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这黑白无常是不是也太闲了？”
季悠看不惯郑佳欣得瑟的样子，摇了下折扇就揭了她的短儿。
按理来说：黑白无常是负责拘魂儿的，而牛头马面：就是负责对人犯们看守、羁押、用刑之类的。
可是他们“幽冥堂”这“黑白无常”二人，怎么拘人啊？拘得动嘛？
可要说和“牛头马面”换换？那就更不行了。
这俩丫头要是在“公堂上”敲起杀威棒，那跟搞笑担当也没差了。
哪个人犯会怕这俩啊？
之前他们破了两个案子，所以才有了“幽冥堂”名声的起步，再加上了他们走到哪儿、都有意地先“宣传”一下，才引起了百姓们的注意。
可那两个案子，全程出力跑腿干活的、就是季悠和熊庆杰。把他俩给累得不清，案子还不大。
季铭就只负责保护三个姑娘。
所以季悠就爱拿这事儿去打击郑佳欣。不然老是被对方“恶搞”，他憋屈。
“我们哪有闲？记录、书写、账目等等的文书工作，全是迎月在做。你看她，就两个案子，她都熬瘦了些了。
我也没闲啊，我在抓紧时间习武强身，贴身照顾好画棠，细细碎碎的事儿，比你们可忙多了。
你们除了在案子上能跑跑腿出个力以外，还干啥了？你们才闲！”
郑佳欣被季悠说“闲”，嘟起嘴，不乐意地回怼。
倒是给季悠怼闭嘴了。
他细想想郑佳欣说得还真没错。要是让自己去做那些琐碎的事，自己宁可去抓捕人犯。
“行了，说正事吧。你俩来来回回斗了一年，这出来了还不消停，不嫌累吗？”
这时，季铭出声，阻止他俩继续“闲磕牙”。
顺便提起茶壶给画棠添了些热水。
他们此次、并不是没有目的性地来巴州的。
之前他们听说巴州有一桩悬案。
昨日，他们就赶到巴州，夜晚的时候，轻身功夫最好的季悠、就“逛”了一趟州城府衙的、存档库房。
找到了该案的卷宗并带了出来。
画棠一边看，楚秋月就一边抄。
关于此案，有记录的卷宗并不多，抄完后再被季悠给送了回去。
可虽然记得很简洁，只有薄薄的六页纸，但每一页、都代表着一条生命的逝去。
此案时间跨度较长，有三年。
六名死者皆为女性。
因死状相同、或近似，而被州衙归结为连环凶案、且被搁置。
根据卷宗记载：六名死者的死亡年龄、皆在16岁至19岁之间。
死因都是被匕首刺死。
被刺的部位、以及数量有所不同。
死后都被人划花了脸，无法辨认出原貌。
卷宗里的每页纸上、记录的差不多就是这几句。加上仵作的验尸记录、也简洁得令人发指。
仵作只是注明了：死亡时间、死在哪里、死者被匕首刺了几刀、刺在哪里、最致命的一刀在哪里。
就这样了。
看得画棠脑仁儿生疼。
可要她放下不管？那是不可能的。
她认为：至少府衙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将这六起案子、给归结到了一起。
因为看完那六页纸，画棠也有种：这就是连环凶案的直觉。
并且，还给了她一种感觉，那就是：凶手杀人只是为了泄愤。
至于到底是不是，只能先从验尸开始。
最后一名被害人死于三天前。
因无人辨认得出，故而亦无人认领，尸体就被放在了义庄。
他们吃完早饭就得赶过去。
“迎月、佳欣，你们吃完饭就回客栈等着。”
画棠看着她俩吃得正欢，尤其是那碗“翡翠碧玉花”喝得很是香甜，揉了揉眉心“好心规劝”。
“翡翠碧玉花”，其实就是加了辣椒、葱花、卤水等调制而成的“豆腐花”。
当然，原本的“翡翠碧玉汤”属于荆州特色——豆腐菠菜汤。
后被皇宫御厨们给改良。
而在巴州这边，叫花，就是豆腐花了，也叫豆腐脑。
“我不啊，我要跟着去，我可是你贴身的护卫队长呢，不跟着你怎么行？”
郑佳欣将口中的豆腐脑咽下去后，听到不让跟着、就赶紧摇头。
楚迎月也放下搅拌豆腐脑的小勺，一双美目望向画棠，就道：“你破解案情，时时得有文书跟着，我也是要去的。”
说完后想了下再道：“你是要去验尸吧？放心，我们行的。再说了，我们迟早都要适应的不是？”
“对啊对啊，我们‘幽冥堂’是个整体，有事就得大家伙儿一块上啊。画判官，你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喔。”
郑佳欣说着，圆眼睛就“布灵、布灵”地眨着看画棠。
之前两个案子都是普通的小案，也没有涉及到尸体什么的，郑佳欣早就对画棠的验尸之术、好奇得不行不行的了。
这次终于有了，她一定要跟着。
话说她和楚迎月也是见过尸体的，而且不止一次。
当初，熊庆杰杀贼人的手段那么凶残，也没把她俩给吓坏。
这次不就是验个尸嘛，她俩肯定没问题的。
画棠：“……要适应可以等下次，这次就……”
“不啊不啊，哪有一次推一次的？咱们是‘幽冥堂’，立意就是以破解案情为主，以后都是要常常跟尸体打交道的。
你想维护我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画棠啊，我们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一行，那就肯定是越早面对越好啊。”
郑佳欣说着，就将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再继续道：“你就放心吧，我和迎月是见过……的。我们能行！”
画棠闭嘴了。
她原本想说：吃过豆腐脑就不要靠近死尸了，要靠近的话，等下次没吃这些：很容易引起联想的食物之后再说。
但她说不过郑佳欣，也觉得说多了累，就闭嘴了。
心道：算了，反正自己也已经提醒过了。
这时，季铭开口了。
他看着楚迎月和郑佳欣，认真说道：“你俩想尽快适应的想法，我也赞成。
反正钝刀子拉、还是一次性解决，我个人也支持后者。
不过提醒你们：最好还是有点儿思想准备。
要是到了那儿你俩崩了，那以后可就不能再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