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你失望了?”
书山老人今天一身青衣,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很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
“没有…”余贤矢口否认。
他可不想挨揍,被这两老揍了,恩师陶圣都不敢开口帮他说话。
“没有就好!”
书山老人笑了笑,袖子里掉出一块戒尺。
威胁意味十足。
余贤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急忙给二老泡了茶,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
开什么玩笑,一个文王一个孔圣…
人族两大头目搅和在一起,还是规矩点好。
“对了,先生,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想了想,他还是问了一句。
这里毕竟是孔圣文界,说起来是孔家的私人地盘,虽说是书山老人把他弄进来的。
但万一要是在这里面搞出点事情来。
孔家人还不得恨死他啊。
“这事儿…”书山老人笑了笑说道:
“本来把你弄进来,是想奖励一下你,让你在这里快速度过大学士境界的。”
“没想到,就连春秋原本…”
“都困不住你的记忆,的确有点失去了历练的味道,不过既然来了,就多玩些时间吧。”
“看到天上那文曲投影了没有?”
“等他彻底显现的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您老…这是要我帮您白打工啊!”
余贤没好气的说道:“我…”
突然,原本掉在地上的戒尺,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书山老人手里。
“…很愿意为先生效劳!”
“呵呵…”
虬髯老人见余贤吃瘪,呵呵笑了起来。
“姬老,你看我说的不错吧,这小孩子调皮点不可怕,没有啥是揍一顿解决不了的,专治各种不服。”
书山老人自得一笑说道。
“嗯,此话甚是有理!”虬髯老人点头赞同。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你们就可劲的造去吧。”
看着眼前突然而来,又突然消失的二老。
余贤哭笑不得。
两个老先生,人族第一大佬来这里一趟。
就是为了证明一下,黄金棍上出好气人的理论是否可行?
不对,书山老人说交给我们年轻人…
难道这里不止我一个年轻一辈在这?
“算了,孔圣文界本来就经常有人来历练。”
余贤转念一想也就明白过来。
这里本就是人族后花园,用来历练人族冒头的年轻一辈的。
所以书山老人弄了多少被他封印记忆的年轻一辈进来,这事儿…
恐怕他老人家自己都不清楚了。
只不过,绝大部分进来的人并没有他这么好运,能够迅速突破封印迷障,寻回自我的。
恐怕那帮家伙都还以为自己就是文界人。
在这里经历着第二人生呢。
刚来到广宁城,他作为一府之主,自然要出去看看广宁的民情民风。
以便今后制定各种因地制宜的政策。
换了一身便服,他在李印的陪同下出了门。
广宁不愧是和宁西州一样的边城,街道上无论是汉子还是老弱妇孺,都面露彪悍之色。
这两地的民风,都出奇的相似。
一些书生撸起袖子,脚踏凳子…
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丝毫也不像内地文人那样,一副文绉绉又或弱不禁风的模样。
“先生,进去吃点?”
李印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每日待在军营里,许久都没有吃过美食了。
“嗯…这家客再来看样子还不错。”
余贤点了点头道:“那就进去看看。”
“先生第一次来,怎知道他家味道不错?”
李印疑惑的看了一眼余贤问道。
“现在并不是饭点,但他家依旧几乎满座,要是不好吃,旁边那几家不就是结果?”
余贤笑了笑,给李印解释道:
“要学会去观察周围的事物,万事万物皆有规律,许多东西并不一定要别人开口告诉我们。”
“有句老话叫做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便是这个道理!”
“是,多谢先生教导!”
经过几个月相处,李印和郑乔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恩师对待。
他们之前都是童生,但跟了余贤几个月后。
如果现在开考的话,至少也能考中举人。
这还仅仅只是跟了余贤三个月的结果。
“客官几位?”店小二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位!”李印挥了挥手说道:
“给我们上最好的酒,特色菜一样来一份。”
“军爷,抱歉…”店小二客气的说道:
“小店饭菜的分量都挺足的…”
“您二位的话,三菜一汤就足够了。”
李印皱了皱眉头,不悦的说道:“你是怕我没钱给你?”
“李印…”余贤哼了一声,训斥道:
“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切记!”
“是,先生!”
李印面色惭愧,急忙躬身一礼。
“先生好句!”
旁边一青年书生站起身,抱拳拱手道:“此句甚佳,至少是鸣州之句,在下冒昧,不知先生可否书写出来赠予在下?”
余贤笑了笑,其实他之所以进来这里。
为的也是这个年轻书生。
因为这家伙,和他一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也就是上书山的时候认识的孔佑孔幼闻。
书山出来后,大家虽然都已经各奔东西,也没再见到过。
但那种友情,还是记在了心里。
“不对,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孔佑皱着眉头看着余贤说道。
余贤笑了笑,没有点醒他。
孔佑来这里是历练的,在他没有自己认清自我之前,点醒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孙佑字幼闻,兄台可是上谷郡守张寒张先生?”孔佑急忙抱拳一礼。
“正是张某!”
余贤笑了笑,好家伙…就改了一个姓而已。
名和字都没改。
这家伙却依旧没能突破迷障。
“孙兄和我有缘…”
“这短句便赠与你了!”余贤拿出纸笔,铺开纸张开始书写。
“嘶…”随着一个个字迹出现。
三境笔走龙蛇的字体跃然出现纸上,那一笔一划就像是一条条小小的龙蛇一般,不停的在纸页上游走着。
直到余贤书写完整个短句。
那些如同精灵一般游走的笔画,才缓缓回到原本的位置,神奇至极。
“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
“好句,好句啊!”数十人早已经围拢过来。
不停的赞叹着!
“此句文笔朴素,却又字字珠玑,生生道尽了人生之理也,受教了!”
“此句越品越有味道,回味无穷,当真是不可多得之佳句也!”
……
“多谢张先生教导!”
十几个读书人品鉴了一会儿,对余贤齐齐躬身一礼。
“诸兄客气了!”
余贤急忙起身还了一礼道:“如同九州大陆余贤先生所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在下不过是偶然得天一叶罢了。”
“张先生客气!”众读书人笑道:
“先生诗文虽然没有余镇国那般名传天下,但先生教化育人之功,却远超余先生也。”
“非也,非也,秦兄所言谬赞了!”
余贤客气的同时,心里也暗自警惕起来。
今天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那个姓秦的读书人,是在带节奏啊!
赤果果的捧杀之策!
其意就在于,挑起他“张寒”和“余贤”之间的不满,然后达到他的目的。
只不过,目前来说他并没有证据。
想了想,他客气的解释道:
“余先生一篇印刷术、一篇三字经,一篇笠翁对韵,就不知获得了多少教化之功。”
“我张寒只是开堂讲学不过三月而已。”
“些许之功,不过荧虫,又怎敢和余先生相提并论?”
孔佑也皱了皱眉头。
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那个姓秦的。
他虽然还没突破迷障,但毕竟也是孔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之辈。
姓秦的这些小伎俩,他自然也看明白了。
虽说和那个余先生素未谋面,但他也能感觉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张先生,肯定是不如九州大陆余先生的。
更何况,九州大陆也好,文界也罢。
都是人族之人。
姓秦的这般算计想要挑起矛盾,确实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