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又是一大片回应声。
听得屋里的人、除了画棠外,皆是面色惨白。
而赵云艳,此时也看到了杜晓丽,遂惊愕地问向对方:“你、你难道、难道也是?”
见对方掩着面点头,赵云艳蹲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赵元文则按着胸口,痛心疾首,眼见着就要背过气去。
画棠连忙过去,掏出金针替对方扎了一针。
然后安慰道:“老大人切莫急痛,此案本官会查,一定会给老大人一个交代。您也莫让您孙女死了、或是送到庵、庙里去。只是失贞而已,不值得就为此毁了她的一生。”
说着,细细捻针。
见到赵元文脸色缓过来了之后,画棠才慢慢起出金针,慢慢缠回手指之上。
再对赵云艳道:“你和杜晓丽,再仔细地回想一下:凌晨那人,可有什么特征?”
赵云艳哭着摇头,说当时稀里糊涂地就……
“臣女真的不记得了,只是他、他的身形真的和画大都督很像,脸孔也长得一模一样。
浑身也都是肌肉,手掌内里也有硬茧。也是腰细腿长很有力。
就算当时臣女想挣扎,也拗不过他啊。
而且臣女早已认定了自己是他的人,又为什么要拗啊。
他就只在离开前,跟臣女说:让臣女睡醒后找祖父,一起、一起来找刑官大人你说亲……
臣女哪知、哪知他、他竟然是被人假冒的啊……”
杜晓丽也抽泣着回答:“是,是这样的没错。臣女也感觉其人手掌内有茧,嘴里还有股很……很清新好闻的味道。长发还有些湿,像是才沐浴过后不久。
只是他一直就让臣女背对着他……他上下其手一番后就走了。臣女哪里知道他有什么特征啊?”
画棠听了这二女的回答,无语了个半晌。
然后看向赵云艳道:“你跟本官来侧间,本官为你检查一下。”
“不要!”
赵云艳一听,顿时跳起身,就往她祖父的椅子后躲。像只受到巨大惊吓的小兔子一样。
而缓过气来的赵元文,听到刑官大人这么说,也是吃惊地阻止道:“不可,刑官大人,云艳已经受创,您,您不可再让她受更多的羞辱。”
画棠听了,看向赵元文,认真地道:“女子受侵害,第一时间不是清洗、不是掩面,而是找到官府报案。
越早越好。
你们很勇敢,及时地就来找了本官,那么,本官就只是轻轻检查一下。
得立案,就得先让本官看一眼,明白吗?”
“不不不,不立案,不检查,臣女不是来报案的,臣女只是让爷爷来说亲的。”
赵云艳一听,连忙摇头,就是不让检查,也不答应立案。
赵元文也不愿意立案。
他的本意也只是想让画海承认此事,现在眼见这事儿变成了伪冒侵害,他就更不愿意立案了。
这一立案,就会闹得人尽皆知,那流言蜚语的,还让他家的孙女要怎么活?
画棠见说不通,又看向杜吉胜和杜晓丽。
他父女俩也齐齐摇头,坚称不立案。
然后四人就忙不迭地告退出去了。
画棠只得叮嘱他们:“保护好闺女和孙女,别逼人活不下去。”
见他们应了,画棠再对门口的卫三道:“嘱咐下去,但凡有听到的,把耳朵和嘴都关上。”
卫三回了一笑。咧着嘴笑道:“屋外的,就属下听到了。”
他知机。在杜吉胜要求摒退屋内人的时候,他就让屋外所有人,退出了十米之外。
只是他自己不行。
他得守在门口。所以就听到了。
画棠夸了他,顺便吩咐了一句。
“贴告示,通知所有百姓。说近日有冒充画海大都督之人伺机接触女子。让百姓们日夜警醒一些。提醒他们:画大都督不会肆意触碰任何女子。但凡与此有违的,拿住!奖一百两黄金!”
说完,看到卫三离开,卫十过来补位。画棠就站在屋子正中间想事情。
从五月一日开始,直到现在,案子一桩桩地就扑了过来。
还有杜晓丽和赵云艳的案子,即使她们不愿意立案,但那个冒充自家哥哥的人,画棠也是不会就此放过的。
否则,受害的女子就会越来越多。
画棠想着事,侧身回望了龙案一眼。
那上面,已经在这半日的功夫里,堆了好几桩案子,且全是重案、大案。
再想想杜晓丽和赵云艳的事情,画棠轻捻起了手指。
这时,卫七端了饭菜过来,画棠索性就净过手,先安心吃起饭来。
她相信,那些案子,应该还不是结束。
最近,她应该是把一些人给逼急了。
那些人就疯了一样地制造案件、疯狂地往她这儿堆。
包括冒充自家哥哥的歹人,也早不早、晚不晚地这个时候出现了。
这是有人故意想打乱自己的阵脚、让自己疲于应对?
还是想让自己在百忙中出错?
目的呢?
仅仅只是想让她画棠这儿出乱子吗?
想让她出丑?然后再次挑次百姓们的言论、来攻诘她女子为官的身份?攻诘她才能配不上高位?
画棠想到这儿,心里就摇了摇头。
她有种直觉:对方的目的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简单。
因为这个时机:出现得太巧了。
应该是自己在做的什么事、让幕后之人慌了手脚。
画棠三两下地把饭扒完,就回到了龙案之后,拿起了那张、从吕树贤的脸上取下来的人皮面具。
岳希举比较胖、吕树贤也比较胖,所以吕树贤才能冒充岳希举,也只能冒充岳希举。
而岳希举恰恰有饭后一个人走走的习惯。
此前,这座潜宫内,歹人的耳目不少。所以岳希举就被轻易地袭击了。
而杜晓丽和赵云艳,以及她俩的父亲、祖父,却并不知道画海昨晚的行踪。
说明:现在的潜宫内,应该是干净了。
画棠看着那张面具,再想到那个蹴鞠球,她就靠进椅背里,闭上眼睛,安静地等着后续的消息。
没等太久。
大约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刑部右侍郎石志瑞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