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于大猷怒吼着,整个人陷入一种空灵的境界,眼里只剩下了面前的敌人,陡地舌绽春雷,连呼三声杀字,费尔特心神一滞,手上稍慢,厚背砍也已是斜斜劈下,沿着费尔特的左肩将他斜着削成了两块,鲜血溅了于大猷一身。
此时,爬上城来的蛮子已被清理一空,看到将军如此威武,城上士兵齐声欢呼,“无敌,威武”的啸声响彻夜空。
“准备作战”于大猷大刀前指,刀上鲜血点点落下,士兵一声呼喝,纷纷奔上自己的岗位,原本黑沉沉的城头眨眼之间一片通明,无数的火把亮起。
于大猷大笑着一刀斫下费尔特的首级,一把扔给身后的卫兵,“给我高高地挂起来,多点火把,让阿吉尔这个王八蛋看看,全军齐喊,多谢阿吉尔送给我们的大礼”
“多谢阿吉尔送给我们的大礼”城头上的士兵兴高采烈的齐声高呼,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连呼三声之后,一个无比大声的家伙突地又叫了起来:“再来几个吧,我们于军侯是多多益善”
城头上又爆发出一阵狂笑:“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城下,阿吉尔脸色青紫,看着明亮的火光下费尔特那斗大人人头,垂头丧气地道:“今日休战,暂且回营”
原盂镇,苏俊的中军大营。
夜已很深了,但苏俊仍然无法睡着,安户,北安,宁晋前沿的三座军事堡垒能否稳稳地守住,关系到整个邰党郡大战略的成功与否,要求这三座军事堡垒在敌人的围困之中像狂暴大海中的礁石一般牢牢地钉在那里,便连苏俊自己也觉得的确有些困难。
但再困难也必须要坚定地执行这一战略,因为由于自己的大意失误,邰党郡的精锐损失严重,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随着自己被围三乌山的数万兵马,陆续归队的不过几千人,再加上当时与褚雁第三军团会合的一部残军,最后也只剩下不足万人,惨重的损失让苏俊每每忆起此事,心中便隐隐作痛。
三座军事堡垒像钉子一样扎在那里,蛮族便不能长驱直入,否则他们的供给线随时有可能被邰党郡军掐断,而邰党郡腹地,濒临前线的几个村镇都早已坚壁清野,蛮子休想在这里找到一粒粮食,一头猪羊,这让靠以战养战的北蛮人在后勤上会碰到前所未有的困扰。
当然,为了实现坚壁清野,邰党郡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很多不愿离开的百姓是被硬生生的绑着送走的,这也让苏俊因此担上了不少的骂名。
“只要胜利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会被胜利的喜悦冲淡”
苏俊心里道。
但是,如果这三座军事堡垒一旦失守,则蛮军马上便会直面原盂镇的防线,十数万大军长驱直入,苏俊自忖,想凭黄烈的第二军团的几万人马,加上重组后的亲卫军,鬼面骑兵,是很难抵挡得住潮水般涌来的蛮兵的。一旦让蛮兵在邰党郡境内像瘟役一样漫延开来,那就是一场灾难。
三座军事堡垒守得住吗?苏俊心里也没有底,这一次可不是当年的安户前沿之战了。
每天三座军事堡垒的战况像流水一般地送到苏俊的案头,看着那一份份廖廖数十个字的战报,苏俊却知道那是无数的生命流逝,无数的鲜血喃洒而换来的。
北安县暂时无虞,负责进攻北安前沿军事堡垒的是正蓝旗的腾尔麦亚,因为杀父之仇和种种其他原因,腾尔麦亚在这里完全就是出工不出力,因此,北安县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攻。
而进攻宁晋前沿军事堡垒的蛮人在第一次的大举进攻遭到挫折之后,现在也是每天摇旗呐喊,象征性地进攻一下便完事,这两座军事堡垒看来短时间里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安户,定无守得住么?
从战报上看来,一连几天,安户都遭受到了正白和镶白两旗疯狂的进攻,白天,夜晚,进攻居然是持续不断的,阿吉尔的疯狂让苏俊都为之心惊,短短的几天之内,安户前沿连死带伤已减员近千人,这让苏俊充满忧虑。
于大猷,你能挺住么?
“郡首,你还在担心安户么?”黄烈走到苏俊身前,轻声问道。自战事开启以来,苏俊便明显地瘦了很多。
苏俊点点头,“是啊,我们杀了白纳吉,看来是掀了阿吉尔的逆鳞了,现在的他居然疯狂到不计死伤的进攻,几天损失近万的人马,居然还不肯消停。”
“是啊,郡首,阿吉尔完全是在用人命来填啊,而我们的战略是要将战事拖得越长越好,眼下这种情况,安户被团团包围,兵员得不到补充,如此消耗,的确不是好事。”
黄烈风霜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苏俊转过身来,“叫董琦来见我”
片刻之后,董琦到了中军大帐,“董琦,你率无当飞军五千骑兵,移动到安户前沿军事堡垒附近。”
“苏爷,要与阿吉尔干一场吗?”董琦两眼发亮,自从他大哥董瑛受伤后,他就在心里憋了一股子气,因为还没有打过一仗,每日在校场上操练新军,手已是痒得不行。
苏俊摇头,“不,你运动到安户附近,去驰援哪里的于大猷,让阿吉尔不能全力攻打安户,你要做得便是让阿吉尔感到侧翼有威胁,这其中的深浅之度,你自己临场把握吧可以小小地打几场,但绝对不能被阿吉尔缠住,我还在担心阿吉尔身后的两万铁鹰护卫,你在安户附近也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一旦铁鹰护卫逼上来,你立即后撤,不要与他们硬碰,现在的无当飞军不是当初的无当飞军,战力不可同日而语,我要你像一块牛皮糖那样,沾在阿吉尔的身上,让他吃不掉,也甩不脱”
“是,将军,我明白了”
董琦施了一礼,转身在大步而去。
“将军,负责攻打北安的腾尔麦亚哪里,可以下下功夫,这小子压根跟白德元就不是一条心。”
黄烈小声的说道。
苏俊点头道:“功夫是要下的,不过腾尔麦亚也不是易与之辈,这是一个不见兔子不鹰的主儿,要是我们顶不住白德元的攻击,这小子打起我们来便会比谁都狠,但只要我们占了上风,他便会按兵不动,静观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