办。
一旁的医生,适时说道。
顾长安听到这话,就算再不舍,也只能狠狠心点头答应。
他眼睁睁看着顾佳姿被押上了去往精神病院的车。
顾佳姿被带到了精神病院。
到达后,她神志似乎清醒了一点。
她走过漫长的长廊,每个房间都上了一道铁栏栅。
里面的人千奇百怪,做着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顾淮安头也没回,轻声说道。
“这个地方,是我精心挑选的。上次来这里的人叫做曹薇,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曹……曹薇?”
一般人不知情,以为曹薇就是霍沉渊生母。
但是贵族圈还是知道些风声的,曹薇其实是续弦,和霍沉渊没有血缘关系。
“哥,我不是精神病,你带我离开好不好,哥……”
她害怕极了,飞快上前拉住他的衣衫。
“哥,我们回家……回家吧。”
“回不去了。”
顾淮安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顾佳姿心头一沉,总觉得二哥和以前不一样了,但她说不上来。
她不能再往前走了!
她没有病,她是个正常人!
她宁愿被纪灵变的恶鬼杀了,也不要在这个鬼地方断送青春。
“我要回家!”
她情绪激动,就要往回走。
可是那几个彪形大汉,一把扣住她,动作极其粗鲁,勒得她四肢疼痛,面容扭曲。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顾家的小姐,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那几个人充耳不闻。
最后,她被丢在一个病房里。
这里的东西一看就有人用过。
曹薇……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你……你和霍沉渊是一伙的!”
她突然捕捉到什么信息。
顾淮安让人离开,病房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二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以前的顾淮安看着她,眼神总是充满疼爱和宠溺。
可现在,眼底无风无浪,就那般平静寡淡地看着她,不含一丝感情。
这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她是生是死,和他毫无关联。
这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吗?
他们可是血肉之躯的兄妹啊。
“你生病了,要好好治疗,二哥会经常来看你的。”
“我要见爸!爸……救命……救我……”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回应她的是别的病房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顾淮安冷眼旁观。
“二哥,求你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顾淮安看够了她的丑态,然后打开门跨步出去。
身后,顾佳姿拼命凄凉地呐喊。
他没有多看一眼,步伐也没有丝毫停顿。
在他看来,顾佳姿死不足惜。
她可以谋害任何人,她要真的对简歆月下手,他顾念手足之情,也许会想方设法的保一保。
可她,却不知死活地伤了大哥的心!
那她就不配再出现在大哥面前了。
是夜——
顾佳姿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上,耳畔全都是厉鬼凄嚎。
“顾佳姿!拿命来!”
“来地狱陪我吧,地狱好冷。”
“为什么是我死了,凭什么,凭什么!”
每晚,她都睡不着。
理智告诉她,这都是幻觉,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可是她夜不能寐,就算睡了也是噩梦连连,一身冷汗。
白天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给她打针,逼她吃药。
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
顾佳姿住进精神病院的当天,霍沉渊就得到消息了。
知道她最近被恐惧折磨得苦不堪言,他没有丝毫的同情,也没有畅快,内心只有平静。
就算顾佳姿这个贱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抵不上简歆月剖腹之痛,抵不上他早夭儿子的性命,抵不上他的女儿现在所受的苦!
他不要顾佳姿的命。
就要她受尽折磨,凄苦离去,要给他死去的孩子赎罪!
他看着怀里熟睡的简歆月,很想告诉她,他给孩子报仇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这有什么好邀功的。
他们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努力把夫妻的嫌隙降到最小。
提起来,也是勾起简歆月痛苦的回忆。
算了……
什么都不用说,他做这些也不是为了给她看的。
他从背后紧紧拥着她的身子,埋首在她的肩窝深处,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独有馥郁的气息。
“歆月,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简歆月三个月的学习终于将近尾声,也到了五月份。
她还有几个月的休息时间,到时候再出国学习。
她也有必须回国的理由,因为……纪婉快要生了。
她自然等不到足月,因为纪婉的身体透支太久,要提前把孩子生下来。
只能剖腹产,因为纪婉没有任何力气生产。
定好了剖腹产的日子,也就是纪婉要走的日子。
战野打电话通知的那一刻,每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说到最后这个男人都开始话语哽咽起来。
电话挂断,霍沉渊一个人独自待在阳台。
不抽烟的男人,独自在阳台一根根的点燃,燃烧到烟蒂,然后碾碎在烟灰缸里。
简歆月这个时候才知道霍沉渊会抽烟的。
他的身上全都是烟草的气息,背影笔直挺着,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倔强。
他不是在和别人较劲,是在和自己较劲。
他在乎的人,似乎在一个个地远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