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皱眉,不明白洛枝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刚要命人将洛枝轰出去。
却听少女突然说道:“妈妈的月事有两个多月未至了吧?”
闻言,两名打手皆错愕的看着老鸨。
老鸨倒没什么可尴尬的,干她这一行,脸皮早已练得比脚底还厚。
“小姑娘,我们这儿可是寻仙楼,客人来了图的是逍遥快活,做的是快活似神仙的事儿,可不是来这儿治肾虚的,我们楼里的姑娘身体也都正常得很,不需要大夫,你若不卖身,就还是上别处吧。”
老鸨虽是如此说,一双精明的眼珠却还是盯着洛枝,毕竟这小姑娘模样生得太俏,若是能把人留下好好培养,她寻仙楼说不定就有三个花魁了。
洛枝眼神闪烁,嘴边笑意浅浅:“妈妈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可以不要工钱,只要管吃管住便成。”
这话一出,老鸨明显愣了下,这年头还有不要钱免费做工的好人?
“哟,好漂亮的小姑娘,妈妈,你这又是从哪里拐来的小美人儿?”一道妖媚的声音随着款款而来的身姿逐渐传进几人耳中。
洛枝顺眼望去,便见到了穿着一身暗红缕金缎面长袄的绿姜。
虽然早就知道绿姜是寻仙楼的花魁之一,但洛枝没想到自己刚到寻仙楼,没见到红妆,便先见到了绿姜。
女子跟以往的穿着不同,跟大冬天仍然穿着轻缕薄纱,彰显妖娆身段的青楼女子也不同,她穿着一身冬袄,将性感撩人的身材完全掩住。
尽管如此,妖娆之气仍然透过语气神态流露出来。
洛枝盯着绿姜瞧的时间有些长,眼见已经收不回去,索性大大方方道:“姐姐才是真正的美人,看得我都移不开眼了。”
“噗嗤”,绿姜轻笑了声,那声音慵懒魅惑,丝丝撩人,她走到洛枝身前,手指摸上她的脸,“小姑娘真会说话,姐姐喜欢,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枝,姐姐呢?”洛枝故作陌生。
绿姜笑颜如花:“姐姐叫绿姜,你是自愿来这寻仙楼,还是被迫的……”,她眼尾微挑,看向老鸨。
老鸨见到绿姜,就跟见到了什么天仙宝贝似的,“绿姜,这小姑娘是自愿来咱们寻仙楼的,妈妈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怎么会做逼良为娼的事情?”
“哦?”绿姜似笑非笑的看着洛枝,“你是自愿的?小丫头,你可知道寻仙楼是什么地方?你的家人呢?”
洛枝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爹娘都没了,是婶娘把我养大,婶娘说寻仙楼是富家公子的销金窟,连四皇子也会时常光顾,要我在寻仙楼里谋份差事,若有达官贵人看中我,将我收进府中做个小妾也是我的福气。”
老鸨眨了眨眼睛,按捺不住道:“原来你打得是这手如意算盘,把我这寻仙楼当做你踏云枝的踏脚石了!”
她就说哪有不要工钱白干活的人?原来如意算盘打在这。
老鸨怒气攻心,正要将人轰出去,绿姜突然幽幽道,“妈妈,把伺候我的樱桃换了,我要……她。”
纤细如葱玉的指尖点在洛枝额头,女子笑得意味深长。
洛枝知道,自己这蹩脚的理由其实漏洞百出,可以哄骗过老鸨,却不可能瞒过绿姜。
绿姜为何要把她留在身边?
老鸨看了眼洛枝,又看了眼绿姜,打心眼里说,她虽然对洛枝心有不满,但她可不会跟这张漂亮的没有瑕疵的脸过不去,尤其是还能顺便给绿姜一个面子。
她略一犹豫,便沉着脸对洛枝道:“还不快谢谢绿姜?今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你要是把绿姜服侍好了,妈妈不会亏待你!”
洛枝急忙谢过,笑容甜甜道:“绿姜姑娘真是人美心善,洛枝今后一定好好服侍姑娘。”
老鸨从嗓子眼里不知是嗯还是哼了一声:“绿姜房里的贵客不说成千也有上百,好好服侍着,别给我打什么歪主意。”
说完,老鸨立马换了副面孔笑着问绿姜:“绿姜,你既点她服侍,就给她赐个名儿吧。”
绿姜身段婀娜的拉着洛枝往楼里走,没正眼瞧老鸨,懒懒道:“就叫葡萄吧,最近想吃葡萄了。”
洛枝最近抽了抽,不用回头,也知老鸨此时的脸应该黑了大半。
这时令,哪来的葡萄?
看了眼女子的背影,洛枝心想,这真是绝活宫的天才杀手绿姜?看着跟普通少女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有些顽皮?
……
倚在窗棱上,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洛枝重重叹息一声。
来寻仙楼八天了,她连红妆的影子都没见到,旁敲侧击之下,才打听到红妆已于数日前被罗清朗带进了皇宫。
罗商将红妆留在皇宫里这么久,难道真的要将红妆赐婚给罗清朗?
洛枝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要进皇宫,要跟罗商谈判,让他们拨人手,随她前往荒城,夺回影煞的遗体。
淡淡的金线映照在洛枝脸上,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婉转慵懒的声音,“葡萄,今儿准备了什么早膳?”
洛枝一听声音,立马笑着转过头:“绿姜姐姐,今儿我给你做了蝴蝶花卷,口袋饼和百合莲子粥,都在小厨房温着,现在端来吗?”
“嗯”,绿姜淡淡应了声。
洛枝颔首,立马出了厢房。
伺候绿姜并不麻烦,甚至说得上是简单,绿姜不需要她侍候洗漱,即便沐浴,也不需要她在一旁伺候,就连玉汤水也有楼里其他人抬上来,她只需要撒好花瓣,整理好绿姜换洗的衣衫便可。
这几日没见到红妆,洛枝对绿姜倒是了解了不少。
直言直语,却不矫情,武艺卓绝,却不张扬。
若不是因为知晓她是绝活宫的人,洛枝对她的好感会更深一层。
又接连过了数日,红妆依旧未回,洛枝心里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
索性这几日是连绵的阴雨天,绿姜浑身懒洋洋的,一天里基本有大半时光都躺在床上。
洛枝仆随主便,虽没像绿姜一样靠在床上,但应着绿姜的吩咐,这几日没少做好吃的犒劳绿姜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