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春这时却提出了不同意见,也不顾涅夫斯基还在场。
“旅长,我认为咱们不应该管这个闲事,首要还是赶回绥东。”好在他还留了几分,没当着涅夫斯基的面将自己的老底接出来。
吴孝良暗暗生气,这个梁遇春已经快保守到食古不化的程度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自己比谁都紧张在乎绥东,难道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此刻游击队主力在攻打海参崴,那么在绥东对峙的便一定是虚张声势,甚至不是游击队的人,而是中国土匪,雅科夫的目的就是要中国军队老老实实呆在军营里别跑出来在他的后路上捣乱。
涅夫斯基本已下定了决心,见中国人突然蹦出一个高级军官反对支援他们,立刻慌了。
“将军阁下,刚才所议定的条件,我全部答应,希望您立刻兑现诺言出兵,阻止叛匪攻城。”
李泽军早就憋着一股劲,也恨不得吴孝良立刻下令出兵。
“旅长,打吧!”
吴孝良正待答话,卫兵报告,外面又来了一个俄国人,于是临时搭就的指挥部帐篷,立刻变得拥挤不堪。一个衣衫褴褛的俄国大胡子被带进来,一股浓烈的汗臭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帐篷,不修边幅的胡子打着绺,尖而长的指甲内满是污垢。
大伙都是一阵皱眉,吴孝良强忍住刺鼻的气味,问道:“所来何事?”
大胡子显然也是通晓中国话的,斜着眼睛回道:“我是游击队团长谢尔盖,你们谁说的算?”谢尔盖张嘴间又露出了满嘴的黄牙,一双污秽不堪的手比比划划着。
李泽军实在看不过眼去:“放肆,你眼前之人便是绥东军吴旅长!”
谢尔盖这才细细的,上下左右打量起吴孝良,目光肆无忌惮毫不礼貌。
“好,那就找你说,雅科夫政委警告你,最好与符拉迪沃斯托克保持距离,否则等红军游击队打败了白俄匪军,就是你们的末日!”
一番话谢尔盖讲的唾沫星子横飞,嚣张无比。
吴孝良见他这副滑稽又嚣张的样子,不怒反笑,心道雅科夫怎么派了这样一个蠢货来,这哪里是做工作的,分明是在下战书。
涅夫斯基见到谢尔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伸手指着他诅咒道:“你这个魔鬼,上帝会惩罚你们的……”
“孟什维克是坚定无神论者,让你的上帝见鬼去吧!”
谢尔盖也不在乎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上前就要去揪涅夫斯基,被的李泽军拦下一把按在地上。
“老实点,这是你嚣张的地方吗?”
吴孝良决定给这个嚣张的谢尔盖一点教训。
“来到我绥东军的地盘,就得遵守绥东军的规矩,咆哮指挥部,殴打同僚,军棍三十,宪兵给我拖下去狠狠打。”
“是!”卫兵在答应的特比痛快,他们早想揍这个谢尔盖一顿了,见旅长下令自是欢天喜地。
其实,绥东军早就废除军棍一类的体罚,这次不过是借机整治他,没有军棍便提来了辎重队的扁担,早有人将谢尔盖的裤子一撸到底,露出两扇肥大的白屁股。只见他不停的挣扎着,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
“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
“你们会后悔的,雅科夫政委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啊……啊……”
两根大扁担上下翻飞,打在谢尔盖的大白屁股上,啪啪作响,杀猪一样的惨嚎顿时弥漫整个军营。
三十军棍打完,行刑士兵犯了坏,将谢尔盖的裤子褪下扔掉,然后扔出营地。在一片哄笑声中,谢尔盖赌咒发誓要将这一干人,尤其是那个中国将军送上绞架,但现在只能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逃了回去。
涅夫斯基看到吴孝良将谢尔盖打了一顿,轰出去,心中一块大石才算落地。
“将军,请您快出兵吧!”他又急切的催促起来。
吴孝良笑道:“别急,先把这个签了!”说完他变戏法一样的拿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涅夫斯基一愣暗骂,中国将军真是头老狐狸。口头的承诺没落到纸上,转脸就可以反口,但只要签下这个名字那就是赔上了他与彼得罗夫公爵的声誉。但此刻顾不上许多了,涅夫斯基接过卫兵递上来的笔,唰唰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大名。一边又有人递上印泥盒子,只听那个中国将军又不紧不慢的说道:“阁下盖章吧,”
涅夫斯基从怀中兜里摸出铜质印章,在火上烤了烤,狠狠朝纸上的封泥压下。
绥东军毫无征兆的展开了进攻,衣衫褴褛的游击队很显然并没有将这一股不请自来的中国军队放在眼里,摆在一旁的威慑人马完全是摆设,都是些老弱病残。法式m毫米步兵炮齐齐开火,高爆弹瞬间落入游击队的防御部队中,他们才慌了手脚,但是这些洋土匪也表现出了中国土匪所不具备的战斗素质,并没有慌乱而溃散,而是经过初时的混乱后,立即组织起防御准备反击。
雅科夫的红军游击队大部分成员都是前帝俄军队中的士兵,所以战斗力要远远高出绥芬河一带的土匪,他们没有在阵地上防御,而是以散兵阵型朝中国军队发起了冲锋。
李泽军大感过瘾,这些洋土匪是硬骨头,打起来真带劲,他命令mg08机枪手上弹准备,眼见衣衫褴褛的洋土匪进入射程后,立即下令射击。瞬间,数道火舌织成的火网覆盖了绥东军阵前一公里范围内的土地,
褴褛的洋土匪被打的趴在地上抬不起头,火力稍有减弱,他们便抬起头匍匐向前爬去,一米、两米不断接近中国军队的阵地,在他们眼里只要爬过这一公里的生死线,那些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就是一群待宰羔羊。
吴孝良见雅科夫的游击队,战斗力如此生猛,生生将绥东军的进攻打成防御,不由得一阵着急,必须迅速解决掉这些人,海参崴内的彼得罗夫未必能撑多久。舰炮再度隆隆响起,大地随之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