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建奴看到刘家军的枪骑兵排成密集的队伍,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第一反应绝对不是加速冲锋,而是调头就跑。因为装备低劣的建奴轻装骑兵,负重比刘家军的枪骑兵要轻,也就意味着,他们有很大的机率逃掉。
当然,与建奴相比,号称蒙古土默特与鄂尔多斯部落联盟军的蒙古骑兵,他们的装备更差,正所谓有的有失,瘦得瘦弱的蒙古骑兵,加上轻便的牛皮铠甲,他们在速度上确实比刘家军要高一点点,正是因为考虑到枪骑兵的速度不占优势,刘明遇这才会在蒙古人的归途上一口气布置了十三道埋伏圈。
然而问题是,现在不像后世消息灵通,哪怕宽河之战已经爆发三年多了,而二道梁之战也爆发两年多,就连大凌河之战也爆发将近一年了,可蒙古土默特和鄂尔多斯部对于刘家军的了解,仍旧停留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方面,至于如何有素,战术方式,他们都不了解。
双方的距离迅速拉近,直到刘家军骑兵进行了一百步的范围之内,这个时候,蒙古骑兵有些奇怪,在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刘家军弩机的射程之内,他们为什么不发射弩箭?
可以说每一名蒙古士兵对于大明的弩箭都记忆犹新,只要明军排成弩机,对于他们进行三轮齐射,他们就会倒下一大片。可问题是,刘家军骑兵根本就没有装备弩机,他们唯一的装备就是长枪,而且每个士兵装备四枝,一旦枪杆折断,马上再换一支。
在大凌河之战的过程中,刘家军在战后总结时发现,枪骑兵在进攻的过程,确实让建奴死伤无数,但是自己伤亡也不轻,他们的长枪枪杆太长了,往往刺穿建奴的战马或骑兵之后,发生强生力的反弹,对其他枪骑兵产生误伤,因为这种长枪的太过坚韧,造成了一百四十七人伤亡。而步兵的长枪手也因为长枪不够坚韧,往往刺穿战马之后马上被发狂的战马扭断,然后长枪兵被战马撞死、压死或者踩伤。
出现这两种情况,却是两种极端,刘明遇为此就命令刘家军的军械局把枪骑兵的长枪与步兵长枪分开研制,枪骑兵需要一种不太坚韧的长枪,而步兵长枪手需要一种更加坚韧的长枪,这种长枪必须可以抵抗战马的直接冲撞。
要知道骑兵加上战马,哪怕是体型最小的滇马或蒙古矮马,体重也将近五百斤,我们都知道冲击力的计算公式是物体重量加速度,五百余斤加上时速四十或六十公里,这个作用力是巨大的,无论是拓木或山桑木,都不足以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道。
经过反复实验,刘家军的军械局发现,改进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普通的松树木的木杆,制作枪骑兵的长枪,这种长枪在受到两百公斤的巨力以后,就会折断。而刘家军的枪骑兵,马上就可以换另外一支备用长枪。
至于步兵的长枪兵,工匠们拿出来的改进方法就是不再用木材做枪杆,而是以一根比小指略细、弹性十足的中炭钢作里脊,用泡过桐油、不容易开裂变形的木条以钢筋为中心胶合,再涂以生漆,裹以葛布,制成一条条鸡蛋粗细的枪杆。
这其实已经算是制作马槊的方式了,只不过过程减化了一些,费用是普通长枪的三倍以上,如果再对外销售的话,哪怕天雄军十两银子也不会再卖了,因为制作成本在那里放着。
蒙古骑兵见刘家军骑兵直接端着长枪冲锋,这种方式倒是少见,至少蒙古人没有见过,头一回遇上。蒙古骑兵对付的方式还是习惯性的拿起弓箭,对着刘家军枪骑兵就是一阵爆射。
不少蒙古骑兵一箭接着一箭,居然射出了传说中的连珠箭,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鸟用,要知道刘家军将士的铠甲是精钢铸造而成,又嵌在牛皮上,等于是牛皮加钢铁铠甲两层防御,除非是破甲箭才有可能给刘家军枪骑兵造成伤害。
“咻咻咻……”
只见数万只箭同时射出,密密麻麻仿佛蝗虫一样,结果,蒙古骑兵骇然发现,他们那绵密的箭雨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落在刘家军枪骑兵身上四下弹开,刘家军将士防御最弱的地方是面部和咽喉,但是现在已经加装了面甲,只露鼻孔和眼睛,他们浑若无事,只有少数刘家军枪骑兵因为战马中箭而摔倒,这种情况不算是万里挑一,也算是千里有一。
这个伤亡代价,对于刘家军将士也来,也是司空见惯了,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刘家军枪骑兵手中的长枪,枪刃发出的幽冷寒光。
蒙古骑兵这个时候有的想退,有的想拔出战刀反抗,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反应,结果都是一样的,刘家军的枪骑兵已经连人带马撞到了他们面前,三米长的骑枪轻轻松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将他们挑下马来,宣告着一条条生命的终结。
惊恐的蒙古骑兵现在发现,他的短刀,根本就够不着刘家军骑兵,锋利和长枪根本就不给他们施展刀法的机会,刘家军枪骑兵小刀切黄油似的切开蒙古骑兵的阵列,不知道多少蒙古勇士被他们的长枪刺中,前胸入后胸出,撞进刘家军骑兵阵列里的蒙古骑士,几乎无一幸免!
只是一个回合,拥有数三倍数量上优势蒙古骑兵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在方圆二十余里的范围内,六七万蒙古骑兵全线溃败。
鄂木布楚琥尔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以下的蒙古贵族们也惊骇的看着刘家军骑兵潮水般倒卷过来,蒙古勇士草芥般被扫得东倒西歪,他们只觉得天旋地转。长生天啊,明军这是什么活见鬼的打法,居然能在骑战中占据绝对优势!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战争的本质就是经济的比拼,也是国力的比拼。只要中原王朝的国力强盛,游牧民族绝对没有任何可以胜利的机会。刘明遇占据大宁以来,开始屯田模式,不仅仅开垦一千多万亩良田,开办大量的工厂。
特别是战马方面,刘家军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内,从无到有,开办了十几座牧场,现在除了五个骑兵团的五万余匹战马之外,牧场里还有四万余匹战马,加上今年在丰州的缴获,刘明遇控制的战马数量超过十五万匹。
别说土默特一个部落,就算鄂尔多斯部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远远比不上刘明遇的财力,可以养活十五万匹战马,这本身就说明了实力。
鄂木布楚琥尔虎眼看着蒙古骑兵勇士被刘家军骑兵一层层杀透,那些挡在刘家军骑兵阵前的蒙古骑兵根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全部就是挑下战马,一地尸体。
放眼望去,所有的蒙古士兵都在后退。
鄂木布楚琥尔虎发现额璘臣不在身边,他开始搜索着,只见额璘臣的大旗,正在向北方移动。
“额璘臣这个杂……种,居然跑了!”
就在鄂木布楚琥尔虎破口大骂之际,一路推进极为顺利的刘家军骑兵已经进入了他的千步之内,按照刘家军的推进速度,恐怕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能推进到他的面前。
“台吉,撤吧!”
“撤!”
鄂木布楚琥尔虎赶紧借坡下台,不等麾下的大将说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话,赶紧撤退。
看着蒙古大军全面溃败,防守在大罗镇的刘家军步兵第四团的士兵,开始出城反击,就连轻伤兵也咬牙参与战斗。这些蒙古人就是他们的田地。斩首一级,那就是多分五亩地,没有人嫌自己的钱少。
赵虎倒是没有参与进攻,而是直接面见刘明遇:“末将拜见侯爷!““免礼!”
刘明遇望着赵虎问道:“现在第四步兵团伤亡怎么样?”
“没大碍,阵亡五十多个人,伤了三百多人,还有足够的战斗力!”
刘明遇看着周围的刘家军将士兴奋到了极点,这些刘家军将士冲杀得非常猛,蒙古大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夺过马匹没命的逃,完全没了章法,只想着逃,离大罗镇越远越好,离刘家军军越远越好!
刘家军的枪骑兵渐渐消失在视线内,蒙古骑拥有着机动上面的优势,刘家军的步兵追不上,不过,遗留在战场上的蒙古伤兵或没有战马的蒙古骑兵也不在少数,还有伤兵员的近万名蒙古伤兵,他们也逃不掉。
刘明遇望着溃逃的蒙古士兵,淡淡的笑了笑道:“赵虎,你可知前唐时期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故事?”
“听过很多遍!”
赵虎直爽的笑道:“虽然不敢说倒背如流,至少这件事俺知道!”
“那你可知道,薛仁贵为什么做到了敌人看到他就望风而逃?”
“这个……”
赵虎挠挠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实上,薛仁贵连发三箭,敌人三员将领坠马而亡,敌大军见之,立即混乱,薛仁贵指挥大军趁势掩杀,遂不时,敌人大军投降.因为铁勒骚扰唐边境达数十年之久,薛仁贵命令将投降兵就地活埋,以除后患。
说到底,铁勒人怕的不是薛仁贵的箭法和武艺的超众,而是怕他动不动就活埋,要知道只要打,没有人敢百分之百包赢,可是输了就是死,这就是敌人惧怕薛仁贵的目的。
听到这话,赵虎恍然大悟:“侯爷,末将明白了!”
“所以啊,这一战一定要给蒙古人重创,至少要打出十几年的和平!”
刘明遇其实只需要十几年,一旦蒸汽机发明出来,铁路开始修建,骑兵的机动优势就不存在了,很从人以前是机枪的发明,才让骑兵失去了存在必要。其实这是不对的,铁路才是真正让骑兵消失的原因。
骑兵在长途机动拥有着绝对的优势,特别是走马的方式行军,一天一夜可以行军三百余里,这个速度是冷兵器时代的天花板,轻步兵巅峰的志愿军差不多在短距离也可以做到这样的速度的穿插。
刘明遇率领枪骑兵继续追击蒙古溃兵,而在大罗镇的赵虎,望着第四步兵团俘虏的蒙古士兵共计两万余人马。
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赵虎站在城墙下望着城墙的蒙古士兵,脑袋里闪过刘明遇的话语。
“来人,命降军掩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