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摇摇头道:“侯爷,末将在职责是保护孙阁老!”
刘明遇拍了拍茅元仪的肩膀道:“这不冲突,孙阁老与本侯在一起,还用担心安全吗?去斩些首级,升官发财!”
茅元仪望着孙承宗。
在得到孙承宗的首肯之后,终于率领麾下军队朝着建奴逃跑的方向追去。
刘明遇走到刘家军将士中间放声高呼:“本侯告诉过你们,他们就变成死人了的,我没有骗你们吧?认识这是谁吗?这是杜度!野猪皮的长孙,他也挂了!”
刘家军士兵振臂高呼:“冠军侯!冠军侯!冠军侯!”
刘明遇笑道:“你们要记住这一天,记住这个地方,一辈子都要牢牢记住!因为在这一天,在这里,不可一世的建奴被我们打败了,而且是兵败如山倒!”
明军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狂呼:“万岁!万岁!”
“总算打赢了!”
孙承宗长长的松了口气:“冠军侯,你部兵马损失不轻,赶紧收集战利品,清点伤亡,然后决定是继续追击还是收兵?”
“当然是继续追击!这是我们的地盘,岂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想走,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下点东西!”
刘明遇的大手一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只要能动弹的,继续追击!我要建奴永远都记住这一天!”
刘明遇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孙承宗望着那横卧一地、漫无边际的死尸,望着一队队神色木然的俘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露出开怀的笑容:“赢了,打赢了,不容易啊!”
刘明遇撇撇嘴,一脸轻松的笑道:“他们失败是必然的!”
“为什么?”
刘明遇笑道:“因为我找到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除了汉朝和唐朝,汉民族在其他时代对上北方游牧民族,骑兵始终都是落下风的,这是农耕民族的天然劣势,不管骑兵怎么训练,骑术和箭术始终比不上那些还没有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骑马的北方游牧民族。
事实上,即便是汉唐也是这样,汉唐的骑兵对上北方游牧民族之所以能大占上风,是因为他们有大批属国骑兵,也就是从北方一些游牧民族藩国征召的骑兵,这些骑兵弓马娴熟,又装备了汉民族最为精良的武器,同时还对北方游牧民族惯用的战术战略了如指掌,同行是冤家嘛!
有了这些精锐骑士加上汉民族雄厚的财力物力,以及那一批批名将那可怕的韬略,汉唐才将北方游牧民族打得哭爹喊娘。
到了宋朝以后,汉民族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条件了,骑兵一直不如人,近千年来一直如此。
如果仔细观察就一定可以发现,刘家军对付建奴的这一套,基本上唐朝军队对付突厥或铁勒、薛延陀人的那一套战术。
首先以精锐的步兵部队,硬抗游牧民族的进攻,通过精良的装备,对这些游牧民族进行有效的杀伤,消磨他们的锐气。
也就是因为皇太极看出了刘明遇的用意,否则这场根本就打不了两天,甚至第一天就可以决出胜负,那个时候,建奴损失会小很多。然而皇太极想借着蒙古人的力量,消灭刘家军,所以他这一次损失尤其惨重。
等皇太极的兵锋迟钝,现在可以说疲惫不堪的时候,刘家军的骑兵包括猎骑兵以及林丹汗这个盟友的蒙古骑兵,就给建奴和蒙古骑兵展开了尾随追击。
刘明军也剩坐着他的四轮马车,与孙承宗一道,参加这场追击。
相较而言,刘家军参加追击的步兵人数不多,毕竟这一场战斗,刘家军也不是没有损失,相反,损失还不算轻。只不过,在追击的时候,连民夫、守备团包括辎重局都参加了这场追击。
与以往明军遇到这种情况毫无办法不同,刘家军拥有着大量的战马和骡子,步兵可以乘坐马车追击,以轻装骑兵在前面追赶,这些建奴和蒙古骑兵可不休息,他们的战马,也差不多耗尽的体力。在这种情况下,追击战进行得非常顺利。
在皇太极撤退的时候,哪怕再怎么不承认,这一仗他们真的输了!所有人脑海里都一片空白,浑身发冷,目光呆滞,惊愕、恐惧、愤怒、迷茫激烈至极的情绪狠狠地撞击着他们的心灵。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建奴还是第一次在万人以上的大会战中输给了明军,而且输得这么惨,输得无话可说!虽然上一次在宽河之战中,建奴同样损失惨重,一万多将士埋骨沙场,可问题是,他一场仗建奴是胜了。
刘家军因为刘明遇意外受伤,不得不中止了进攻,而失去了刘家军的掩护,天雄军当时也是独木难支,最终败下阵来。
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是在正面战场上被刘家军击退,杜度这位贝勒,镶白旗的旗人头落地,血淋淋的现实击得他们眼冒金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而,建奴将士的狂呼大喊海啸般传来,淹没了一切,让他们不得不信!
“请茶!”
四匹健硕的大马拖着着这辆马车房车,缓缓行驶在追击的道路上,马车里燃烧着火炉,让车厢隔绝了冰天雪地里的寒冷。
特别是喝着一杯热茶,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孙承宗拿着茶,怔怔的出神:“冠军侯,想没有想过挪挪位置?”
“去哪?”
刘明遇望着孙承宗笑道:“您老不会想让我去辽东吧?”
“正有此意!”
刘明遇淡淡笑道:“辽东经略安抚使?”
孙承宗摇摇头:“左都督,辽东总兵!”
“那我可不去!”
刘明遇摇摇头,干净利落的道:“本侯为何要把自己的小命捏在别人手中?孙阁老,您的为人我是比较佩服的,可问题是,朝廷有几个能如阁老这般无私心的官员?说句不客气的话,您当初负责辽东,年靡费四百八十万两银子,这笔钱花在刀刃上的有多少?三成?还是四成?”
提高这个问题,孙承宗除了叹气,没有其他办法。
并不是刘明遇聪明,可以看到大明的积弊,事实上,孙承宗看不到吗?他看得更为清楚,看得到,不代表可以解决掉。就像当初的常凯申,以他的位置,难道看不出那群党国蛀虫吞噬着党国为数不多的财政收入?
看得到,清楚的知道,不代表可以解决。
崇祯一样可以看得到,可是他怎么解决呢?现在的大明朝廷已经养成了一种病态的风气,以顶撞皇帝为荣,以对抗朝廷为荣,他们宁愿撂挑子,也不敢配合崇祯改革。
话题扯远了,刘明遇现在只想守着自己的一小块地盘,趁着大败建奴,让林丹汗和其麾下把喀尔喀蒙古以察哈尔蒙古驱逐出他的势力范围。
豪格双目尽赤,状若癫狂,挥舞着长刀凶狠地砍杀那些败逃的建奴将士,每砍倒一个就发出一声怒吼:“不许后退!你们这些懦夫不许后退,冲上去,杀光这些低贱的汉狗!不许后退,谁敢后退我就砍他的脑袋,将他妻儿贬为奴隶,你们听到没有!”
然而在明军猛烈的冲击之下,他的威胁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越来越多的建奴士兵选择了背对明军策马奔逃,然后被明军从后面砍倒。
一旦丧失了必胜的信念和战斗的勇气,号称“满万不可战”的女真武士的表现并不比被他们击败过千百次的明军士兵强多少。甚至还要狼狈得多!
孙承宗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幕,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望着刘明遇道:“冠军侯,此情此景,岂能饮茶!”
“也对!”
刘明遇从面前的小抽屉里取出从系统商城里兑换的汾酒,拧开盖子,倒在面前的茶杯里,这只茶杯足足有半斤的量。
孙承宗抓起茶杯,一饮而尽,他脸色涨红,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痛快,痛快!”
此时刘明遇的马车前,出现一支蒙古溃兵,足足有两千余人,他们跪在地上,双手举起兵刃,向刘家军士兵投降。
虽然这些愤怒的刘家军士兵对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恶劣,但是这群蒙古骑兵表现得非常恭顺。
刘明遇道:“传令,把他们押到大宁卫城,这个冬天,他们必须把大宁卫城修好!”
“是!”
孙承宗自然知道大宁城在什么地方,那里其左为七老图山,右为努鲁虎儿山,北有老哈河穿境而过,土地肥沃,水草丰美,自古为优良的牧场。其北通科尔沁大草原,东通朝阳,东南通三万卫。
也就意味着,刘明遇的胃口可不小,直接吞下方圆一千多里之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渐变得更暗起来。
刘明遇终于下令命令:“就地扎营,休息一晚,明天早上继续追击!”
众将士欢呼起来。
刘家军将士也累得不轻,当然,战果还是巨大的,光战马就缴获将近两万匹,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缴获的物资和战马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