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中的守卫们看着后院一角出现的巨大花伞,那伞面在夜空里仿佛燃着红色的火焰,散发出诡异骇人的光芒。
“什么东西?”
“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们都看着那把不断旋转的红伞,正准备往那个方向去看看,可是走在最前面的头领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后面的有人问道。
“那个方向好像是夫人的院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
夫人虽然和善,但是却有些怪脾气。比如之前,她将走失的火云兽看得跟自己的眼睛珠子一样,简直都不能让那只兽离开自己的视线,别人多看一眼她都不高兴,好像看一眼就能把那只兽带走一样。
他们这些守卫城主府的人原本就是为了守卫城主府,保护夫人的安全,可是他们有个兄弟却因为多看了火云兽几眼,夫人便觉得他一定心怀不轨,于是惩罚了一通给赶了出去。
经过这样的事情,在也没有谁敢随意看火云兽了,迫不得已靠得近了也会装作毫不在意地看向别处,严格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可是后来,火云兽还是走丢了,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这些人折腾了一天,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头都大了。
这个时候夫人心情一定不好——大家在心中默默点头。
夫人的后院,在晚上的时候从不允许人靠近。
夫人现在不开心,如果未经召唤进入后院,恐怕会被惩罚。
如果被惩罚也就算了,但是若是因此被赶出去,就不能待在萧家了。失去萧家的资源和庇佑,去做一个散修……额,他们还不想啊。
抱着这样的犹疑情绪,他们没有再往前走。
“可是,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情,萧家照样不会放过我们。”
大家又沉默了。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温和中带着一丝清冷疏离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们闻声看去,不自觉地低头行礼,道:“大公子。”
萧衍笔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们面前。
萧家不说旁枝,只说本家就有不少公子小姐,但是只有这位大公子被称为萧家明珠,他天赋卓绝,光风霁月,宽和明理,所以早早就被定为萧家少主。
只是,夫人不太喜欢他,只吩咐左右喊他一声:大公子。
幸亏这位夫人在萧家家主那里极为得宠,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萧衍向来不在乎这些的。他向来知道,这些都是虚名,他所承担的荣耀与责任和使命相当,不是谁都承得起的。
近来,这位萧家明珠似乎气质与往日有些不同,嗯,哪里不同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说。
萧衍看向不远的天边在诡异旋转着的红伞,那里产生了强大的两股对抗力量的波动。他看了一眼,心道那倒是一件不错的法器。
那个女人向来运气都不错的。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他听到的声音和他仿佛来自天命的感召讯息。
他内心微微起伏,他知道,他要的东西就在那里。
“七夫人若是有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吗?”萧衍称呼她向来也加上排行的。
火云兽走失事件在前,若是夫人再有什么闪失……
众人肩膀一抖,齐步飞快向那边走去。
萧衍内心冷笑着也跟了上去。
绷紧的细小丝线似乎遇到了强大的阻力,任凭女人再怎么拉扯也没办法绷得更紧了。
舞丹阳正轻轻叹息。清醒的她已经动手斩断了不少丝线。
“怎么这么多人想要我的性命。”
随着丝线被斩断,操控着天音祭缘伞的女人慌乱起来。
不可能!
天音顿如魔音,献祭失败带来的反噬力让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舞丹阳黑色的身影就像是一个鬼影,她在伞中上下穿梭,左右切割,不多时,巨大的伞盖也抖了起来。
乐夷之恰到好处地出现,“我们走。”他笑意满满,显然收获颇丰。
他看了眼狼狈的女人,又看了看那把在半空中摇曳的伞,笑道:“这个看起来也不错,可惜没跟对人,不如也带走?”
女人气得差点又要吐血,还有这样的强盗,抢到她头上了,还这样嚣张!
然而她很快悲哀地发现,自己阻止不了他们。可惜了她那么多的私藏,都被这两个贼人洗劫了吧!
“你们到底是谁,敢不敢留下姓名?”
舞丹阳抹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唔,就算他们两用的法术改变了容貌,可到底是自己的脸皮,还是有点疼啊。
看,还流血了。
乐夷之走上前来,伸出的食指和中指间有黑雾萦绕。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伤了脸。”
萧衍和众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眸色渐渐转变起来。
“夫人!”众守卫自然先护卫主子。
舞丹阳正好收了天音祭缘伞,双手握着它抚过它的伞身,将它变小了单掌握住,微微偏头让乐夷之给她处理伤口。
这也是习惯了,舞丹阳向来不耐烦这些的。这么点小口子,若非必要,她才不想理会。
不过,话说回来,以她的身体素质,这伞还能伤了她,证明这伞不错,她觉得这是个好东西。
可惜这个女人似乎没那么大本事,还没能完全驯服了这伞。不然,她也不能收了这伞。
她想研究研究这把伞,说不定自己也能打出一把这样的伞来。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开心,嘴边不自觉微微上扬了一下。
是她!是他们!
即便他们改变了容貌,他也认得。
“你们来得正好,杀了他们!”
乐夷之转头看过来,不是看那女人,却是对萧衍微微一笑。
“怎么办,惊动了这么多人呢。”他似乎很苦恼,可脸上的笑容却收不住。
舞丹阳转身,此刻才看到萧衍。
萧衍沉默看着她,他的周身像是蒙着一层朦胧的白雾,他也一身白衣笔直地站在那里,一双眸子竟蓝得像海。
她知道他认出来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彼此应是心知肚明,对方之于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想到在南山族禁地那些叫人窒息的泥浆,又想到这个人同样可以控制无极,她心中只有无限的警惕和敌意。
凰月刀鞘归手,她低下眉眼,“再不闪开,就来祭我的刀吧。”