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身穿伙计服的青年对着三人说:“叶云扬和马大师炼出的丹药数量相同,药材使用率也相同,大家更偏向叶云扬,因为他年轻,使用最差的丹炉和丹药杂质少。”
“怎么会这样?”梅若枫喃喃自语,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叶云扬如此厉害,梅若谷等于找到了靠山,不但能稳住生意,而且还能大赚一笔。
而自己呢,因为之前的收购一事,从钱庄借了两千两紫金的高利贷,每天光利息就要十几两,怎么办?
把高价买来的丹药抓紧时间出售?
别开玩笑了,梅家的丹药已经旧貌换新颜,原来的货色低价售卖都不一定有人要,估计最后的结果是砸手里,就算是能出手,也会赔的一塌糊涂。
梅林的脸比锅底还黑,原本是等着叶云扬一败涂地的好消息,谁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梅莉尚能做到最起码的镇定,问:“然后呢,马大师那么要面子的人,会甘心承认失败?”
伙计摇头:“当然不,马大师要求检验丹药的等级,并且要请崔长老和大家当见证人。”
梅若枫的脸色好看了不少,这么说马大师还有赢的机会。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叶云扬输了又能怎样,输给特级丹药师不但不丢人,反而会为他扬名立万,梅家的生意也会跟着蒸蒸日上。
现在能够寄托希望的就只有崔长老了,可是崔长老到底在作什么,对于一个无证炼丹的人,他居然无动于衷,不但亲眼目睹他的炼丹过程,还要为其检测丹药等级,不会是生出恻隐之心了吧?
对于主管丹药的崔长老来说,颁发给叶云扬丹师资格证,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些,梅若枫的心跟着沉到了冰谷底。
丹药店里,崔长老朝着一名侍从使了个眼色,对方马上从背包里掏出造型奇怪的仪器,通体用黑色金属打造而成,上面是个小小的托盘,下面是斜四十五度的平板,上面有五个星状的凹槽。
见叶云扬不解,梅雨小声解释说:“这就是检测丹药的仪器,看到那五个星星了吗,被检测的丹药亮起三颗星算是合格,四颗算高级货,五颗几乎是不可能的出现的,被称之为极品丹药。”
“明白了。”他点点头。
马尚峰瞄了叶云扬一眼,随手从银盘中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侍从说:“鄙人炼制的丹药品质完全一样,任何一颗都可以拿来检验。”
侍从接过丹药,放在仪器的小托盘上,按动后面的按钮。
托盘一沉,接着平板上最左边的一颗星发出光芒,按照逆时针方向五个角接连亮起。
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全都以相同的方式亮起,紧接着是第四颗,五个角亮起的速度较之前慢了许多,但节奏很好,中间未曾出现任何停顿。
然后是第五颗星,这次只亮了一个角。
马尚峰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崔长老宣布结果:“四点一颗星,马大师的丹药很不错,高级偏上。”
“多谢崔长老。”马尚峰高兴的一抱拳。
轮到叶云扬,他也随手从银盘中选了一颗,交给侍从。
侍从接过来之后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
看到这一幕,马尚峰心里更有底了,作为崔长老的随从,他一定是经常从事丹药检测工作,眼力自然不会差,他都看不上的东西能好到哪儿去。
孟成天也笑了,终于可以翻身了。
侍从把丹药放在托盘上,按下按钮。
托盘沉下,第一颗星以逆时针方向亮起,接着是第二颗,然后是第三颗,再然后是第四颗。
从速度上来说,这次星星亮起的速度要高于刚才,马尚峰的脸色跟着变了,因为第五颗星星亮起一个角之后,马上又亮起第二个角。
这就是说,叶云扬的丹药品质已经超过了他的。
最不可思议的是,第三个角也亮了起来,第四个……直至最后一个亮起。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也包括崔长老,他负责神界丹药行业上百年,很少见到五颗星都亮的极品丹药。
因为丹药中总会含有一些杂质,能得到四点四颗星就已经很不已,五颗的确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五颗星发出夺目的光芒。
梅雨激动坏了,两只手抓着叶云扬的胳膊,丝毫不顾及自己高耸的胸-部贴着他的手臂。
梅若谷同样激动,也就是说之前售出的那些丹药,全都是五星或者是接近五星的极品货,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打九折,而是提价销售!
侍从也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抬起头看着崔长老。
崔长老咽下一口唾沫,说:“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本长老很荣幸的宣布,这颗丹药达到了极品等级,是不可多得的聚灵圣元丹。”
“怎么会这样!”马尚峰两腿一软,要不是孟成天有眼色及时将他扶住,他已经坐地上了。
惨败,这绝对是惨败。
打脸,不留任何余地的打脸。
孟成天脸上表现的很悲愤,但心里舒服许多,师傅都败了,他这个当徒弟的被打败是天经地义,加上马尚峰对药方有所保留的做法,让他心生怨念的同时,也多了一份对师傅的嘲笑。
马尚峰觉得天都要塌了,纵横丹药界两百余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还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败。
叶云扬对着大家抱拳,笑着说:“承蒙各位看得起,晚辈感激不尽。”
人们的眼睛里全都出现强烈的购买**,如此丹药还打九折,这么好的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还等什么,赶紧掏钱买!
“梅掌柜,给我来十颗……不,二十颗聚灵圣元丹,再来二十颗增元丹,算了,你们家的丹药每一样我都要二十颗!”一名土豪顾客掏出随身携带的紫金,直接塞进伙计的手里,豪气无比的说:“你数数,多出来的也给我折合成丹药。”
“我也要二十颗!”
“还有我!”
“别挤啊,注意排队,别乱了秩序!”
众人乱作一团,梅若谷高兴的说:“大家不要急,更不要挤,按顺序来。”
“等等。”叶云扬的声音响起,说:“各位,本店的丹药虽然数量不多,无法满足大家的需求,但它们已经在柜台里了,是不会平白无故飞掉的。刚才大家都是见证人,既然斗丹之事告一段落,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兑现了?”
说话的同时,他盯着刚刚被孟天成扶起来的马尚峰。
马尚峰老脸通红,他本想趁乱开溜,谁知道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叶云扬给发现了。
而现在,师徒二人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已经没有脚底抹油的机会了。
孟成天两腿打颤,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群猛兽盯上,如果不是强忍着,估计都尿裤子了。
很显然,要是不能给叶云扬一个合理的交代,他们别想离开这里。
正如叶云扬所说,大家都是见证人,不管你刚才看热闹的时候是什么态度,或者是偏向谁,现在应该行使见证人的权利了。
再说,不让叶云扬满足,怎么好意思买人家的丹药。
马尚峰深吸一口气,对着徒弟说:“跪下。”
“啊?”孟成天一愣。
“啊什么啊,刚才是你跟人家打赌,输了要叩头赔礼,想要食言而肥吗?”马尚峰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孟成天差点儿没哭出来,师傅发话了,他只有照做的份儿,十分不情愿的对着叶云扬跪下来,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炼丹高人,还请您原谅。”
“这么没诚意!”叶云扬哼道:“如果换成以前的我,这样的道歉我根本不会接受!看在这么多人的面子上,我勉强原谅你了。”
“谢谢。”孟成天赶紧从地上跳起来,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叶云扬继续盯着马尚峰,等着他开口。
马尚峰把牙齿一咬,反正都已经败了,脸也丢的差不多了,不在乎再丢一次,说:“你很厉害,鄙人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叶云扬把头一昂,哼道:“这还差不多!”
崔长老朗声说:“各位,本长老宣布,梅家的丹药从现在开始禁止销售。”
“什么?”
大家面面相视,以为自己听从了。
崔长老重复:“梅家的丹药禁止销售。”
“为什么,我的丹药有什么问题吗?”叶云扬不理解的问。
“你的丹药很好,能通过检测说明没有任何的问题,但规矩就是规矩,无论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崔长老一脸歉意的说:“在神界,丹药店销售的丹药必须出自炼丹师之手,我指的是拥有资格证的炼丹师,很显然你没有。所以呢,你们的这批丹药是不能销售的,至于之前卖出去的那批,本长老会让人贴出告示,让他们过来退,你们必须按照原价退给客人。”
这次轮到梅若谷、梅雨和叶云扬傻眼,准备大肆购买的人也无法接受,明明是很好的丹药,价格也这么便宜,竟然不让卖,太死心眼了吧?
崔长老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一眼马尚峰。
马尚峰也傻了,很显然上次崔长老要宣布的内容,就是禁止梅家售卖丹药,而自己却想歪了,以为他要宣布叶云扬获胜,所以极力阻止,这才有了后来的等级鉴定一事。
他快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该阻拦崔长老,怪不得当时崔长老的表情那么奇怪,而且还一个劲儿的向他求证,分明是给他下台阶的机会。
可是他没有想那么多,如果当时不坚持,梅家的丹药被已经被认定为非法,大家心向叶云扬又能怎样,最后赢的还是自己。
非法的东西再好,也比不上合法的,这是三岁小孩都清楚的道理。
马尚峰真的要疯了,恰恰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可以想到,他就要成为神界最大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