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被这汤药苦的几次差点吐出来,但还是强忍着,捂紧嘴巴,表情痛苦还有些滑稽。
“有这么苦吗?”
景昼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得了,早些安歇,明日一早赶路。”
江韵走到床边坐下,见他还没出去,有些不安,“你,你不出去吗?”
“朕出去了,你再逃走?”
江韵低着头,小声哔哔,“你不抓我不就没事了。”
“你再说一遍???”
被子一掀,直接躺进去,背对着他,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景昼只觉得最近一直在叹气,叹不完的气。
堂堂一国之君,现在竟然要睡在窗前的矮榻上,越想越气,两个眼睛死死盯着江韵的后脑勺,企图将他盯穿。
忽地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扯了一下,“喂,江韵,你去睡矮榻。”
原本侧躺的身体被扯成平躺,江韵嘤咛一声,并未睁开眼睛。刚刚一大碗汤药,放了足量的安神草,床上的人此时睡的很熟,根本叫不醒。
磨磨牙,景昼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丢到矮榻上,就这江韵还是昏睡着没醒。
接着自己和衣躺到床上,心情好了。
鼻尖微动,闻着枕头上淡淡的桂花香,慢慢闭上眼睛。
次日一早,天刚亮,景昼睁开眼睛就看向矮榻的方向,江韵睡的不安稳,枕头都掉在地上。
啧,睡没睡样。
起身,下床,洗漱后,推开门,冷一已经恭敬的等候在一侧,“主上,马车已备好,早膳给您端进来?”
“不必,就在大堂吃。”
“是。”
突地抬眼看向冷一,上下打量一番,直看的他额角渗出细汗,这才开口,“冷一,现在开始,你在暗处伺候,不要出现在江韵面前。”
“,,,,,,遵命,,”
“主上,这个,当是江公子丢的东西。”
冷一在心里叹口气,恭敬的呈上一个类似手链的东西。
难怪昨天晚上江韵一直摸着手腕,表情也不太好,敢情是丢了东西又不敢回去找,啧。
刚迈开的步子又收回,重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江韵躺在矮榻上,呢喃着凌云哥哥,当真是情意深重,哼哼哼。
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手里的链子,勾唇冷笑,直接一丢。
睡梦中被东西砸到脸上,江韵猛然惊醒,抬手一摸,有些错愕,是自己的手表,找回来了?
抬头看着面色不善的景昼,心中忍不住腹诽,这人是不是有毛病,给东西不会好好给。一大早铁青着脸,该不会是便秘了吧,难怪一脸便秘样。
那小表情铁定没想什么好话,“起来。”
“哦。”小心的将手表戴好,头都没抬。
先解开手上的纱布,细小的伤口已经结痂,较大的伤口刚闭合,这要是碰了水,估计又要裂开。
正在纠结着,景昼径直走过来,打湿布巾丢给他,“快点,别磨蹭。”
心里狂翻一百零八个白眼,还是接过布巾擦脸,毛病兮兮的,动不动就发火。
洗漱好,两人一起到大堂内坐在一处吃饭,江韵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单手支着脸颊发呆。
景昼始终冷着脸,心里又有了评判,果然不是自幼调教的高门贵子,吃个饭挑三拣四,毫无礼数可言。
再次坐上马车,江韵只是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继续发呆,只留个后脑勺给景昼。
现在是白天,又是官道,地痞流氓,打家劫舍的应该不会有,问题是应该怎么逃走呢?
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厉害,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要在这种情况下逃走,难度系数10颗星。逃跑之后怎么找到凌云,这也是问题,愁啊。
胡思乱想着,景昼也没闲着,一直盯着他看。
个子不高,力气也小,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当着朕的面就敢歪着脑袋,不尊礼数,啧。
目光微动,脖子白皙纤细,上面的指痕淡化不少。
睫毛很长,迎着光,根根分明。两只大眼睛贼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眼角泛着嫣红,想到他昨日的哭诉,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马车又走了会儿,停在一处凉亭外,冷二下马,躬身行礼,“主上,已到十里村。”
“嗯。”
景昼应了一声,便起身准备下车,偏头看了一眼江韵,“下车。”
冷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排自己在明处伺候,但还是恭敬的立在一边,“主上,按照现在的速度,天黑前可以回宫。”
两人再说些什么,江韵已经听不清,往一边的草丛走了几步。
他说可以回宫,是不是意味着马上要到京城了?
上北下南,哪是北????哪是上???
抬头看着树,看看哪边比较茂盛,哪边就是南吧,,,
仰着小脸看了半晌,也没分清哪边是南,有些不高兴的撅起嘴,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仔细观察。
景昼早已注意到他的举动,但并未阻止。直直盯着他,又看了看树,树上没人蹲守,那他在看什么?
突地,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一只蝴蝶,围着江韵绕了几圈,缓缓停在他的鼻尖。
江韵不高兴的挥了一下,那小表情说不上的好玩。抬手擦了擦鼻尖,结果蝴蝶扑扇着翅膀又飞了回来,直接停在他的唇尖。
“唔~”
抬手挥动几下,又往后退了退,用力擦了擦嘴巴,“别跟着我。”
景昼眼含笑意,上前将蝴蝶抓住,用上内力,将其困在掌心,“怎么,不喜欢?”
江韵先是看了他一眼,转而低头看着那蝴蝶,无论如何用力都飞不出他的掌心。
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就像这个蝴蝶一样,用尽办法都逃不掉,他现在是在干嘛,嘲笑自己先前的自不量力??
眸光一沉,用力拍打他的手,蝴蝶伤了翅膀,掉落在地。
“不喜欢,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困住它,它想要自由。”
突然的爆发出乎景昼的意料,暗卫们对于江韵的放肆也不敢上前阻拦,静静立在一边,等待景昼的命令。
“你突然闹什么?”
江韵用力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向前跑了几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
咬咬牙,拔下发簪抵在自己颈间,尖声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放我走,你凭什么抓我,软禁我,,”
景昼眯着眼睛,看着那发簪,“凭朕是皇帝,朕想如何,谁敢阻拦,你的凌哥哥也不能。”
江韵踉跄着又后退几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犯了绑架罪,非法囚禁,如果你是明君,就快点放了我。”
景昼挑了挑眉,咂吧着这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