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阿尔方索并不明白刘明遇的真正意思,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再三确认吗?
就在这时,刘明遇摆摆手道:“来人!”
“侯爷!”
“拿下”
“遵命!”
随着刘明遇一声令下,阿尔方索刚刚起身,想说着什么,在他身边的刘家军近卫士兵们直接拔出刀,用锋利的刀尖顶着他和邓肯的脖子。
邓肯气得脸色涨红,却不敢动弹。
作为荷兰的上校军官,而且是作战经验非常丰富的军官,邓肯非常清楚,只要他稍微一动,肯定第一时间血洒辽南。
阿尔方索一脸疑惑的望着刘明遇,他不知道刘明遇为什么会变脸色,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现在,居然搞得刀兵相向。
事实上,阿尔方索永远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提起鸦片,估计没有哪个国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犬清为列强用舰炮敲开国门。
事实上,鸦片烟正是由荷兰人传入清朝的,并且最初在大员形成一种社会风气,在康熙年间,已经遍布福建、广东,雍正二年,一位参与镇压大员朱一贵起义的官员给雍正上了折子,痛陈鸦片烟之害。
雍正七年,清廷第一次颁布了第一道查禁自己的臣民贩卖鸦片烟的命令,既《兴贩鸦片及开设烟馆之条例》:“兴贩鸦片烟照收买违禁物例,枷号一个月,发边卫充军。若私开鸦片烟馆,引诱良家子弟者,照邪、教惑众律拟监候,为从杖一百,流三千里。船户,地保,邻右人等俱杖一百,徒二年。如兵役人等藉端需索,计赃照枉法律治罪。失察之讯口地方文武各官,及不行监察之海关监督,均交部严加议处。”
在康熙、雍正、乾隆时期,鸦片之害愈演愈烈,直到嘉庆时期,已经失控了。
在这个时空,刘明遇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确实是需要荷兰人充当搅屎棍,去恶心英国人,但是因为鸦片,他绝对不会妥协。
哪怕辽南开发需要钱,也需要资源,特别是,这次荷兰的东印度公司不仅仅携带了大量的银币,同时,装载着价值一百万枚荷兰银币,相当于四十七万两银子的象牙、香料、上等的硫磺,以及十几辆珍贵的木材,听说大明人非常喜欢黄花梨和紫檀木,他们也运来了足足五船。
这次交易一旦成功,荷兰人将可以从刘明遇手中获得大量的钢铁,哪怕是三百两银子一吨这样高昂的价格。
可是,荷兰人有钱,筹集三百万两银子,买上一万吨钢铁不成问题。
原本,荷兰人以为刘明遇卖给他的是生铁,或者熟铁,经过与辽南商贸官员的接洽,他们已经明白了,刘明遇卖给他们的并不是什么生铁,也不是熟铁,而是精钢。
在欧洲人的认知中,世界上最好的钢材是大马士革钢,用大马士革钢铸造的阿拉伯弯刀让欧洲人不寒而栗,这玩意太锋利了,据说能一刀将一块从空中飘落的纱巾缭成两片,再加上阿拉伯马高速惯性赋予的强大动能,往往轻轻一划拉就能将迎面对冲过来的欧洲骑兵拦腰断成两截或者身首异处,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重伤,筋骨血管俱断,不及时治疗的话一样会没命。
而辽南送到他们手中的样品钢铁,品质似乎不在大马士革钢之下,甚至犹有过之,真是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的品质的钢铁,三百万银子每吨,非但不贵,反而相当实惠。荷兰人与西班牙、英国人都必有一战。缺乏冶金技术的荷兰人,拥有着人口和钢铁的先天劣势,一旦爆发战争,他们将会输是非常惨。
这批钢材,对于荷兰人而来,甚至比他们最赚钱的丝绸和瓷器更重要,他们可以不买茶叶,不买罐头,不买水混,但是钢铁却不能不买,为了凑足三百万两银子的银币。
他们已经向台湾和吕宋分别去信,希望可以派出至少七到十艘三级战舰,护卫着这支拥有二十多艘的武装商船离开辽东,返回欧洲。
毕竟一万吨的钢铁实在是太贵重了,他们承担不起一丁点的风险,可问题是,刘明遇为什么生气了?
别说阿尔方索想不明白,就连茅元仪也想不通,作为辽南的副议长,他是最先接触交易细节的人之一,所以,他知道荷兰人带着很多物资,也知道刘明遇对荷兰人是往死里坑,这次交易的金额,将达到五六百万两银子。
辽南的资金紧张问题,不说可以解决,至少可以大规模缓解。
只不过,刘明遇生气,他也冷眼旁观,看着刘明遇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时,两名荷兰强壮的大汉被刘家军士兵押着来到了暖阁,这两名荷兰士兵鼻青脸肿,显得他们不想配合,被揍了一顿。
刘明遇摆摆手道:“把阿芙蓉喂给他们吃!”
两名荷兰士兵听到舌人的翻译,马上紧张的挣扎起来,只是非常可惜,他们的挣扎是非常徒劳的,一个人按不住他们,刘家军就上来两个,两个人按不住,那就四个。
终于,这两名荷兰士兵没有挣扎的力气,他们被捏着鼻子,灌入了大量的鸦片膏,在犬清末年,把鸦片当作自杀的首选,像比如溥仪生母瓜尔佳氏、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定远”管带刘步蟾,都是服用鸦片自尽的。
因为,鸦片直接刺激神经中枢,人会产生一种迷幻感,能够在昏昏欲睡的情况下停止呼吸,比喝毒酒痛苦更小,而且是在极度兴奋中死去。
果然,在众人的见证下,这两名荷兰强壮的士兵,并没有露出痛苦之色,而是一脸迷醉、幸福,时间过了短短两刻钟,他们的脸上浮现一抹酒醉似的潮、红……
接着,二人的身体抽搐起来,大汗淋漓,接着呕吐,呕吐出黑色的鲜血……
缓缓躺在地上,彻底死去。
望着暖阁里两名死去的荷兰人。
刘富贵的脸刷一下白了,他怒视着阿尔方索:“你们……你们这是要刺杀我们少爷,可知该当何罪?”
阿尔方索也明白过来,他急忙解释道:“侯爵阁下,这阿芙蓉,并不是吃的,而是吸,拿着特制的烟枪,点燃烟泡,只要深吸一口……”
茅元仪的脸色更加难看:“如此歹毒,用心险恶,其罪当诛,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其罪!”
生意很重要,但是永远没有刘明遇重要。
茅元仪气得上前,朝着阿尔方索就是一阵乱拳,打了一通,出了口恶气。
“冠军侯,门下肯请,将这些人交给我们军部军法处……”
“没问题!”
“冠军侯,这些荷兰人是不是误会了?他们带着大量的武装商船,满载着货物来到旅顺口,咱们如此小题大作是不是有点过火?”
闻讯而来副议长朱寻望着刘明遇道:侯爷,还请三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吧!”
在朱寻心中暗想,这是其实是刘明遇设了一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坑荷兰人,可荷兰人可不是阿猫阿狗,弄不好就是国战。
刘明遇不以为然的笑道:“朱寻,你可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明明知道阿芙蓉有巨毒,还敢送给本侯?”
“你是说……”
“除了他们还有谁?”
刘明遇冷笑道:“他们巴不得我们与荷兰人开战,我倒是要看看荷兰人是不是真的愿意被人当枪使!”
“上一次他们刺杀冠军侯,这一次又让荷兰人送来巨毒!”
朱寻沉吟道:“这帮国贼,还真是丧心病狂!”
“所以呀,我让人把这货押下去好好审问,务必让他把交易的内幕全招出来。等时机成熟之后,以此为借口抄了他们的家,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刘明遇其实刚刚开始还担心荷兰人以海战优势,袭击辽南,此时他反而不用担心了,为了这次交易,荷兰人抵达辽东共计一千三百余人,二十二艘大型武装商船。
二十二艘武装商船也是一笔巨大的资金,当然还有货物,然而问题荷兰人很少,在整个远东地区,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就五六千人。现在控制着他们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他们肯定会投鼠忌器。
当然,荷兰人敢进攻辽东,只要荷兰人的战舰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就让人把荷兰人当肉盾,不了起就是多花点银子,多装备点火箭弹,给荷兰人来一场外科手术式的海战。
让荷兰人知道,玩海战,大明人也是他们的祖宗。
荷兰人应该不会采取直接开战,他们应该会谈判,没有问题,先谈着,一来二去,只要等刘家军的十六艘先登级新型战舰入列,刘明遇就拥有十八艘战列舰级别的战舰,除非荷兰人可以集中全部东印度公司的力量,否则派来大员分舰队或吕宋联合舰队,他们还真不够看。
归根结底,在没有绝对把握干掉辽南之前,荷兰人不会直接与刘明遇发生直接战争,因为刘明遇和他们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反而有合作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会被被荷兰人推出来。
审问进行中,刘明遇也有耐心在等。
崇祯七年十二月上旬,曹化淳代天巡视,抚慰辽东。
走完公式程序,曹化淳与刘明遇在冠军侯府邸的暖阁中,曹化淳有些不解的望着刘明遇道:“冠军侯,在这个时节,你怎么招惹了荷兰人?”
刘明遇不以然为的道:“他们派出人给我送毒药,你说让本侯忍了这口气?”
“西洋人船坚炮利,不好对付!”
曹化淳顾虑重重地道:“我可听说,荷兰人集结了十几艘战舰,以及三十余艘武装商船,准备进攻辽南,这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他们不敢打!”
荷兰人与刘明遇最多会因为辽南的利益发生冲突,可英国人与西班牙人与荷兰人的冲突,却是致命的,他们将直接威胁荷兰的本土,和整个东南亚。
刘明遇淡淡的笑道:“他们只要敢来,我有绝对把握留下他们,让他们给海龙王当女婿!”
“只是,这样以来,麻烦就大了!”
曹化淳愤愤的道:“那帮人,可真是孙子!”
刘明遇的自信就是因为时间,他现在扣压了荷兰人的商队,这个消息传出去,最快要在年底抵达大员,随后在二月上旬或下旬才能传递到荷兰东印度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