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县,临时搭建的县兵大营。
一名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兴冲冲的闯进了县兵大营内最中央的营帐,向着坐在正中须发皆白的老者,深施一礼,轻声说道:“父亲大人,孙、马两位千户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
老者霍然站了起来,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一旁伺立的其他武将谋臣也都齐刷刷的转过脸来,眼中绽放出兴奋之色,连日来,如同消失了一般的苏俊余孽,总算是有了最新的消息。
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全权负责围剿石黑虎和苏俊一行人的总兵赵乾,后进入大营,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正是赵乾唯一的儿子,赵文昊。
赵乾欣慰的看了一眼独子,朗声问道:“孙奇、马统二人可有书信传回,快快递上来让我过目。”
赵文昊哈哈大笑,“父亲果然料事如神”,边说着,边将手中的密报递与父亲。赵乾随手打开密报,认真看了起来,随之露出一丝的紧张神色。
营帐内的其他诸人眼见赵总兵面色不善,也都跟着紧张起来,“赵大人,密报上到底写了什么,您倒是快些说给我们听听。”
赵乾皱了下眉,低声说道:“孙奇派遣斥候,一路向北,奔走了一百二十余里地,终于从百姓口中打探到一伙贼人匆忙向北行去,料想必定是苏贼等人无疑。”
“不知在什么时辰,在何处得到的消息?”一旁的偏将神色慌乱,急切的问道。
“在乔家庄以南的乱坟岗附近,是在昨日的申时”赵乾眉头紧锁,似乎也已经想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乔家庄以南的乱坟岗?”赵文昊不由的惊叫出声,“可是金岩县的乔家庄?这伙贼人什么时候跑到金岩县的地界了?”
曾在金岩县任过职的一名青年文士听了赵文昊的话也大惊失色道:“如果苏贼真跑到金岩县那就麻烦了,金岩县是大王的故里,虽然王陵早已被迁走,可如果山贼不慎破坏了大王先祖的故居,王廷震怒,我们可都是要被杀头的啊”
“这还不是老夫最担心的,若仅是破坏城池,损坏大王先祖故居,倒还也罢,我们几个把事情压下来,消息一时半会也不会传入大王耳中。”
“可是大王最疼爱的七郡主年初巡游,这几日好像正在金岩县地界范围内,万一七郡主落入贼寇手中,那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了”赵乾捶足顿胸,懊恼不已。
大小官员皆大惊失色,实在是不敢想象,大王对七郡主的宠溺,是永安人尽皆知的事情,一旦七郡主真有个三长两短,大家就不只是砍头的事了,就算是满门抄斩都是极有可能的。
片刻之后,赵文昊有些回过神来,不以为然的道:“苏贼就算是收编了东琥的手下,也不过千余人,金岩县内有正规县兵五百,算上衙役也接近千人,若再加郡主的一百多黄金护卫队,出兵剿贼或许力不从心,但是固守城池绝对没有问题,更何况孙奇、马统正在前往支援的路上,只要坚守几日,兵合一处,即可消灭这股匪患。”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此事关乎七郡主安全,赵大人切莫不可掉以轻心啊”青年文士仍旧不放心,有些紧张的说道。
“诸卿勿慌,老夫这就修书一封,命驿卒快马加鞭送给邓百川,将此事详细说明,告之切记不可贪功出战,只需坚守城池,待我大全前去支援。”
“另外即可命令孙奇,马统二人加快行军速度,务必要在贼寇之前到达金岩县城,避免七郡主受惊。”
念即此处,赵乾提笔,龙飞凤舞的写好两封密函,分别转交与下人,下人领命出帐,不敢有丝毫耽搁。
乔家庄北行六里地,恶龙潭。
恶龙潭虽然名字霸气无比,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淤泥水坑,水坑中常年汪着一大潭子的死水,散发着阵阵恶臭。据传潭中困有恶龙,所以无论旱涝,潭中水都不见增减,因此得命名‘恶龙潭’,
太阳西下,恶龙潭上空笼罩一层淡淡的雾气,片片枯黄的树叶在轻风中摇曳低吟,深秋的萧瑟随着树林里若有若无的悲啸把丝丝凄凉洒遍了每一个角落。
卢顺气喘吁吁地赶来与苏俊等大队伍汇合,在卢顺身后,一百名精壮的青衣贼,每个青衣贼身后都背着一个大布口袋,里面沉甸甸的,像是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卢顺将一个布口袋送到苏俊眼前,打开袋子,得意的说道:“苏爷,您要的这些东西,我让这群小崽子们可都给你装来了”。
苏俊抬眼望去,满满的布袋子中装着的都是生石灰,苏俊发现乔家庄有一处生石灰煅烧窑的时候,脑子中立刻闪现了一个绝妙的破敌主意。
生石灰又名消石灰,在前世的时候,主要用于制作干燥剂,因为其不起眼,很多儿童误服或将其投掷水中,造成很多意外惨案发生,报纸和电视上关于干燥剂引发危险的事件也屡见不鲜。
让苏俊有些没有想到的是,身处的这片时空和前世的古代很多地方相似,竟然也出现了生石灰。在特定的条件下,如果使用得当,生石灰也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邓彪赤着胳膊裸着上身,露出鼓鼓的健子肉,回头将一大捆刚刚割好的干草投掷到路边,颇有些不解的问道:“苏爷,咱放着大把的金银财宝不拿,却要跑这里割草,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这些干草和生石灰就能帮我们打胜仗啊?”
苏俊对着邓彪的屁股狠狠的一脚踢了过去,“就你话多,你没事就应该多和卢顺学学,大老爷们做事不要挑肥拣的”。
“就是,苏爷让咱做啥就做啥,怎么就你磨磨唧唧的,哪那么多毛病?”墙倒众人推,大家一看邓彪在苏爷面前吃了瘪,也都跟着起哄道。
邓彪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其他的青衣贼,贱兮兮的对着苏俊说道:“我是大老粗,这不是想和苏爷多学学本事嘛”
苏俊洒然一笑,问道:“老卢,你来给老邓解释下,割草和打仗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