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落后十步,第二天落后十步,第三天还能恰好落后十步,若还看不出问题,那她就是傻子了。
“这附近没有客栈,找个地方歇息下,明天再赶路吧,按照目前的速度,明日黄昏应该就能到达骨河了”,洛枝吁了声,马蹄扬起,哒哒的转了两圈停了下来。
“嗯”,上官抚琴淡淡应了声,也停下马,牵着两人的骏马走到一边草木旺盛的地方,将骏马拴在了树上。
洛枝看着上官抚琴行云流水的动作,有点好奇:“你的马术谁教的?”
洛枝靠的近,男人的抹额被风吹到了她的脸上,有些痒。
上官抚琴系好绳,转过身道:“自学的。”
洛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自学的?骗鬼啊!她当初为了学好马术,可是和影煞互相磨炼了半年,比练习剑术还刻苦!
那时的她想的很简单,打架若是打不过,可以跑,但若是连逃跑都跑不过别人,那不就玩完了?
学会骑马很简单,但是想骑好马,就没那么简单了。
洛枝想想自己练习了大半年的马术,上官抚琴却是自学的,貌似也没苦练多久,就觉得天赋啥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秋日的天暗的格外早,两人刚搭起篝火拿出食物,最后一缕夕阳便落入了地平线,不一会儿,清冷的月光洒入大地,四周斑驳的树影犹如黑暗里的鬼者,时不时发出“哗哗”声。
一簇火苗上,翻滚着一只肥鸡,这是两人白日里从路过的农户家里买来的,农户很热心,看两人给的银子也多,还细心地煮了热水,帮着两人把鸡毛给拔了。
那农户的媳妇儿大着肚子,在屋子里做针线活,瞧见洛枝和上官抚琴,登时惊为天人,对洛枝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了好久。
洛枝感念农户的热心,顺道帮农户媳妇儿把了把脉,嘱咐了些孕期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农户媳妇儿知道洛枝居然还是个大夫,登时眼睛都亮了,拉着她的手继续念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了身孕,农户媳妇儿摸着自己的肚子,顺道还看了眼洛枝的肚子。
笑眯眯道:“两位可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儿,郎君俊,姑娘俏,将来生出的孩子也必定是幅好相貌”。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上官抚琴恰好进屋,洛枝的脸立马就红到了耳朵根,急忙解释,“我们不是夫妻。”
农户媳妇儿笑着望了她一眼,见清绝出尘的男人没反驳,以为她是害羞,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番让洛枝面红耳赤,忍不住夺路而逃的话。
坐在火堆旁的洛枝回想着白日里农户媳妇儿说的一番话,悄悄地瞥了上官抚琴一眼,脸又有些发热,未曾想男人也正凝望着她,视线刚碰上,洛枝不知心虚什么,立即轻咳一声转开目光。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虽然别开脸,但洛枝依然能感到有道视线一直牢牢地落在自己脸上。
赶路的这些天,她都感觉有道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她在前方赶路,上官抚琴落在她的马后,一前一后,上官抚琴难免会看向她,可现在她觉得这些天根本不是她的错觉,上官抚琴就是一直盯着她,目光宛若实质。
白日里农户媳妇儿说的话他都不害臊,她害臊个什么劲儿?
洛枝索性将头又扭了回去,果然,上官抚琴还在一错不错的盯着她。
男人清明漆黑的眼就像一座白雪堆就的山谷,初撞进去有些冷,再往里看,便会看见一副人间盛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美得不染半分尘埃。
洛枝视线下移,落在男人弧度完美的美人裂唇瓣上,忍不住抿了抿唇角,“你怎么不说话?狐七让你带我出兽殿,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男人沉寂无波的眸子并未让洛枝探索出什么,她吐出口气,看着满天繁星,泄气道,“不说便不说吧,上官抚琴,你当真喜欢我吗?非我不可的地步?”
正襟危坐的男人眸光动了动,视线盯着少女的侧脸,她的脸很小,光洁圆润的脸颊被篝火照得红扑扑的,像是镀了层天边的晚霞。
洛枝没听见上官抚琴的回音,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琴王爷,其实,你是因为我是你的情劫,又会吹奏你不知道的曲子,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她笑睨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根桃花簪,目光逐渐迷离,“我是你的情劫,你又何尝不是我的情劫。”
“上官抚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少女喃喃自语的声音很小,但落在上官抚琴耳中却犹如平地惊雷。
一向岿然不动,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的男子脸上闪过震惊,随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狂喜,他嘴唇翕动了会儿,看向洛枝的目光清冷里燃烧起一抹火热。
洛枝望着呆若木鸡,没有反应的男子,眨了眨眼睛,她方才也算是表白吧,这可是她前世今生,两世来的唯一一次表白,结果……对方就这反应?
不是说要娶她做王妃吗?
不是说要跟她谈恋爱吗?
洛枝又眨了眨眼,樱唇刚掀起,准备自嘲两句,两条有力的臂膀突然将她紧紧地圈入怀中,咚咚咚的心跳声重的让洛枝险些以为心脏要从男人的胸腔里蹦出来,耳畔清冷的呼吸明明有些凉,洛枝的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上官抚琴除了拥抱,并没有其他动作。
只是这个拥抱有点紧,洛枝觉得自己的腰在被这么勒下去,可能要有淤青了。
但这份宁静的美好,又真实的让洛枝不想放开。
她喜欢上官抚琴,从见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底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在一次次的碰触中,那份渴望就愈发浓烈,渴望着与他朝夕相伴,渴望着与他闲游四海,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她抑制过,自欺欺人过,可还是无法阻止它在心底滋生。
是啊,她是上官抚琴的情劫,上官抚琴何尝不是她的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